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生神殿广袤的山峰中央,一处最为华丽的宫殿。大殿之中,八十一根金色华表宛如插入苍穹的擎天柱,古朴浩瀚,华丽沧桑!最上方一尊紫色的水晶王座之上,坐着一位长须道人。那道人头戴羽冠,身披羽袍,年龄看上去五十岁上下。此刻,正一脸无奈的看着下站之人。
“胡师叔,不是我不帮您,我实在不知道宫主的行踪。您就别为难我了!要不我把这殿主的位置让给你总行了吧?”水晶王座上的道人长须短叹,一脸的无奈。
“徐清风!你少跟老子打哈哈,你以为这往生殿的殿主之位老子稀罕?就算宫主把他的位置让给我,我也懒得坐!我这次来找你就是让你帮我找到宫主,我有关乎比落宫兴亡的大事要说。”这殿下之人,竟然是丹房长老,胡不庸。
这平凡无奇的炼丹老头,竟然是七大神殿之一,往生殿殿主的师叔。此时的胡不庸,眼珠子瞪得老大,吹胡子瞪眼像是要吃人一般。
“师叔啊!我要说多少次您才能相信,宫主的行踪我真不知道,您就别为难我了行吗?要不您去天宫看看,实在不行您就在天宫等着,什么时候宫主回来,您再告诉宫主不就行了?”
“行!行!徐清风,我不说了!就算宫主亲自来找我我也不说了!老子不伺候了,回丹房喝酒去了!徐清风我警告你你,等你来求我的时候,最少带两只灵鹤,否则老子不见你!”
气急败坏的胡不庸,一路摔摔打打离开了这座宏伟的宫殿。
往后的日子,陈长安只在苦修中渡过。经过半月前的那次地火煅烧,陈长安身体硬度比之以往强了一倍有余。而且,星河之中有了一个非常大的变化。
锻体后的第三天傍晚,陈长安正在药房切药。静谧的星河之中第七枚灵泉冉冉升空,紧接着星河之中生出了浩浩荡荡的碧绿色雾气。原以为这是右手骨指鬼牙之中的毒气扩散,经过蚩真再三鉴定,确定了这些碧绿色的雾气,是因为陈长安在无意间炼化了一丝衍界神髓而产生的。
而且,在那碧绿色的雾气之下,竟然生出了活物!
星河之中第一次自生活物,是一片指甲盖大小的嫩芽。不过,因为嫩芽小不可见,暂时还无法确定是什么物种。不管怎么说,这也是衍界神髓进入星河之后第一次被炼化。
虽然不知道这雾气有何作用。却也是一次进步,一次不小的进步!
接下来的日子,陈长安过的很充实。每天只睡两个时辰,醒来后便切药,将切好的药材装入药篓之后便开始一整天的苦修。而他的苦修也很特别,就是以一种奇怪的模样站在悬崖边上,纹丝不动。
陈长安日子充实了,可老道胡不庸倒是有些不对劲。每天醒来之后,要么就是躲进丹炉之中自己炼自己。要么就是跑到悬崖边上,看着进行特殊修炼的陈长安发呆。双手托腮,双目无神。
一开始的时候陈长安被老道呆滞的眼神盯着头皮发麻,浑身不自在。后来也就慢慢习惯了。
“长老,我给您温了酒,您要不要喝上一壶再进丹炉?”陈长安将温好的酒端在手里,看着失魂落魄的胡不庸问道。
胡不庸转头看看陈长安,再看看陈长安手中的酒壶,暗暗吞了口唾沫,摇摇头,重重地叹了口气。“那个谁,我问你一个问题。”
陈长安一愣,老道胡不庸竟然对他这个杂役不耻下问,这倒是新鲜事。“请长老示下,小子愚钝,若是回答不出长老的问题,还望长老恕罪。”
白了陈长安一眼,“废什么话!我问你。如果,我是说如果。你无意间知道了一个惊天的大秘密,这个秘密一旦被心怀不轨的人知道,就会造成很多无辜之人的生死。而你又想将这个秘密告诉另一个人。可是这另一个人知道之后,很有可能会直接杀掉那个身怀秘密的人。如果是你的话,你是会将这个秘密说出去呢?还是将它烂在心里呢?”
思考良久,陈长安看着一脸求知欲的胡不庸,沉吟道。“长老,大道理小子不懂,倘若这事关很多人的生死的话,就必须要慎重了。若只图一时口快将秘密泄露,造成很多无辜的人死亡,那么这个人的一生都会在忏悔中渡过。别人我不知道,但是如果换作是我的话,我想我会将这个秘密烂在心里。”
“烂在心里?没了?”
“没了!”
一老一少杵在原地半晌,胡不庸抓起陈长安手中的酒壶,一饮而尽。“烦死了!”发了一句牢骚,钻进丹炉之中 ,继续开炉炼自己。
“这是出什么事了吗?”陈长安两手一摊,自言自语道。
继续回到断崖,陈长安又摆出了那宛如一颗怪树的姿势,神念沉入星河之中,寻觅着蚩真的下落。“蚩真!蚩真快出来。”
片刻后,蚩真从碧绿的雾气之中冒出了头,问道。“怎么了?”
“我现在身体的硬度已经足以支撑两象之力的瞬间爆发,而且还尚有剩余。可我现在满打满算加上肉身的力量只能发挥出八千斤的力量,有没有什么能够提升力量的方法?”
“还提?这才七灵归一,就已经有八千斤的力量了,差不多相当于普通九枚灵泉的三人力量总和。你还想怎样?”摆摆手,一脸的无奈。“你就知足吧,再有半月,第八枚灵泉也差不多要出来了,到时候你再让老道把你丢进丹炉中炼制一番,只要能坚持半个小时,身体的强度就会再翻一倍,堪比神变境七八层的硬度。现在嘛,急不得!不过,技击方面你却是该练练了,否则空有力量却不懂变通,只能被动挨打。”
“你有什么好办法提升技击的?”一听要练技击之术,陈长安双眼放光。
“好办法没有,我倒是可以陪你玩玩,怎么样?有没有兴趣!”一脸的坏笑,还没等陈长安回应,蚩真的本体幻化成一条黑色的长鞭。
“这法鞭是我体内仅存的一丝法力所化。即便如此,那也是法力的结晶。想要习会强大的技击,要先从反应开始练起。首先,要学会....”
“啪!~~”毫无征兆的一鞭甩下,蚩真哈哈一笑。
“要先学会挨打!”
漆黑的法鞭鞭及皮肤,带起钻心的疼痛。陈长安心神摇曳,一不留神站在悬崖上的身体差点掉下去。“精神集中,身体不许动!只用神念来接我的鞭子。记住!反应是大脑中枢感应到身体某处受到了刺激,从而产生的震荡。同理,精神力就是大脑生出来处理遭受刺激从而产生的力!它是神念的动能!你要运用神念,控制着你外界的身体不会掉落悬崖,同时消化法鞭给你带来的痛感!痛感,感官上的刺激,你要仔细体会,怎样才能消除自己的痛感!”
“啪!~~”
第二鞭落下,陈长安的心尖已经开始颤抖。他现在的肉身硬度可以说刀枪不入,普通刀剑砍在身上根本早不成半点的损伤。可是,这看似轻柔地法鞭虽打在他的神念之上,皮肤上的痛感却是实实在在的,甚至连带着神经都跟着痛了起来。
十二级神经痛是人类能承受的痛苦极限。可这法鞭击打在身上,又何止十二级神经痛。简直是一百二十级,两百四十级神经痛啊!
“痛吗?痛就对了!只要不死,就给我坚持下去!当然,只要你说一句不字,我马上停下来,从此不再管你!听明白了吗?”
“明白!”咬着牙,嘶吼着。
“还能坚持吗?”漆黑的法鞭围绕着陈长安周身飘荡,看那样子随时都有可能落下第三鞭!
“再来!啊!!~~啪~~~~”
声音轻柔,入骨绵绵。击打在身上却是剜心一般的疼,疼的他有些怀疑人生。脑海之中甚至已经产生了幻觉。“要是坚持不住就说不!我立刻停下,你就能立刻获得释放,从此也没有人再管你,你将重新获得自由!”
“蚩真!你给我闭嘴!要打就打你废什么话!你说过,凡人尚有冻死迎风站,饿死不弯腰的风骨,我陈长安乃是星河之体,又岂会不如一个凡人!来吧!后退一步我是孙子!”
怒吼着,咆哮着,星河之中仿若成了一幅声音的炼狱。
“好,不错!啪~~~你今天只要能坚持十鞭就算你过关!”笑吟吟的声音从法鞭之中传出。
“十二鞭!多出两鞭是送你的!蚩真,来吧!啊!!!~~啊~~!!”
“啪~~”
“啪~~”
“....”
第十一鞭落下,陈长安一个踉跄被法鞭击倒在地,用尽全身的力气,尝试了三次没有爬起来。“起来!爬起来~~陈长安!十息之内爬不起来算你输,从此以后你我分道扬镳!”
蚩真严厉的嘶叫声从法鞭之中响起,声音震震响彻星河。
“起来!爬起来!还有六息!爬起来~~你还要做一个可怜的人吗?陈长安!想想吧,被人欺辱的滋味真的好受吗?可怜的人!”
“弱小即是原罪,可怜不如猪狗!”一瞬间,陈长安脑海之中响起当日林间说起话,牙齿咬的咯咯作响,双臂支撑着身子,双膝顶着地面,缓缓的爬了起来。
“一!时间到,恭喜你,站起来了!还有最后一鞭,我给你三息喘息的时间。”
“啪~~”话音刚落,法鞭应声落下。哪里还有三息,只是瞬息之间便完成了这最后一鞭。蚩真幻化出本体,漆黑的魔影托举着陈长安的身子缓缓躺在悬崖边上。而蚩真自己,转眼又沉寂在这片星河之中。
月朗星稀,转眼又是深夜。
被法鞭足足鞭打了十二次,自傍晚开始昏迷,一直到深夜还没有醒过来的迹象。法鞭的每一次鞭打,伤及皮肤,痛及神经。每一鞭下来,陈长安就像是经历了一次剜心之刑。
夜空下,点点星光洒落。星河之中荡漾的碧绿色雾气开始滚动。不多时,星河之中翻滚荡漾的碧绿色源气之中,冲出了数条气流,宛如缩小版的溪流,进入他的体内开始修复着受损的身体。
右手臂肘腕骨骼接缝处,一块碧绿色的斑点,像是天生之物。如果陈长安看见,一定知道着块碧绿色的斑点,是初遇蚩真的时候,在当时的气海之中用毒指鬼牙与蚩真激斗,毒液回流时,附在骨骼之上的毒素。
一条碧绿色溪流流经右臂,途径那块毒素斑点时,快速冲刷而过。
气流冲过,那毒素斑点却依然存在,只是看上去比方才小了一些。那条碧绿色的气流仿佛有了灵性,转身停留在那毒素一旁。
“唰!”的一声,气流顺势而过,那斑点依然存在,只是有小了一丝。碧绿色气流终于怒了,一连冲刷七八次,毒素依旧存在。周身旋转,将毒素斑点包裹,形如一条衔尾成环的碧蛇,张开猩红大口朝着那毒素狠狠的咬下。
“嗡嗡嗡~~~”右臂骨骼处发出一阵嗡鸣,被碧蛇咬住的毒素慢慢化开,随碧蛇一起散成无数粉尘,融入血液之中。霎时间,陈长安体内条条血管如同打了鸡血一般开始膨胀。
“咕噜,咕噜!”一阵血液滞空的声音发出,那血管之中的血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发生变化。殷红的血液竟然开始有了一种淡淡的绿色。
绿色的血液,却是没人见过。
星河之中碧绿色的雾气帮他修复受伤的身体,没想到却将这毒素化进了他的血液之中。
是福是祸,未可知啊!
晌午时分,被刺耳的阳光照射,陈长安下意识的抬手遮挡,艰难的睁开眼睛。摸索着站起身,回想昨日的鞭打,仍然是心有余悸。
“咦?伤竟然全好了!”哂笑一声,朝着丹房走去。
丹房,因为胡不庸的存在,平常很难见到一个外人。更没有人愿意进入丹房给自己找不痛快。陈长安到丹房也有一个月了,今天是第一天见到有人在丹房门口驻足。
那是一个看上去十八九岁的少女,气质出尘,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论长相,与南宫傲月不相上下,各有千秋。
这少女鬼鬼祟祟的躲在丹房门口朝里张望,手中还提着两个米黄色的布袋。布袋陈长安自然认识,他用来装丹药送丹的工具,叫做乾坤袋。里面被人用大法力开辟了一块十丈左右的空间,最适合储存无品。
本着丹房半个主人的态度,陈长安走了上去。“姑娘,你鬼鬼祟祟的干什么?”
“啊!你要死啊!吓死本..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