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抱鹤突然欺身而上。洪范的武功也算不俗,但哪里能挡得住他?眼前人影一花,方才还站在三丈外的凌抱鹤,已然欺到了身前。洪范一声大喝,手铁胆向外摔出。凌抱鹤左手探出,两枚铁胆尚未出手,就被凌抱鹤连手捏住。
只听到他冷冷道:“去地狱里再后悔吧!”突地一阵剧痛从手臂传了过来。凌抱鹤真气运处,洪范的五根手指一齐折断,真气跟进,将他的小臂爆成粉末。凌抱鹤运劲送处,只听格格声响,洪范的整条上臂突然刺出,森森白骨直刺入左侧肋骨,鲜血泉涌喷出,凌抱鹤手臂挺动,将洪范的左臂完全刺入心脏。可怜洪范连惨呼都叫不出来,就被这一击之力生生活杀。凌抱鹤跟着手臂挥动,将洪范的尸体摔出。双目紫气森寒,冷冷看着余下的人:“还有不肯滚的么?”
众人骇得脸色都变了,发一声喊,一齐掉头就跑。凌抱鹤一阵大笑,凌空踏步,走到铁恨面前。铁恨行功正到紧要处,明知凌抱鹤已到面前,却也无可奈何。就觉凌抱鹤的眸犹如寒电,在他身上扫来扫去。饶是铁恨也忍不住心悸。
突听凌抱鹤叹道:“你自命天诛天意,这世间的恶人,你能杀得尽么?”
一阵芬芳袭来,铁恨吃惊抬头,就见凌抱鹤递过一枚丹药来:“吃了吧,这是再生丸,无论多重的伤势,都可痊愈。”
铁恨不接,默然良久,嘎声道:“你有隐情?”
他抬头看着凌抱鹤:“若是你有任何冤屈,都可向我陈说,我虽然是捕头,但从不错抓好人的。”
凌抱鹤一怔,大笑道:“你以为我拿这丹药来是贿赂你?告诉你!就凭你一个小小的捕头,还不值这枚丹药!”
他突然出手,拂向铁恨的迎香穴,铁恨本能地晃身躲闪,凌抱鹤轻轻将药丸送到他唇间,道:“吃了吧,药已沾唇,不吃也浪费了。”
铁恨叹了口气,将再生丸含住,慢慢用唾液融化。他虽坚忍,却不固执,既知自己目前极为需要恢复力气,就不再婆婆妈妈地推辞。这再生丸当真药效强厚,铁恨才吞不多时,一股热力从丹田发出,随着周身气脉运行,缓缓布于全身。登时百脉千窍无不适意,连胸口的剑伤,都淡了下去。
凌抱鹤道:“我之所以救你,是觉得你这人有点意思,明明修为不如我,却能将我打成重伤。我们赌一把如何?”
铁恨涩然道:“怎么赌?”本来江湖人受人点滴之恩,便不可再与之作对。只是铁恨既入公门,便只好依公门的规矩行事,这些江湖人的勾当,却就不能讲究那么多了。
凌抱鹤笑道:“我们以三日为限,若你能追得上我,我便随你归案,如何?”
铁恨道:“若是追不上呢?”
凌抱鹤道:“那你还有什么资格要来捉我?”
铁恨沉吟着。他知道凌抱鹤说的是实话,他的武功本就比之不上,若是连追都追不到,还有什么资格奢谈逮捕?铁恨并不是不识时务之人,这样的安排,又实在对他太有利,他已没有拒绝的理由。
铁恨缓缓点了点头。凌抱鹤道:“如此我们便击掌为信,彼此都不得反悔,如何?”
铁恨缓缓举掌,跟凌抱鹤轻击三下。凌抱鹤笑道:“那么我就要开始逃了。”
就在此时,奇变陡生。
两人击掌才罢,双掌未离,铁恨五指突然下抓,已然与凌抱鹤的五指扣在了一起。十指纠结之后,铁恨的五指立即变得极为柔软,似乎其的骨头被一种奇异的力量抽去了。五指就如五条细蛇,顺着凌抱鹤的手腕袭上。凌抱鹤大意之下,被铁恨占了先机,再想扳回,已然来不及。只觉手腕微微一麻,脉门被铁恨扣住。跟着铁恨的手臂也绵延而上,跟凌抱鹤的手臂缠在一起。
凌抱鹤动容道:“金蛇缠丝手?”
铁恨玄功运处,将凌抱鹤牢牢控制住,这才微笑道:“不错!是金蛇缠丝手。我们三击掌之后,就不算我偷袭你。既然有赌约在先,你就跟我回去吧。”
凌抱鹤苦笑道:“想不到你这样的人也会施展诡计,是我大意了。”
铁恨肃然道:“我身为捕头,江湖上的规矩便顾不得许多。为了抓人,当真无所不用其极,这个先要说明了。”
凌抱鹤道:“责在人身,也怪不得你。只是你要押解我回去,路途遥远,可不要把我丢了才是。”
王小二是个店小二,他生平最大的爱好就是坐在店门口的门槛上看来往的客人。凡是从云门客栈走过的人,都有些与众不同,有的行色匆匆,有的闲邋遢,有的焦头烂额,有的雍容华贵。王小二总能从客人身上看出些有趣的事情来,回去讲给自己的瞎老爹听。只是店主人却极为痛恨他这个习惯,每次看到他在门槛上发呆,就吆喝着他扫地担水。所以王小二空闲的时间并不多,只有夜深人静之时,他才能好好在门槛上休息一下。只是这时候又没有人来了。所以王小二给自己起了个绰号:不快乐的王小二。
今天,不快乐的王小二依旧半蹲在客栈的门槛上,享受片刻偷来的快乐。幸好夜已比较深了,客栈老板也已在打瞌睡,不去管王小二的闲事,所以不快乐的王小二就变成了快乐的王小二。
门口的长街一片静悄悄的,最近道上不干净,客栈的生意冷冷清清的,多嘴的王小二好久没有痛痛快快地说场话了。他很希望这时能来位真正与众不同的客人,让他可以好好地说给老爹听。
他没有失望。
一串脚步声在长街的尽头响起,渐渐走近。
王小二的耳朵瞬间竖了起来,想听清楚这脚步声的真切。果然,脚步声越来越清晰,而且清清楚楚地是向着云门客栈而来的。王小二大喜,急忙拿起肩头上扛着的毛巾,将自己身上扑闪了几下,好让自己看来精神一点,然后露出只有客栈老板雪天滑倒才会有的笑容,充满期望地望着长街。
脚步声很慢,也很重,仿佛来的人有很重的病,已经走不太动了。过了很长的时间,才从暗处走到灯影里。却原来是一个乡下汉,脸色黝黑,拱腰驼背,正用力拉着什么东西。王小二正要向前招呼,却骇然发现那东西竟然是一口棺材!他不由一声怪叫,差点跌倒!
那乡下汉似乎有些心不在焉,王小二如此大叫,他恍若无闻,走到客栈门口,直起身来,拿衣襟擦了擦汗,喃喃道:“不行了,才走这么点路,就累得气喘。正好有家客栈,兄弟,我们就进去歇一歇吧。”
说着,拉着棺材向客栈走了进去。王小二又是一声怪叫,急忙拦住老头,道:“你……你不能进去!”
那乡下人也不停步,喃喃道:“还没叫饭吃,怎么就有些苍蝇的嗡嗡声?”
王小二生气了,拦住乡下人,大声道:“我是店小二,不是苍蝇!我跟你说,你不能进去!”
那乡下人回头看了他一眼,皱眉道:“为什么不能?”
王小二道:“你弄了这么口棺材进去,别的客人还肯住么?我们还做不做生意?”
那乡下人道:“可是我们也得吃饭、住店。”
王小二道:“饭我们可以卖给你,店你是休想住了。看你这个穷样,也付不起什么钱。”
那乡下人犹豫了很久,道:“那就请这位兄弟卖给我几个馒头,我就在这墙根上眯一宿吧。”
王小二笑道:“这倒是可以。只是你眯的时候离我们客栈远一点,我可不想沾上你的晦气。对了,你这棺材里面是什么人啊?”
他这一问,那乡下人脸色顿时沉了下来,道:“这棺……这棺……就是邻居李大叔家不成器的儿!他一辈为祸乡里,没做过一件好事,如今终于招了天罚,年纪轻轻就死了。他爹不让他进祖坟,怕脏了祖宗的地方,于是出钱托我把他拖到外乡去埋葬。”
王小二不由起了好奇:“哦,这人到底有多坏,连祖坟都进不了?”
乡下人冷冷道:“他杀了七十条人命,**十二个良家妇女,算不算是坏事作尽,死有余辜?”
王小二咋舌半天,正要再问,却见他脸色凝重,不像撒谎,想着这棺材里居然躺着这样一个魔鬼,不由心里有些发毛,急忙道:“你等着,我这就拿馒头给你!”慌不迭地奔进了客栈。
那乡下人慢慢靠着棺材坐下,抬头望着青色的天幕。月华如水,他却突然一笑,低声对棺材道:“今晚不能住店,可委屈你了。”
不一会,王小二已经捧着几个馒头出来了。那乡下人连声道谢,从怀里掏出个油布小包,层层打开来,里面是十几制钱。他数出十,递到王小二的手上。王小二掂了掂,随手丢到袖,眼睛上下打量着那口棺材,笑道:“我说客官,你带着这口棺材,到底是想到埋到哪里去啊?”
乡下人正要回答,只听客栈里一人粗声骂道:“死小二!又跑到哪里鬼混去了?开水一些也没有,你想渴死住店的大爷们?”
王小二悄悄啐了口,低声道:“这催命的大爷!一点空都捞不着,早晚我一把火将这客栈都烧了,叫你天天喝凉水!”一面嘟囔着,一面走了进去。回头还不往向那老头道:“你等着,一会开水烧得了,我给你盛一碗过来!”
那乡下人感激地道:“多谢这位小哥了。”
天色愈沉,却被暗云遮住了,看不到一丝月光。乡下人倚在棺材上,似乎竟睡着了。不过只是片刻功夫,他又醒转过来,轻轻叹息了一声。
客栈再向外,就是一片黑暗,再也看不到尽头。乡下人看了看手的馒头,叹了口气,放到了怀,喃喃道:“看来饭也没得吃了,不如尽早赶路吧。不然这臭小的尸体也快臭了。”
他站起来,套上绳索,继续拉着那口棺材向外走去。客栈门口的两盏灯光抵挡不住夜色的侵袭,晕影摇昏,照着他的影越来越淡。棺材在地上磨得嗤嗤声响,终于走得看不见了。
出了云门客栈,便是一片荒野。乡下人吃力地拖着棺材,一步一步往前挪着。暗云渐渐稀薄,隐隐露出一轮空清的明月来。银辉冷迷,虚虚照耀着整个大地,夜色更加凄清。
乡下人的脚步声突然顿住,他吃惊地抬起头来,就见面前站着一个人,吃吃笑道:“客官,开水已经烧好了,你怎么不等着喝?还要我跑这么远的路送过来。”
那人脸上的笑容有些模糊,神色僵硬,从穿的衣衫上看,赫然是方才的王小二。
乡下人急忙笑道:“急着赶路,热水就不喝了,请小哥带回去,这里谢过了。”
王小二笑道:“不喝也行,但我们客栈的东西,都是要钱的,客官随便打发一点,就行了。”
那乡下人苦着脸道:“我身上就剩下了十七钱,还要赶八十多里路,哪里有剩余的给你?我……我就只剩下这口棺材了!”
王小二脸上笑容不变,然道:“那就留下这口棺材吧!”
乡下人的身形猛然顿住,他脸上粗蠢的神情一丝一丝地褪去,渐渐沉凝起来。他微微躬着的姿势一点都没变,但佝偻的身躯却在一瞬间恍惚变化成巍峨的高山,将无边的压力彭然透出。
面黑如铁,手沉如刀,此人不是铁恨又是谁?
铁恨的头并未抬起,沉声道:“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王小二也收起笑容,冷声道:“你的装扮也算是不错了,但却有个最大的破绽!”他的目光锐利,直盯在铁恨的脸上,这目光让他看起来整个换了一个人:“现在才是初秋,你拖着的棺材居然一点都不臭,这种香料,是乡下人能用得起的么?”
铁恨的目光倏然收缩,身上“格格”作响,身躯缓缓直了起来。他点头道:“这种小地方都隐藏着如此高手,看来我的确是大意了。”
王小二身一缩,又露出那种平凡的笑容来:“我哪是什么高手,只是鼻灵了一些,消息灵了一些而已。最近发生了几起大案,可有不少宝贝。装着尸体运出去,可再容易也没有。”
铁恨冷笑道:“你真想要我这棺材?”
王小二摇了摇头,道:“我不想。”铁恨怔了怔,王小二叹着气道:“可是我只是人家的伙计,老板说什么,自然只有听着什么了。你说是也不是?”
他转身打了个躬,道:“老板,客人不肯付帐,看来只有您亲自来讨了。”
这是荒野,荒野自然就没有人。冷月昏暗,本也黑得很。但突然间,他背后不远处就亮起了两盏灯笼。灯笼照耀下,竟然显出了一座客栈。这客栈跟方才的云门客栈极为相象,就连招牌也一模一样。
灯影飘摇,那客栈竟然缓缓向两人飘了过来。如此昏夜,如此离奇的客栈,当真是鬼气森森。
铁恨却丝毫不惧,目光森然,盯在客栈央。那客栈忽忽飘了过来,缓缓停住,从间缓步踱出一个面团团的生意人来,冲着铁恨抱拳笑道:“小店本小利薄,从不赊欠,既然为这位大爷专门烧了开水,那就请大爷多少赏一点柴火费。大家都是出门在外,大爷随便赏个几百万两银就可以了。”
铁恨冷哼道:“棺材就在这里,只怕你们拿不去!”
客店老板笑了。他的笑容看上去也有些愚蠢:“我们云门客栈的馒头也不是随便就能拿的,就算有吝啬的大爷将他揣在怀里,也一样要为它的香味熏倒。”
铁恨目光变了变,道:“毒菩萨?”
客店老板道:“我就知道遇上的都是聪明人,比这亡命小二要聪明许多。”
铁恨不答,突然深深吸了口气,毒菩萨肥胖的身躯突然飞了出去。那挂着两盏灯笼的客栈猛地爆开,已被他潜出的暗劲轰成碎片,纷纷落了一地。原来这客栈只有一扇门,在暗夜行来,当真能唬住不少人。
铁恨冷笑道:“装神弄鬼,一个个都跟我投案去吧。”
人影一闪,毒菩萨又飘了回来。他面上的肥肉都挤在一起,被铁恨一拳击得青肿起来。毒菩萨怒喝道:“给你抬举你不要,休怪我心恨!”
他双手一推一放,几十条彩带挥舞,电射向铁恨。铁恨身滴溜溜转动,手掌伸缩,已然将那些彩带全都扯在手。但觉入手滑腻,那些彩带竟似都是活物!铁恨心下骇异,急忙运转玄功,登时双掌一柔一刚,将握着的彩带捏碎。毒菩萨冷笑道:“我这碧血玄蛇的滋味如何?”
铁恨大喝道:“任你毒物再厉害,今日也要恶贯满盈!”
突地纵身而起,向毒菩萨疾扑而下。他的身影盘空,犹如一只极大的秃鹰,劲风冲射,将毒菩萨拢住。毒菩萨全然不躲闪,数道:“一、二……”
铁恨掌势将要击到毒菩萨头顶,却突地身形一阵痉挛,眼看铁拳只差毫厘就可将他击毙,但胸口犹如插入了一柄利剑一般,这毫厘之距,却是无论如何都击不出去。正争持之间,真气一时之间提不上来,“砰”的一声摔在了地上。
毒菩萨冷笑道:“我这毒馒头的味道如何?”
他施施然走到棺材面前,右掌也没怎么用力,击在了棺面上。只听“叮、叮”几声响,棺木上的铁钉弹出,落在地上。毒菩萨叹着气,喃喃道:“但愿你这棺能有些宝贝,这个月的份钱就有着落了。唉,小店本小利薄,可实在经不起折腾了……”
棺盖轰然倒地,毒菩萨的瞳孔却骤然收缩。月光清亮,渐渐消尽了浮云的遮翳,大地幽森,在冷辉下看得清清楚楚,只见棺的的确确是盛着一具尸体!
本来,棺材盛着尸体,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没什么好奇怪,然而这里边却不是李大叔不成器的儿。
尸体一脸鲜血,脸上还残留着极度惊恐的表情,赫然正是云门客栈的王小二!
毒菩萨脸上的肥肉忍不住哆嗦起来,他转身看去,刚才还站在他身旁的王小二已经不见踪影了。而棺材尸体的血液都已凝固,分明死了有些时候了。难道刚才的竟然是王小二的冤魂?
毒菩萨突然一把抓过铁恨,大呼道:“你这棺材怎么会是他?为什么?为什么!”
铁恨目也尽是骇异,但见棺黑血浸渍,王小二手肘也只剩下森森白骨,从折断,上臂斜插入心肺之。这种死法,和天香楼的洪范一模一样。
毒菩萨忽然“格格”笑了:“我知道了!这尸体就是宝贝!你杀了王小二,却把珠宝放进他的肚里,想骗过我,却哪里能够?”他突然出掌,抓过那具尸体,伸手往肚腹一探。
他当时真是财迷心窍,手下毫不留情。只见一片血幕腾起,王小二五脏腑竟然被他生生抓出,握在手,乱撕乱扯。血腥扑鼻,碎肉横飞,却哪里见得有什么宝物?毒菩萨登时大怒,转而伸出沾血的手爪,猛力摇着铁恨,大叫道:“怎么什么都没有!为什么!”
铁恨道:“我也不知道。不过我比你更失望。”他的功法极为特异,毒菩萨的毒物虽然厉害,但在他功力摧运下,已渐渐化解。只是棺怎么就突然变成了王小二,这却大惑不解。
突然,就听一个声音淡淡道:“今晚的月亮好圆啊。”
毒菩萨猛然转头,就见一个人仰头看着天上的一轮明月,目神光恍惚,竟似游离于这个世界之外一般。而他身上的衣服,竟然正是王小二的。
毒菩大骇,道:“你是谁?”他眼角余光往棺木一瞥,棺尸体的确是王小二没错,而这个人呢?他心头一动,突然明白过来,王小二是早被这人杀死在棺,然后又换了他的衣服出来。此人易容术精当,刚才竟把自己和铁恨都骗过了。
那人猝然低头,毒菩萨就觉心神猛然一紧,他的眸竟然含有一种奇异的阴毒之色,透出极浓的紫气来,以他之凶悍,都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铁恨失声惊呼道:“小心!”
毒菩萨就觉眼前一花,自己的一只手臂猛然跳了起来。那人一把抄住那条手臂,双手往间一合,手臂化成一团血雾,喷在了毒菩萨的脸上。毒菩萨一声惊骇欲死的狂叫,那人静不做声,一掌直插入他的腹。手掌平伸,将毒菩萨整个人插了起来。尤为怪异的是他的双目含了种残忍酷毒的紫色,毒菩萨也算是亡命之徒,被他这紫眸一照,竟然忍不住全身发软,再也无力抵抗。而他出手狠恶,毒菩萨空有一身毒物,却连一丝出手的机会都没有。
那人将他叉到空,一双紫眸对着他,突然冷冷一笑。毒菩萨霎时全身冰凉,他大叫道:“你是谁!”
那人脸上皱出一个诡异的笑容,道:“死!”手上劲力勃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