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神游魂荡
“婆婆？”
“哦，不，该叫你奶奶的。”
南珂睁眼一看，这间房屋，这个老婆婆，怎么这么面熟，讪讪的叫了声，蓦地想起这不是那位奶奶么？我，回来了？低头一看，嘿嘿，一声短衫，脏兮兮的，身材矮小如昔。唔，我又变回了那个痴呆儿了！
连换了两种口型，南珂艰难的叫道。
“乖孙儿，这么多天你转悠哪儿去了，可想死奶奶了。”
婆婆痛惜的将南珂拉进怀里，爱怜的抚摸着他的头道：“可受苦了么？遭罪了么，谁欺负你了么？”一连串的念叨着，周身的瞅着：“嗯，衣服是脏了些，身子骨也瘦了些，不见有伤，天可怜见，那便是不曾受欺负了，就好，就好。”
一双骨节嶙峋的手，颤巍巍的不住的摸着，抚着。
“奶奶！”
南珂双眼一涩，泪如雨下，自己也不知道这泪是怎么来的，反正就想想哭，紧紧偎在婆婆怀里“哇”的大哭起来.....
“乖孙儿，哭吧，哭出来就好了，男孩子有泪也该流。”
“嗳呦.....”
正在婆婆怀里哭的昏天黑地、撕心裂肺的南珂，蓦地觉出自己脖际的衣服一紧，怔愕中止住了哭，扭脸看去，竟是一个陌生的男子将自己揪住衣服提了起来。
“奶奶？”
南珂惊惧的扭头朝着婆婆叫。
“放下他，自己的孩子好不容易回了家，你这是做什么？”
婆婆呵斥着，怒声叫。
“唔，唔。”
那男子一脸的怒气，恨恨的瞪着南珂，举手就要朝他脸上打来。
“你做什么，有你这样朝着孩子撒气的么，不就是孔鸣找不到孩子，惩罚你多做了几天工，带累他娘至今不能回家么？这怪得着孩子。”
婆婆一个挣身，颤巍巍的起来，颤巍巍的走来，试图护着自己的孙儿。
“唔，唔。”
那男子，也就是南珂的“父亲”见老娘颤巍巍的朝着自己走来，显然是不想令自己打南珂，举起的手掌停了停，在婆婆稍稍犹豫下，手臂一扬，一个转身竟将南珂小小的身子，朝着院子中甩了出去。
“你？”
耳听婆婆一声惊叫，眼角处隐约看到婆婆一个白眼翻起，身子朝后倒去，显见是被“父亲”气的昏厥了过去，而，“父亲”此时腾出的双手，也急忙搀住了险些跌倒的婆婆。
这就好。
南珂欣慰的想，就听到一声“轰响”，原是自己身子着地砸出的声音也，微微一笑，双唇犹未弯起，那抹笑意也未完全露出，便眼前一黑，昏死过去.....
“珂儿，若是你能感念爸妈的思念与牵挂，即便出事了，也该给爸妈托个梦吧，你妈想你想的险些哭瞎了眼，你这不是要断了咱南家的根？”
一个老头，手里的烟颤巍巍的抖，独自蹲在大路边，默默念叨着。
这，是谁？
半头的白发，消瘦的面庞，一脸的沧桑，满眼的忧郁，喃喃的话语，该不会是我的父亲？他念叨的珂儿该不会就是我吧？
“珂儿？”
眼见一道身影站在了自己面前，老头一惊，抬眼看去，一看之下，老头竟很是利落的跳了起来，满眼的光彩看着南珂道。
“你是？”
虽然早有准备，南珂还是吓了一跳，往后趔了一步，惊异的道。
“你这小子，自己的爹也不认识了？是不是玩混了？”
老头朝前一步，紧紧攥住了南珂的手，使劲一拉，原意是要拉进怀里，好好看看，但，旋即似乎觉得不妥，这一老一少的两个男人，在大街上这叫什么事？虽，“嘿嘿”的讪讪一笑，推下南珂，自己退一步，仔细把量着南珂：“珂儿啊，你可回来，这些日子你去了那儿啊，手机也打不通，人影儿也不见，你妈天天念叨天天哭，这眼都要哭瞎了，我每日陪着她，医院和家来回的跑，劝也劝不住啊，你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走，赶紧跟我回家。”
说着话，犹是不肯松开南珂的手，唯恐这一松开便不见了似的，满眼泪花的盯着自己的儿子看。
这是我记忆里那个白白胖胖的老头——或许就是我的父亲的那个人？
南珂也在仔细把量着他，又瘦又黑有苍老，若是依我的年龄看，他该在五十左右吧，这个年纪的男人，正是滋润舒心的时候吧，城市里生活虽不是多富裕，但是温饱不愁，孩子听话，要相貌有相貌，有工作，也就差个儿媳妇了，所以，应该是最好的时候也，没想到，自己这一“失踪”，顿时将他打击成这样？
“人逢愁事百事衰”，不仅消耗了身体，更重要的是精神吧。
南珂鼻子一酸，脸颊滑下两行热泪：“若是你说的不假，我或许便是你的儿子了，好，咱们回家！”
趋前一步，顺着老头回抽的手，揽住了他的腰，温温的欢声叫。
“回家？”
蓦地一道身影飘落，冷声笑。
南珂和父亲都是大吃一惊，站住，看着面前这个黑黑的影子。
这影子竟是透明的，就如一件透明的衣衫，也仅仅是一件挂着的衣衫。
因为那脸上什么都没有，又显现这眼耳鼻口和双耳，不过这些也只是一个轮廓，那手也是一个轮廓，却挥舞着，而且那shuang腿也是隐在透明的kù子里，显现着轮廓跳跃着。
“你，你是谁，鬼么？”
爷俩的手紧紧攥在了一起，惊恐的问。
都觉出对面手心里有汗，滑滑的，不由的都在暗暗使劲，攥的更加紧了。
“嘿嘿，差不多，不过，我却是来叫他回家的，回他该回的‘家。’”
那人“咭咭”一笑，“眼珠”转动起来，yinyin的笑。
令南珂和父亲感到更加诡异的是，是他们竟能清楚的看着那眼转忽闪着，转动着，尽管那只是一个轮廓，但，无论怎么说，那都是真实的。
“我不管你是神是鬼，我绝不能叫你带走我的孩子，要带，你就带我走吧。”
眼见那人的手，竟直直的穿过了自己的身子，抓住了南珂的衣衫，老头颤颤的抬起双臂，抱住了那个空空的轮廓，急急的，坚定的叫。
“嘻嘻，你可能抱住我？可能阻止我？”
那人又是“桀桀”一笑，另一只手的食中二指一并，直直的cha向老头的双眼，本能的一闭，老头很是悲怆的大叫：“我不管，我死也是不能叫你带走我儿子的。”
狠命的去抱，去喽，去抵，去抗.....
“儿子！”
蓦地觉出身子一空，整个人跌在了地上，老头睁眼一看，眼前是空的，周围是空的，街上竟是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影，不由悲从中来，嚎啕大哭起来.....
“你是要带我去哪儿？”
一时的极痛，令南珂浑似没事一般，木然的问。
“带你该去的地方。”
那人yinyin一笑，翕动着zui唇道。
“我该去的地方？”
“对”，那人yinyin一笑后，蓦地松开了抓着南珂的手，一个疾闪，双手变掌，朝着南珂的两鬓击来。
一个愣神，南珂本就木然的随他瞟着，随他荡着，这一时的变故中，更是木然的注视着，根本就没躲的意思，眼角一闪，顿觉双耳中“嗡”的一声，立时感到一股汁液自口腔窜向脑际，似乎，脑袋被挤扁了，脑浆便如压扁的壶中的ye体般，喷向了半空.....
此时，南珂犹在断续的想，那是红的，白的，还是七彩的，还是黑白的......
整个人便顿时萎顿下去，失去了知觉了。
“你还知道俺们的存在？”
一顶软轿中，跟个核桃大小的南珂，就站在柳冰和马舒脚前的脚踏出，仰脸看着一脸冷漠的她俩，听着她们讥诮的抱怨：“就凭你这个样子，想来就我们，可不是痴心妄想么，莫说他们就是我们也能shenshen脚，碾死你啊。”
悲怆、失望、哀伤、甚至带着淡淡的怜惜，马舒幽幽的道。
“你走吧，你的心意俺姐俩心领了，你这个样子非但救不了我们，最后还要搭上自己的性命，何苦来哉。”
柳冰珠泪涟涟，扭过脸去，不再看他，脚尖微微触着南珂的肚子道。
“嘻嘻，这岂是他想走就走的了的？”
轿帘一掀，刀疤脸整个塞了进来，狰狞的笑，一把将南珂攥在了手里：“现在他落在了我的手里，就要任我处置了，嘿嘿，这么小的人，我还是第一次见呢，可要好好玩玩啊。”说着话，一指盖住了南珂的脸：“这鼻子ting软啊。”微微用力，南珂就觉鼻子一酸，泪流了下来。
“呵呵，是心疼两位美人啊，还是害怕了？”
指甲稍稍一挑，刮着南珂的睫毛道。
“我要杀了你。”
南珂愤然大叫，shenzui咬去。
“哈哈，牙还ting尖也，不过，可惜，这么小的劲，也只配给我挠痒痒罢了”，刀疤脸“嘿嘿”一声yin笑：“不过，这个时候你还敢反抗，我若不好好修理修理你，你就不知道爷的暴脾气。”
倏地眼一瞪，手上一用力，南珂就被他攥做了面条儿。
“哎哟”一声痛呼，眼前又是一黑，整个人化作水一般，流散了.....
“南珂，南珂？”
耳际似乎有人在叫，南珂微微睁开眼看，影绰的映出冉闵焦急的慌张的脸。
“你醒了？”
看到南珂醒来，冉闵欣喜的，颤声的叫。
“我，没死么？”
南珂虚弱的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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