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稽部首领的话给了张威再进一步的机会,于是张威试探性地问道:“这么说首领是不打算管我们大唐和元俟折部的事情了?”
这个当然要问了,不然这么远跑来做什么呢?
“你们之间的事情凭什么要我管?”度稽部首领还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
???
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啊!原以为人家山奚五部是一个整体,没想到早就腐烂成渣渣了。看来此前我们对你们山奚五部之间的关系想的太深了,白伤脑筋了。
虽然度稽部首领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但张威还是不敢掉以轻心,谁知道人家是故意这样说还是另有企图呢?
“看看首领你的态度,再想想元俟折部的做法,同样都是山奚五部的族人,做人做事的差距咋这么大呢?”张威故意感叹道。
“虽然都是山奚五部的族人,但我们和他们之间是有很大区别的,这几年元俟折部发展很快,不但想占领整个辽西走廊还想把我们度稽部赶走,自己独吞大凌河流域。私心太重、野心太大,他们哪里还会念及我们度稽部是他们的兄弟呢?”言谈之中,度稽部首领还不忘挖苦一下元俟折部。
明白了,我算是明白了,有的人在壮大自己的时候,还为自己的乡邻谋利益,这就叫泽被乡里;而另外有的人在自己壮大的过程中,不但谋求自己的利益,还要危害周围的人,这就叫为害乡里。
看来这个与辽东**最近的元俟折部就是这样一个为害乡里的绝版坏蛋,在自己强大的时候,还不忘祸害一下自己的邻家度稽部。
如此做事能长久吗?
“首领,我家节度使大人为了感谢度稽部这些年与大唐和睦相处,在你们即将北迁放牧之际,专门让我代表他为度稽部送来礼物,以表彰我们两家世代友好之意,还望首领收下。”话说到这份上,张威还能说些什么,赶紧送上了礼物。
友好交往还能够得到财物?
张威此言一出,度稽部首领立即露出欣喜的神色。
我的那个亲娘啊!不打仗还能得到如此多的财物。
看到张威送来的礼物,度稽部首领的眼睛都睁大了,“哎呀呀,大唐就是富庶,一个节度使就给我送来了这么多的好东西,真是谢谢了。回去告诉节度使大人,就说我度稽部永远都是大唐的忠心拥护者,绝不会背叛大唐的。”
度稽部首领拿着张威送上的礼单,心花怒放,想一想元俟折部那帮傻瓜舍了命、提着刀,死伤了一大片手下人,最终才得到那么一点点可怜的财物。
说来说去还得感谢那帮蠢货,要不是他们一天到晚跟大唐死磕,我能得到这么多的好处吗?
张威望着度稽部首领那种喜不自胜的样子,心里满是鄙夷。
不管是度稽部还是元俟折部,别看他们一天打着闹着要跟大唐玩命,但从本质上来讲,其实都一帮土包子,碗口大的天也就见过那么一两次。
不管是生活条件还是见识、胸襟、气度等等,跟大唐比起来差的何止十万八千里。
“哎———”张威摇摇头,“智商是硬伤啊!真是没见过世面。”
拿了人家大唐的东西,当然要请人家吃饭了。这一夜度稽部为张威等人准备了非常丰盛的宴席,张威跟手下喝的五迷三道的,回到帐篷天旋地转,直到后半夜才睡下。
第二天,张威吃过早饭,对度稽部首领道:“第一次来度稽部,见此地山水甚美,不知能不能在你这里多待一天?”
多待一天?
度稽部首领先是愣了一下,随后道:“莫说是一天,十天八天也没问题。今日本首领也没什么事情,就陪你转转。”
“如此甚好,那就有劳首领了。”张威说道。
之所以在这里多待这一天,张威是想给张直方的手下多留出一天的时间,好让他们加紧修筑堤坝。
一天的时间虽然不长,但如果用这一天的时间来修筑堤坝,让下游的元俟折部断水,绝对是足够了。
一天的时间用来游玩,过的是很快的。等张威和度稽部首领回到大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从大营平静的样子来看,这一天应该没什么事情发生,既然没什么事情发生,“我就放心了。”
第三天一早起来,张威对度稽部首领道:“叨扰了三天,张威很不好意思,还望首领见谅。今天我打算回辽东了,后会有期。”
说罢,张威上马拱手向度稽部首领等人告别。
“大唐使臣,还望你们多来我度稽部走走啊!”张威等人都已经上马走出一段距离了,度稽部首领还高声说道。
“好的,一定会再来的。”张威回头挥手对度稽部首领说道。
扭过头,张威狠狠地说道:“这傻逼等着吧,过不了一会,元俟折部百姓会提着擀面杖把你小子揍开花的。哈哈哈,哈哈哈。”
说罢,张威打马快速离开度稽部大营,原路向辽东城而去。
山里的道路还是老样子,一点没增加,也不好走。
走出大约不到百里的样子,队正对张威道:“张公子快看,下面有人。”
沿着队正所指的方向,张威看见前天过来的狭长地方,有一处刚刚修筑起来的堤坝,虽然不高,也不算大,但却把原本就不多的大凌河水给拦截住了。
此时正有人骑马从南边向这里赶来。
“这些人应该是元俟折部的百姓?”队正对张威说道。
“这还用问,没水已经两天了,谁都会沿着河流找上来的,赶紧走吧,过不了多长时间,元俟折部一定会跟度稽部打在一起的。”张威带着队伍向东疾驰而去,避开了前天过来的道路。
夜幕降临,张威等人回到了辽东城。
“哎呀呀,张公子啊张公子,你咋现在才回来,让我们好等啊。”见到张威,张直方连声说道。
说的也是啊,从辽东前往度稽部的距离,辽东将领都是知道的,基本上是一天过去,一天回来的,两天时间足够了。张威去了三天,着实把张直方等人给吓着了。
一天时间放在平常肯定是没多少事情的,但放在如此重要的时刻,一天时间已经很长了。
再不回来,张直方等人可就要给你准备灵堂了。
“副使大人,我这还不是为了你考虑吗?多出一天的时间,就等于给你们争取了一天修筑堤坝的时间,也就等于增加了一天元俟折部断水时间,更等于增加了双方战斗的激烈程度,多好的事。”张威笑着对张直方道。
“兄弟,好是好,但你这一天没有回来,我们还以为你被敌人抓获了,或者是被人给杀害了,你不知道我有多揪心吗?”
张直方当然揪心了,张威何许人也,人家可是从恽王府过来的,背后还有一个谁都不敢惹的长公子令狐滈,这样的人要是在辽东没了,你张直方该咋向恽王等人交代呢?
等着吧,有你好瞧的。
现在张威终于回来了,张直方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这天晚上,张威没有休息,他很清楚机会不等人,时间就是生命的道理,更知道一旦错过终生遗憾这句话的深刻涵义。
现在一切都准备好了,剩下的就是瞅准机会进攻元俟折部了。回到辽东的张威对张直方和张允伸说道:“二位将军,我们在回来的路上遇到了元俟折部百姓正前往大凌河处查看水源了,如果不出意外,根据时间计算,此时的度稽部应该和元俟折部打在一起了。敌人相争,正是我军突袭元俟折部的最佳时机,二位将军应抓住有利战机,出兵突袭。”
突袭当然是好事了,但直到现在从元俟折部逮住的那几个百姓还没有说出他们大营的地方。不知道人家的老巢,你该往哪里突袭呢?这让张直方等人很是头疼,“突袭当然是好事了,但直到现在元俟折部那几个百姓还没有说出他们大营的具体位置,我们该如何突袭呢?”
笨啊,真的是笨啊!
张威一听这话当下就笑了,“副使大人乃是聪明人,真不知道该前往什么地方突袭敌人吗?”
张直方使劲地想了想,还是没有想出来到底该前往什么地方,于是对张威说道:“本将不知,还望公子明示。”
“节度副使大人是想一下,今夜度稽部正在跟元俟折部厮杀,只要是晚上的厮杀肯定会有火光。而元俟折部又在大凌河的下游,我军顺着火光往下游找,何愁找不到元俟折部的大营?”
爱迪生说过,天才就是99%的汗水+1%的灵感,但没有这1%的灵感那99%的汗水也是徒劳。
这话说得多好,1%的天分很重要,也就是说智商是硬伤,如果智商不够,累死也是没有作用的。
经过张威这么轻轻一点拨,张直方等人恍然大悟,“你说的对,说得很对,来人啦,召集各路将领大堂议事。”
“诺———”
不一会儿,来辽东各路的将军纷纷来到辽东将军府上。
“末将参将节度副使大人。”众将一起拜道。
“诸位将军请起,今夜请诸位过来有要事相商。”随后张直方把张威见到的情况说与诸位将军,随后说道:“诸位将军,山奚危害我大唐久已,皇上早有除贼之心。今夜正是我军突袭敌人最好的机会。”
今夜是最好的机会,这话咋说呢?难道这么多年,大唐从来都没有遇到过任何的机会吗?
辽东诸位将领疑惑地望着张直方。
张直方当然明白这些人眼里的意思了,继续说道:“诸位,据可靠消息今夜山奚距离我们辽东最近的两个部落度稽部和元俟折部为了大凌河的水源打起来了,狗咬狗的好事,我军岂能错过,应趁着两个部落打斗的机会突袭元俟折部,争取一举将其消灭。”
哦,原来是这样。
辽东的将领们这下算是明白,援军带来了,机会也找到了,到了该打他们的时候了。
磨下刀,搓搓手,耸耸肩,开始战斗吧!
“斥候何在?”
“小的在。”
“立即前往我军驻守在大凌河的军营,命令石雄沿着大凌河向西开进,等我军从南向北进攻的时候,他带兵从上往下追杀元俟折部兵马。”
“诺——”
“其余兵马随本将沿着大凌河口一路向上追击,诸位今夜山奚两部正在激战,肯定会有火光,火光最强的地方便是敌军的大营,诸位以敌军大营为据点,分成左中右三路向敌人包围,如遇抵抗格杀勿论。”
“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