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喉咙一阵咸,一股腥味涌上心头,我猛的睁开双眼,用手捂住嘴,随即摊开手,掌心一片血红,似地狱的离殇之花绽放开来。
眼角滚烫,我知道那是我的泪,它们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一般,滴落在我的掌心,与血融为一体。我痴痴的望着,也不知道究竟在想些什么,就这样看着血慢慢沿着手滴落到地上,在地上点缀出一片殷红的花。
“娘娘,您醒了吗?”
殿外宫女的声音将我思绪拉了回来,我说道:“进来吧。”
话落,门被推开,光晕泻在了我的眸子上,我下意识闭上了双目,随后宫女迅速的替我关上门,转过身,见了我,先是吃了一惊,随即跑来,问道:“娘娘……您,您怎么了,需要奴婢帮您传御医吗?”
我摆了摆手说道:“无妨,带我下去沐浴吧。”
宫女唯唯诺诺说了声“喏”,便扶着我走到浴池边,随即开始替我沐浴更衣,待等一切弄好,宫女扶我回到殿里,为我抹上胭脂,戴上簪子,穿上绸缎,才说道:“娘娘,今日您可以好好歇息,明日一早东宫妃嫔都要前来给您请安,礼俗便行完了。太子殿下今日忙于朝政,特地吩咐奴婢带您随处逛逛,说您……”
我见她没有在说下去,想必是畏惧我的身份怕得罪于我,我粲然一笑说道:“但说无妨,本宫不会怪罪于你,倘若你不说,本宫反倒还会怪你。”
见她听后,先是迟疑了片刻,随后说道:“殿下说以您的性子,今日一整天都会待在自己的殿中,叫奴婢无论如何都要带您去别的地方走上几圈。”
我听完话,笑着看着她的双眸,说道:“这有什么难以说出口的?需要这么提心吊胆吗,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有什么难言之隐。”
说罢,我便顺手打开梳妆台前的木盒,只见里面放着一只青镯,晶莹剔透,如一副水墨画一般。
“这是奴婢见过最翠的青镯。”宫女在我身后说道。
我听话,转头,见她的眼眸里满是羡慕,我关上盒子问道:“你喜欢?”
她听后立刻跪了下来,惊慌失措的说道:“娘娘恕罪,奴婢没有非分之想。”
我自然是明白她为何这么害怕,但凡生在宫中,随便一句话就可以要了脑袋,我仔细端详了她的脸,见她自带一股轻灵之气,便有些好奇的问道:“你唤何名?”
她听后,朝我作辑了一下,说道:“娘娘唤奴婢阿卉便好了。”
我不明白她口中说的“卉”究竟是哪个卉,便问道:“卉?”
她见我有些疑惑,又说道:“娘娘,芷卉的“卉”。”
我听后轻轻的念道:“芷卉?是烟阳城里的花吗?顶端是淡淡的霞色,而里面却是殷红,据说烟阳人尤其喜爱芷卉。”
“娘娘聪慧。”她奉承道。
我问道:“此名谁取?”
她先是愣了一下,答道:“奴婢阿娘。”
“清月国里的人,喜欢把自己的希望寄托到名里,你阿娘的希望是什么?”我问道。
她听后,紧锁眉头,半晌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我便知晓,她有所顾虑,我道:“本宫不会怪罪于你。”
话落,她眉头舒展开来,随后说道:“阿娘希望奴婢和着芷卉一样,不求大富大贵,只求平平安安永远不会枯竭。”
我听后,才明白她刚开始为何不肯告诉我,定是要给罚的。
我仔细打量她,虽说她的容貌不是特别出众,但也算是身形苗条,小家碧玉。
紧接着,我似乎想起了什么,拿起放在梳妆台前的木盒,取出里面的青镯戴在了她的手腕上,洁白的手腕上配上青镯,倒也是一番美景,随后我站起身说道:“卉太广泛了,千篇一律,倒不如叫你阿芷好了。”
阿芷“喏”了一声,想把青镯还给我,被我阻止,我说道:“主子送的东西哪有退回去的道理,你就收着吧。”
阿芷听话,猛的跪了下来,亮丽的眸子竟然闪烁出几滴泪光,她似带着些哭腔说道:“谢娘娘。”
我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将她扶起,我从刚打开木盒之时,阿芷对这青镯的喜欢,已从眸子流露出来,而我生为富贵人家小姐对这些饰品早已见怪不怪,倒不如把青镯赠予她。
阿芷正想说些什么,殿外掌事姑姑的声音便响起:“娘娘,侧妃娘娘求见。”
我心底一阵轻笑,想来这东宫里的女人也不过如此,这才几日便迫不及待的来了,我朝阿芷摆了摆手,阿芷会意,“喏”了一声,便推了门,朝掌事姑姑作辑了一下,随后说道:“请侧妃娘娘进来吧。”
见那姑姑听完,便退了下去,阿芷又转身,说道:“娘娘,奴婢下去煮茶。”
我颔首,阿芷见了,便退了下去。
我也到清闲自在,见自己有些倦意,便侧躺在美人椅上,一只手撑着头,假寐。
“妹妹秦歆婷参见姐姐,姐姐万福金安。”声音勾人心弦,带着说不尽的温柔。
我睁开双眸,看着跪在地上的女人,生的倒是有几分姿色,玉貌花容,环姿艳逸。
我拂手,她见状便站起身来,原以为她会自顾自地坐下,并不会把我放在眼里,却见她起身后,依旧站在原地,不免兴致丛生,轻笑道:“为何不坐?”
她听后,温和的说道:“姐姐身份尊贵,更何况是来姐姐殿中做客,倘若姐姐没有让妹妹坐,妹妹坐了,岂不是坏了礼数?”
我听完,不免再细望她几眼,见她明眸善睐,但能在这东宫里生存至今,又有谁不是心细如发,眼前这个人并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
此时,阿芷已经煮好茶,推开门,先朝我作辑了一下,便开始替我沏茶,先是为我倒上茶,再为秦歆婷倒上,秦歆婷身旁的宫女会意,拿起三才碗,递给秦歆婷。
而阿芷则将三才碗朝我递了过来,我拿起三才碗,轻轻抿了一口,竟和秦歆婷一同放下,随后我看着秦歆婷这张千娇百媚的脸,和煦的问道:“妹妹今日前来,是找本宫有什么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