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我正是你亲姐姐慧女。你看啊:我和你长得一模一样,还有同样的飞罡,你有五道,我有四道,连这结印的手法和招数都一样,并且还都能替定之镇病,这些……难道还不能说明你我就是同胞姐妹吗!”慧女解释道。
“哦……”九天仿佛终于解开了心中的疑惑道,“难怪我替文基镇病时,怎么觉得他病情稳定了呢,原来是你干的!”
“妹妹:姐姐找你找得好苦啊,现在终于找到你了,咱们一起回家去吧。”
“哼!你三番五次与我作对,怎么会是我的姐姐?”
“姐姐不是与你作对,只是不希望你乱杀无辜。”
“哼哼!那小样儿坏我和文基的好事,我非杀了她不可!刚才我只不过想先戏弄她一下而已,然后再杀了她,不料你却来搅了我的好事!你如果真是我姐姐,那就替我杀了那小样儿!”九天恨意不平道。
“杀了燕灵妹妹?这怎么能行!”慧女吃惊道。
“啊哈哈哈……这点小事叫你办,你都办不到,还说什么是我的姐姐!今日先饶过你,下次绝不轻饶!花脸,我们走!”九天虽不承认慧女是她的姐姐,但也莫名其妙地感觉慧女亲易近人,因此不想与她再斗下去,撂下一句狠话,腾雾滚滚而去。
花脸獾早已站在九天身边,闻听吩咐,卷一阵黑雾,随同九天消失在天际。
慧女欲待要追,却并无飞行之术,只有眼睁睁瞥着九天的身影消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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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慧女和九天斗法时,燕灵就负气而去。她的轻功本来极好,三五个纵跃,已然离了茅庐三五里之地。
文基却不会轻功,更甭提飞行术,仅凭着两条腿急急追赶,可是脚下那些荒草灌木,牵牵绊绊,如何追得上?须臾之间,便看不见燕灵了,无可奈何只得继续朝她消失的方向追赶来。
燕灵连续纵跃了七八次,就把文基的呼唤声抛在了脑后。
当耳畔只听见呼呼的风声而听不见文基的呼喊声时,几颗泪珠就不由自主地掉落空中。
最后燕灵气吁吁地飞落在一道山梁上,寻找了一座大岩石,坐歇了下来,想起文基适才的话,愈加难过:我才陪了基基哥哥三四日,那九天却陪了十多年了,而且还替基基哥哥镇了七八年的病,基基哥哥自然喜欢她了,我又算得了什么呢?
燕灵孤单地坐在大岩石上,愈想愈悲切,愈想愈觉得生世可怜,情不自禁地呜呜哭泣起来。
不知哭泣了几时,居然昏昏睡去。
此时半月斜挂,夜风吹拂,满山遍岗的树影竹影宛如魑魅一般,在舞蹈,在吃笑……令人毛骨悚然,惊怕至极。
突然间,不远处有一道红光慢慢地朝这边飘移过来,依稀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在朦胧的月光下,看清楚了那条影子――正是文基,手中攥着的凤佩兀自散发着红光。
原来文基一直在继续寻找燕灵,当天色黯淡下来后,他便想到了凤佩,便咬破左食指,将血滴在凤佩上,一边借助玉佩蚃应的方向,一边借助光亮摸索寻找。
找了多时,终于找到这座山梁上来了,便见四五丈开外的一块大岩石上亦有红光隐约闪烁,文基甚喜,急忙赶过来,仔细一看。
果然燕灵侧卧在大岩石上,翠眉微蹙,枕臂而睡,颈下的龙佩隐隐发光,只是她睡熟了没有觉察出来。
“燕灵妹妹……醒醒……燕灵妹妹,醒醒……”
借着凤佩之光,文基瞥见燕灵的脸颊上泪痕残留,好不疼怜,遂轻轻摇动她圆润的香肩。
唤了十数声,燕灵惊觉了,嘤咛一声,朦朦胧胧地醒将过来。
“燕灵妹妹:你醒了,你怎么跑到这荒山野岭来了?快随哥哥回去。”文基欢喜道。
“我不回去!”当看清文基的面孔时,燕灵一阵委屈涌上心头,泪水便盈满了眼眶。
“燕灵妹妹:都是哥哥不好,都是哥哥的错,你原谅哥哥一回吧。”文基求道。
燕灵咬咬嘴唇,不知不觉泪水滚落下来,伸玉葱直指道:“你走!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燕灵妹妹……”文基见燕灵伤心的样子,心口一揪,不知如何劝慰。
“你走!你走!你走……”燕灵发了横,一连推搡了文基几把。
文基连连后退了数步,却不知就到了大石的边缘,一脚踏空。
“啊!”文基惊叫一声,往后倒去。
燕灵大惊失色,慌忙一个箭步过去,拉住了文基的手,将他拽了上来。
两人的左右手紧抓在了一起。
刹时间,各自感觉一股温暖的热流、流遍了全身,心尖儿酥软软的砰砰直跳。
“你不走,我走!”燕灵直觉娇脸发烧,一抖手,摆脱了文基,便要往大岩石下跳去。
“燕灵妹妹!”文基忽然又抓住了燕灵的小手,往回一拉。
燕灵猝不及防,足下不稳,径倒在了文基的怀里。
瞬息间,燕灵宛如被电击了一般,玉体颤颤发抖,软弱无力,想动弹却动弹不了,只剩下窒息般的娇喘,那一只被紧攥的小手,五指紧扣,香汗满掌。
文基亦有同感,嗅着燕灵淡淡的女儿香,如痴如醉,全身上下在微微颤抖。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或者不止一个世纪,一阵山风悠悠地吹醒了燕灵。
她依偎在文基的怀里,仿佛变成了一只温顺的绵羊,轻柔道:“基基哥哥,你……你轻薄人家。”
燕灵口里虽那般说着,身体却没有离开的意思,反而愈加往文基怀里贴偎的样子。
这时,文基才忽似被当头棒喝,醒将过来:“我……我……”
文基满脸如血噀了也似,惊慌失措,便将燕灵轻轻往外推去,却不料燕灵抓住他的双手,一个转身,背依在他的怀里,十指紧扣,轻放在了柔软的小腹上。
“基基哥哥:燕灵漂亮吗?”燕灵情感触动,微合眉睫,沉浸在一片美妙的感受之中。
“漂亮。”
“那你以后都要听我的话。”燕灵想一句是一句,毫无逻辑。
“好,以后都听燕灵妹妹的,只要燕灵妹妹不生气。”文基深情道。
“以后不许你和九天来往,我在梦里都替你想好了:你的病以后就让慧姐姐来镇。”
“……好。”
“我要卖许多许多漂亮的裙子,一定要比她俩的好看。”
“好。”
“嗯?嗯……”燕灵沉思起来。
“还有什么要求吗?”
“暂时就这些了,以后想起来再说。”
“好,燕灵妹妹,我们回去吧。”
“嗯……好吧,我听基基哥哥的。”燕灵柔声说过,忽一只手臂揽住了文基的腰部,如夜莺一般飘飘飞离了那座大岩石。
夜的山岭间,两道红光好似两盏灯笼,忽明忽暗地消失在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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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天走离后,慧女原本想去追寻文基的,但忽又一想:燕灵妹妹脾气古怪我就不要再去掺和了,免得惹她吃醋生气,我还是赶快回谭家木行,不然凤凰要急死了。
思忖罢,慧女便朝宛陵东城方向飞奔而来,日落时分已然寻回谭家木行。
慧女匆匆推开厢房门,就见凤凰木雕也似站在那里,瞪大眼珠觑着她,浑身冒火的样子。
“凤凰,你不要怪我,我怕你跟着去,会多惹出事端来。”慧女快步走至凤凰身边,展袖一拂,解了她的禁符。
凤凰气呼呼地一屁股坐在凳子上:“还是我先看到九天的呢,早知道会这样,我才不告诉主人呢。”
原来九天到谭家木行寻找文基时,正巧被凤凰发现,遂就告知了慧女。慧女寻妹心切,便打消了打坐的念头,却又怕凤凰跟随多事,因此对她施了禁符。
但慧女并不知道望城岗义庄究竟在何处,所以一出门就跟踪跟丢了,只好问路人打听到了路径。
行在半途之中,忽见西南上空有红黑光气打斗,慧女颇觉蹊跷,就飞奔而来,观看端倪,果然判断无误:正是燕灵在与九天斗法。
此时见凤凰翻眼生气,慧女就笑盈盈道:“好了好了……别生气了,这次记你大功一件。”
“我才不要什么大功呢,只是主人去了这么长时间,可不把凤凰急坏了,现在连尿都急没了。”凤凰依旧气愤。
“是主人的错,主人向凤凰道歉。”慧女说着,行了一个福礼。
“凤凰哪敢,只要主人没事就好。”凤凰扭过头去,依旧生气不买账。
“诶?凤凰……”慧女似有疑惑的叫唤道。
“什么?一惊一乍的。”凤凰复转过头来,嘟嘴问道。
“上次我还看见九天的飞罡还是银白色的,今日再见时那飞罡怎么就变成了漆黑色的?而且,她只祭出了四道飞罡,那第五道飞罡怎么没有祭出来?”
“我又不是神仙?问我——我哪知道!”
“却是怪事了?”
“怪事多了去呢!主人下次问问她便是。”
“下次?下次不知又在何时了?”慧女神思幽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