正在姜知明快要想破脑袋的时候,一旁的阿良瞧着自家公子半晌没有说话,拽着那个荷包,抱着脑袋想了半天,活生生没想出个什么。就道:“公子不妨打开那个荷包看看,看看里头装的是什么东西?”
听阿良这么一说,姜知明赶忙打开了那个荷包,谁知道刚打开荷包,里头就掉出来的一张枝条,上头用簪花小楷写了三个字,‘大笨猪’!
姜知明看了一眼,就知道这荷包是谁递给那小沙弥,让那小沙弥转交他手里的了,除了他戏弄过的那个刘熙君,还会有谁闲着没事,来捉弄他呢?
生怕被旁人瞧见一样,姜知明赶紧就吩咐了阿罗把那张纸条又收进了那荷包里头。“这张纸条赶紧收好了,莫要让什么人瞧见了。若是这东西让旁人给瞧见了,那你家公子的名誉,就算是毁了。”
阿罗把纸条收在那荷包里头后,又把荷包随身戴在了自己身上。自家公子既然担心这荷包里头的东西被旁人瞧见了,那为什么不吩咐自己把那东西毁了,而是吩咐自己把它好好收起来呢?
阿良心中不解,就大着胆子问了句,“公子,既然你担心这纸条被旁人瞧见,为何不吩咐阿良把它毁了呢?还留着它做什么?”
说着,阿良把荷包又拿了出来,还把随身带着的火折子也拿了出来。燃起了火折子,正要点燃那荷包的时候,就被姜知明给抢了过去,当做宝贝似地拍了拍它上头沾着的灰。
“傻小子,这荷包可不能随便烧了。这荷包是那刘家姑娘特地吩咐了小沙弥送来给我的,她既然大着胆子戏弄了我,我以后也要戏弄回来。只是在此之前,这荷包还得好好留着,我往后还要利用这个荷包,做大事呢?”
姜知明给阿良解释完,又把那荷包重新递给了他。
“公子想要用这个荷包做什么大事?这一个小小的荷包,能成什么大事?”
阿良听着姜知明方才那番解释,已经是一头雾水,如今自己公子说要用这个小小的荷包成大事。他就纳闷了,这一小小的荷包,能成什么大事?
姜知明这回没解释,阿良也不好得继续追问,阿良就伺候着姜知明回了冯老夫人所在的雅间里头。
雅间里头,陶氏吩咐雨燕把冯老夫人带了下去,她有些体己话,想要单独对姜海阳说。
“老爷,我心中对华荣这门婚事,总感觉有些不妥当。若是刘家如同往常一样,并没有卷入立储风波之中,尽管华荣心里头不喜欢那刘家大公子,我也会把华荣给嫁过去。
可刘家在立储风波之中观望中,稍有不慎就要被拖下水,我不得不为了华荣的婚事,再行扣划一番。”
听着冯老夫人先前对立储风波局势的分析,陶氏大致猜到了,陛下可能还会立皇次子为太子。
若是皇次子得势,那就意味着皇长子失势,刘家是背后住持皇长子的世家,只怕是要受到她的牵连。若华荣就这样嫁过去刘家,到时候刘家失势,华荣岂不是也要跟着一起受罪?
姜海阳知道陶氏心里头疼爱着这个独女,不过华荣和刘家的婚事,已经是早就订好的了,不能再退婚了。
再说了,若是华荣就这样和刘家退婚,到时候受影响的,不单单只有华荣的婚事,还有整个定武侯府的名声。
“夫人呀!我知道你心里头疼着华荣,不愿把华荣嫁过去受苦。可如今刘家还没有失势,刘家仍旧是宫里面刘元妃的母家,荣华富贵,享之不尽的人家。
华荣嫁过去了,只需伺候好婆母,跟着享受刘家的荣华富贵即可。至于刘家立储之事,嘱咐华荣和姑爷别掺和进去就行了。”
姜海阳心里不愿退了这门婚事,所以对陶氏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只希望她能明白这话里头的道理。
“老爷!你口口声声说心疼华荣,可你从来就没有疼过华荣一天,当初若不是我身子孱弱,不好得亲自扶养华荣,我让你把华荣送过去陶府住几日,没成想你竟然是把华荣托付给了母亲,让母亲父亲把华荣扶养长大。”
陶氏话罢,眼睛里头已盈满了泪水,冷冷地望着对面的姜海阳。
“老爷,知明哥儿小的时候,我就知道。你的心里头,从来就只装着浮生一人,对于你亲出的知明哥儿,华荣,从来就没有给过他们半分的父子之情。浮生的婚事,是你亲自做主的,知明哥儿和华荣的婚事,便应该由我亲自做主!”
陶氏话音刚落,就要吩咐向妈妈去把冯老夫人给请过来。
瞧着陶氏要喊了向妈妈去把冯老夫人请过来,姜海阳赶忙吩咐了几个小厮守在屋门前,没让向妈妈出去。
“夫人呀!你说我心里头只装着浮生一人,没有装着知明哥儿和华荣,那你可知道,华荣和刘家大公子的这门婚事,还是我亲自求了刘家大老爷,才求来的。
不然你以为就那刘家大公子中意华荣这一点,那刘家就能把华荣娶过去吗?”姜海阳看着眼前目光冷淡的陶氏,他的目光也逐渐变得冷淡下来。
说话间,向妈妈已经带着知趣的丫鬟小厮都退了出去,屋子里就留下了一个端茶倒水的丫头。
“知明哥儿的婚事,我原先就说过,由你亲自做主。知明哥儿是在母亲屋里养大的孩子,自幼就对你有所亏欠,我就想着,把知明哥儿的婚事交由你亲自做主,多多少少也能补偿你些。”
姜海阳说着,已经是一把眼泪,一把鼻子地哭了起来,倒是让身旁的陶氏又写意想不到。
看着那哭得不能自已的姜海阳,陶氏在心里头暗暗道,没成想自己这侍奉了一辈子的夫君,外人看上去高高在上的定武侯侯爷,竟也能为了她的几句话,哭得悲戚动人。
为了不让这件事宣扬出去,陶氏赶忙就吩咐了伺候的小厮拿了随身带着的手帕出来,轻轻擦拭着姜海阳脸上的泪珠。
“我的老爷,你快别哭了。你一个大男人,怎么也学一个小女子一样,遇着事情,就用哭来解决?难不成老爷觉得,在我这里哭上几句,让我瞧见了老爷掉出了几滴眼泪,我就不追究老爷的过错了吗?”
陶氏依旧不依不饶地说着,堵得姜海阳一时之间,也不知该说什么了。
哽咽了半晌,姜海阳勉强停住了哭泣,抬起头望了一眼没看着自己的陶氏,就道。
“我说夫人呀!为夫方才都哭成什么模样了,你都不来劝一句,让为夫别哭了。若是为夫哭成这副模样的消息走了出去,别说为夫了,便是夫人的脸上,也是不好看吧?”
“夫人的脸上好不好看,老爷心里清楚。老爷别想着用哭来蒙混过关,让夫人不追究老爷的过错!
老爷心里头一心一意为着那和咱们家没有半点血缘关系的姜浮生好,却对你亲生的知明哥儿和华荣不管不顾,若是不知道的人,还以为那姜浮生是你的亲儿子呢,谁会知道,那是个过继来的族子呀!”
陶氏说的这番话,当即就把姜海阳气得没敢抬起头来看她,只能一直低着头,听着陶氏的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