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忠直憨厚?”
魏征也气笑了,冷哼道:“若是你忠直憨厚,天底下便再无憨厚之人,五姓七望少公子七人,在醉仙楼被你打到昏厥一事,此事人证物证俱全,你如何抵赖?”
“我为什么要抵赖?”
杜荷反问道:“五姓七望少公子,其身本是庶民,并无官职在身,他们以庶民之身顶撞、挑衅本中丞,难道不是罪?以《唐律》之法,他们该杖八十,判以流放!”
“我下手轻,他们都熬不住,若是八十杖都打在他们身上,他们怕只会落个身死下场,所以,我打他们,其实是救了他们一命,而不是害他们,他们应该感激,怎么偏偏你会觉得,这反倒成了本中丞的错?”
杜荷看着魏征脸色黑了下去,继续开口道:
“第九参你说我以权谋私?那七个少公子,倚仗背景逼迫一名醉仙楼清倌人,这是谁的不是?那清倌人只剩下半年光景可活,难道那醉仙楼是一个吸血地吗,连如此患有绝症的女子都不放过?如此之地,难道不应该毁了它,还青天以白日吗?”
“你还想把醉仙楼毁了?”
魏征嗤笑道:“有本事你就做,长安城中谁不知晓醉仙楼乃是文人墨客汇聚之所,你大可一试,看看届时那些才子会如何对你口诛笔伐!”
“醉仙楼无错,错在其掌管之人!”
杜荷冷声道:“我所说之毁,是捣毁那幕后之主,醉仙楼现在就是藏污纳垢之所,而让醉仙楼变成如此,对其动手,不应该吗?”
“你第十参,参我戏弄百官?”
杜荷双手缓缓垂下,十指交叉放在小腹处,昂首声音洪亮道:
“我就纳闷了,我何时戏弄百官?()是陛下让我参,我才参的百官,再者百官无罪,我能参的动?今日我告诉你,正是因为百官有罪,我以我才奉旨参人,包括你在内,今日我一个个参!”
“尚书省六部,我已参到大半,中书省、门下省长官与尚书省长官、以及身兼平章事几位长官,聚于政事堂,处理蝗灾、粮灾、疫情,却办事不利,导致长安入危,这些我会一个个向陛下参奏其罪!”
杜荷偏头冷视着魏征,吐字道:“现在,我要先参你魏征十罪!!”
“老夫无罪!”
魏征睁大眼珠瞪视着他:“你就是说破天,你看谁相信!”
“那你等我说完!”
杜荷呵笑一声,旋即神色肃然道:
“你第一罪,失职之罪!当初谣言四起,以唐帝无道而天罚之,故降罪于民中伤陛下,你身为御史大夫,却三缄其口,所欲何为!”
“老夫那时还在养伤,心有余而力不足,如何能在朝堂上说得上话?!”
魏征微眯着眼眸盯视着杜荷,吐字道:“倒是你杜荷,身为御史中丞,为何当时却要三缄其口?!”
“三缄其口,是不说话。”
杜荷摇头提醒道:“我是没说话,我是直接做了实事,天花疫情之解决,难道不是我做的?如今天花疫情消散,你难道没有看到?你说我三缄其口,我不反驳,但你只看我三缄其口而不说,却没看到我行动雷霆灭疫情,止于谣言之根,是不是有点说不过去?”
魏征脸色阴沉不定,却哑口无言,在这件事上,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若是大家同样没有说话,那谁也拿谁没辙,偏偏杜荷在这件事上,完美处理天花,这就让他落了下风。
“你第二罪,驭下无能!”
见魏征不开口,杜荷深吸口气,声若平地起惊雷般在太极殿中炸响道:
“御史台三院,多少御史受你掌控,你让他们往东他们便不敢往西,但本中丞只问你一句话,御史是做什么的?御史是陛下驱使百官之耳目,但这一个月来,你们参了百官多少本?不到五本!这是御史做的事吗?御史若是每日参奏低于三本,那就是他失职!!”
卧槽!
听到这话,文武百官一个激灵,本来他们还打算看好戏,此时回过神来,不由心中怒不可遏的瞪视着杜荷。
御史靠什么吃饭?就是靠参人,可参的决然不是御史自己啊,御史参的是满朝文武,是拿他们的错事当做晋升的资本!
一天参三本,还让人活不活了?!
“你第三罪,打压下官!”
杜荷感受着百官们怒目而视来的眼神,干脆直接把眼睛闭上,懒得去看他们,声音却沉稳继续道:
“我身为御史中丞,你身为御史大夫,是我的顶头上司,但你是如何对待下官的?本中丞为国为民,为御史台付出一切,你却待在家中,借口养伤,不过是二十杖,你就吃不消?你是故意借机偷懒,想看我笑话吧?”
“杜荷,你还要脸吗!”
魏征脸色涨红,气炸跳脚怒骂道:“老夫今年多大了,吃二十杖难道能像你一样毫发无损?你这是荒唐之言,老夫不服!”
“不服……”
杜荷眼瞳一凝:“你不会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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