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墨站着纹丝不动,而南牧笙的剑眼看就要刺穿他的喉咙,却在最后关头停了下来,剑尖儿距离宇文墨的喉结不过一指距离。
“皇上为何不还手,是觉得本殿不配让皇上出手吗?”南牧笙嘲讽道。
宇文墨眉角微挑,如之前那般带着微笑说道,“朕还在考虑阿笙说的输赢。”
南牧笙哦了一声,“那皇上考虑的怎么样了?”
“朕觉得输赢的赌注要再改一改。”他目光平视着南牧笙。
“皇上说说看。”南牧笙并未收回剑,依旧指着他,只要微微再往前一点,便可要了他性命。
可偏偏,被剑指的人直接忽略了那把剑,与他谈笑风生,“若朕赢了,阿笙依旧以小宫女的身份留在棠儿身边照顾他,期限改为一年,南乔暂时也不能放,除非你赢了朕。”
南牧笙略微一思考,觉得他没吃亏反而还赚了,可以不用在宫里三年...
想到这里他突然又反应过来,什么跟什么嘛,宇文墨让他帮忙带儿子还带上瘾了,他又不是那小鬼头的亲爹。
话说回来,他还不一定会输,怎么自己就想着留下来了,他还真是在这里待久了脑袋变糊涂了,南牧笙忍不住在心里自叹一声,最终答应了下来。
一场比试,两人都拿着剑从殿内打到殿外,又从殿外打上屋檐,引来不少太监宫女围观,尤其是带头的安公公在下面大喊,“皇上,这...”
他是一直伺候在宇文墨身边的老人,深知宇文墨的心思,所以没有宇文墨的命令,安公公不敢让人上去将南牧笙当刺客拿下。
宇文墨与南牧笙无数个回合后,趁着片刻空余,对着下面蠢蠢欲动的众人,他冷眸一扫,
“尔等不许插手!”
“皇上,小心呐!”安公公很是无奈。
又过了几招,宇文墨手中的剑将南牧笙的剑一挑,南牧笙手中的剑从手中滑落,抛向空中,眼看宇文墨的剑就要袭来,他迅速一避,抬眼看着宇文墨的剑在他头顶上方划过,南牧笙身子又一旋转,直接避开了宇文墨的剑与他拉开距离,一个空翻,正好接住原本抛向空中掉落的剑。
南牧笙手腕灵活的将剑拿在手中,负手而立,脚尖轻轻落在房梁顶端,而宇文墨则站在金色的琉璃瓦上,耀眼而醒目。
站在高处的南牧笙却对着对方一笑,“皇上,再不尽全力本殿可要来真的了!”
宇文墨微微勾唇,看着对面那白衣少年衣摆飘然,明眸皓齿,朱唇殷红,绝美的桃花眼中含着一抹邪肆不羁的笑容,他眸色黯了黯,一句话也不说飞身上去。
南牧笙以为他不说话就要开打,手腕一转,握着剑柄朝飞来的宇文墨一挥,宇文墨眉头微蹙,身子一侧,避开了他手中的剑,落到了他刚刚站的位置。
南牧笙刺空,下一秒,他极快的转身,再次袭向宇文墨,这次宇文墨没有避开,而是用手中的剑挡住他的剑,兵器发出碰撞刺耳的声音,两人的眼神也如兵器那般近距离的撞上,南牧笙的眼神中依旧带着一丝骄傲的不羁,而宇文墨的眼中犹如一汪波澜不惊的泉水,深不见底,却不知这泉水早已在看不见的深处沸腾。
南牧笙喘着气笑说道,“皇上,想要赢我,没那么简单!”
宇文墨瞳孔微缩,沉着声音,“阿笙,你想要朕赢你吗?”
废话,他当然想赢,不然他何必出手。
南牧笙直接说道,“如果皇上现在认输本殿是不会嘲笑你的!”
宇文墨也笑了,只是这笑容中多了几分无奈,“朕不会输。”
话落,宇文墨突然后退几米开外,两人的剑短暂的分开片刻后,原本以为宇文墨会有所作为,可却见宇文墨挥剑从自己衣袍上割下一块布来,随后见他将自己的眼睛蒙上。
南牧笙看到这里时忍不住摇摇头,宇文墨这是故意让着他还是轻视他,无论是哪一种,南牧笙都觉得这场对决不公平。
“皇上,你这蒙着眼睛看得到本殿在哪儿吗?”
“不需要看,朕便知道你在哪里!”
南牧笙笑了,“皇上可要当心了,万一本殿伤了你...可就不好了!”
怕下面的太监阻止,宇文墨特意命令道,“所有人退出长生殿,朕的事不许插手!”
“皇上!”安公公喊道,“小心呐!”
“没听到朕的话吗?再不退下者,朕一律砍了他脑袋!”
于是,在宇文墨的强权下,长生殿所有人一时间全部都清了,偌大的长生殿此刻只剩南牧笙和宇文墨两人。
“阿笙,可以开始了!”
南牧笙勾起唇角,“皇上不愧是皇上,你就不怕本殿真杀了你?”
“你要杀朕,当初就不会救朕。”他说。
南牧笙再次强调,“本殿是为了棠儿。”
宇文墨也不多与他争辩,只吐出几个字来,“出招吧!”
南牧笙剑一挥,他身上的衣摆也被他削掉一块,白色布条轻轻落入他的手中,如同宇文墨一样蒙上自己的眼睛,这样,他下手也不会再留情面,都蒙着眼对宇文墨也公平。
嫣然宫内,纳兰嫣琴正起床梳妆,眉青便火急火燎的跑了进来。
“娘娘,南晋太子和郡主都被皇上连夜安排在宫里住下了。”
纳兰嫣琴插簪子的手一顿,“哦?这倒是件稀奇事!”
“娘娘,这都不算什么?”眉青压低声音,在纳兰嫣琴耳边说了几句悄悄话。
“什么?皇上跟南晋太子打起来了?”纳兰嫣琴也惊讶了一番,不过随后她反应过来什么,扯起嘴角的一抹笑容,“那就是说,这个时候,他们无暇顾及南乔!”
“娘娘是要...?”眉青不懂。
“你刚刚不是说长生殿所有人都被清了出来吗?那南乔一定要被迁往别的宫殿,本宫与她许久未见,见个面说说话也是不错的!”纳兰嫣琴说道。
“可是娘娘...”眉青有些担心。
“放心吧,本宫只是与她说说话,不会做什么的!”说完,纳兰嫣琴将簪子放下,起身准备出门,她斜眼一瞥,眉梢一挑,“走吧,还愣着做什么?”
“是!”眉青应道,跟了上去。
梧桐宫内,南乔躺在床上一直挣扎,却始终挣脱不开,此时距离岑溪离去已经过去了一天时间,再这样下去,她可能真的会疯。
原本南乔用瞳术来迷惑宫女为她解开绳子,可这件事被一同入宫伺候的红菱发现问题后,便直接蒙上了她的双眼,此刻的她想用瞳术也是用不上了。
听见开门的声音,南乔还以为是红菱来了。
“红菱,我不能再这样被绑在这里,看在以往我们俩交情的份上,你帮我解开好不好?”
没人说话,也没人应答。
南乔听到有人的脚步声朝这边靠近,却猜不到是谁来了。
她喊了两声,“红菱,红菱是你吗?”
床沿边一角馅了下去,她明显能感觉得到这个人身上的气息不是红菱的,
“你是谁?”
一双微凉的手掐住她的脖子,那手渐渐用力,竟想要将她掐死。
南乔一阵挣扎,却因全身被绑着无法反抗,她不想死,也不能在这个时候死去。
她口中发出一阵求救的呜咽声,“救命!救命啊!”
南乔快要喘不过气来,本以为就这么死去,没想到最后那双手渐渐松开了。
“南乔,这么让你死太便宜你了!”那声音带着讥讽,南乔一听便听出了是谁的声音。
她大口的喘了几口气后,“纳兰嫣琴,是你,你又想做什么?”
知道纳兰嫣琴与岑溪有牵连后,南乔一直都想把真相告诉给姬无煜,只是没有机会而已。
“南乔,你害得我那么惨,你说我想做什么?”
“这里是皇宫,你敢乱来?”南乔也知道自己身处的环境,虽然姬无煜让人看押她,可那些人也不敢懈怠她,万一她出事,所有人都难逃其责。
“哈哈...”纳兰嫣琴笑了笑,“南乔,你知道我最恨你什么吗?你总是一副自以为是的样子,以前在纳兰府的时候你是,现在还是改不了这个臭毛病,你说,本宫要是以其人之道还至其人之身,将当初你加注在我身上的痛苦讨回来...平定王还会不计前嫌的要你吗?”
南乔闻言毛骨悚然,一股恶寒从脚底升起,她现在犹如按板上的鱼肉,什么也做不了,
“纳兰嫣琴,你敢?你就不怕被砍头吗?”
“砍头?”她冷笑道,“你觉得我如今这样活着还有什么意义?一个不得宠的妃子,活着跟行尸走肉没什么区别,本宫现在最大的乐趣莫过于看你惊恐痛苦的表情,就如当初本宫一样,本宫受过的罪也要你受一遍,这样子,才算报了仇不是吗?”
一旁的眉青见状连忙提醒道,“娘娘,您明明说过不会对南晋郡主如何,您要为纳兰府考虑考虑啊!”
纳兰嫣琴轻笑一声,“原本来之前本宫也是这样想的,可当本宫看到这张如花似玉的脸时,那个想法就烟消云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