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就抢呗。
“赤凤可不稀罕你们送她。”我暗戳戳道。
两个天兵瞬间眉目一肃,往我这儿甩眼刀子。
我撇撇嘴,心情难得好了起来,遥遥看向赤凤和二郎神的背影,怎么看怎么般配,心中更是生出无限遐想来,若他们生下神仙宝宝,该是多好看呐!
等他们走过去,水麒麟石雕像是受到感召自行绽出银光来,光耀相互融合成了一道高高的门型,门的另一侧是浓厚的白雾,什么也看不清楚。
赤凤就停在门前,冲着二郎神笑了笑。
“叔父可是还有什么话想说?”
二郎神蹙眉,认真想了想,问道:“可还有什么遗憾的?”
赤凤眼神一怔,缓缓侧目向我这儿看过来,笑意更深了几分,“没了。”
话音一顿,复而问道:“叔父呢?”
二郎神并未回答,负手而立,依旧是冷然严肃的样子。
赤凤眼神一黯,抬手与我挥别了两下,便转过身往水麒麟之间的光门走去,她的脚尖将将要踏入门中时,却又听得二郎神沉沉的声音如呢喃般响起。
“我想了想,倒是有一件小事,自觉冲动了些,稍后,我便去凌霄殿请天君撤回与你退亲的那道旨令。”
“若他不允呢?”赤凤没有回头。
二郎神道:“还有五百年,他总会答应的。”
“好。”
最后一个字,是赤凤整个身子没入光门之后传来的,似真似幻,缥缈虚无,却让我真真切切感受到了她在那一刹那的欢喜。
我就知道,该带他来的。
二郎神在光门前站了好久,四个兵哥哥你看我我看你得十几个来回,谁也没敢上前去打扰他,但眼看着光门消失,水麒麟也沉息下去,便知该催催了。
毕竟这儿还有个瘟神没送走呢!
“谁是瘟神呢!”
我瞪了一眼刚才做口型的天兵,十分想拿出铜骰来比划两下。
再一扭头,二郎神竟然出现在我们面前,眼神深邃
,一派冷然之色。
我不禁心想,若是叶定稀成日里总是拿这种冰山脸面对我,我一定不会像现在这般对他死心塌地,一个萝卜一个坑,我还是喜欢油嘴滑舌些的。
二郎神看向四个天兵,吩咐道:“你们送她去南天门吧。”
“是!”
天兵们纷纷松了一口气,那模样,像是生怕二郎神要把我留下似的。
哼,真是想太多!
“二郎显圣真君,此番来天界多有叨扰,还望见谅,就此别过,从此山高水长,咱们有缘再见哈!”
我估摸着,今后几百年也是见不到他了。
二郎神淡淡‘嗯’了一声,转身间便化为一道光影,再下一瞬间,已经瞬移离去,不留下一丝痕迹。
我被四个天兵紧密看护着一路押送到南天门,中途云头飞得极快,半刻不敢耽误。
本还有些担心,我这伤了脚腕的身子,要回去地府怕是有些难度,可没想到的是,我刚过了南天门那道大牌坊,就看到了久违的老熟人!
“老崔!”
崔珏一袭阎君黑袍,捋着倒勾儿胡尖,见了我先眼珠溜溜得打量了一遍,啧啧两声,竖起大拇指。
“牛x啊!”
……
回去地府的路上,他一直在不遗余力的嘲笑我。
什么我是第一个被驱逐出天界的鬼神,什么我竟然火烧月老府和三生石,他竟然都知道!
“你本该两个时辰前就出南天门的,却让我白白等了这么久,知不知道身为地府阎君,我很忙的。”
老崔见我脸黑得跟锅底似的,总算转了话题。
我冷哼一声,“谁让你等了,你不等,我也能回得!”
“嘁,就你这一瘸一拐的?”
老崔站在云头上,学着我刚才走出南天门的样子,扭着走了两步。
我气不过,凝起灵力朝他划拉了一下。
老崔侧身一闪,很是轻松得避开,眼神里飞快闪过一道光彩,“哟,这才几年光景,你这灵
力倒是增进不少。”
是吗?
不还是动不了你一根头发丝儿么?
我更不舒服了,撇撇嘴问道:“你咋知道我在天宫发生的事情的?”
“在南天门时,闲来无聊,碰到月老了。”
老崔走到我身旁坐下,一缕夕阳的橙辉映在他脸上,竟然将他衬得比往日好看了不少。
“我认识月老也有几千年了,还从未见过他这般愁眉苦脸,嚷嚷着要去长生海找什么鲛绡纱来修复三生石。”
“鲛绡纱?”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个名字。
老崔点点头,“这是长生海特有的一种妖灵的鳞片所化,朝暮宫里的那些长明灯,也是用那些生灵的精血点燃,才能长明不灭,不过鲛绡纱很是罕见,他此行怕是得费一番功夫了。”
“哦……”我点点头,对此并无兴趣,只是对月老仍有几分愧疚,他好心收留我养伤,我连人家的月灵洞天都给拆了,罪过,罪过啊。
老崔又道:“可有在天界找到什么法子,救活你的心上人?”
我沉沉得长叹一声,“总之……竹篮打水一场空,莫问,莫问。”
“你在人界的那几个朋友,这几年也来鬼门关问过几次你和叶定稀的消息。”
“嗯,我稍后便去人界看看他们。”
花荃和朱白二妖一定很担心吧,我这一去便是十一年,人间光景几多变,天上不过才寥寥数日,如今再回想,总有一种似梦似幻的感觉。
这么走神的一会儿工夫,我们已经回到冥界,眼前是无比熟悉的漫天昏黑,辽阔无垠的界域十分荒芜,有些地方甚至黑森森的,笼罩着浓厚的阴气,像是从未被人踏足过的秘境。
“那头魔兽可还在?”我问道。
老崔挥袖散了云气,与我并肩走在熟悉的忘川河边,点点头道:“在无间地狱待着,头一年在你的小茅屋里住了一阵,实在无聊,便一声不吭去了无间地狱,不过听甄忆莲汇报,每逢初一十五的,可没少对天骂你。”
我嘴角不经抽抽了两下,脚腕更是隐隐作痛起来,“老崔,你有没有什么金钟罩之类护体的法宝,我刚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