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从上一封信到现在,正好三十天。
“落神宫”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复。
宇文兴亮要疯了。
罗凌浩也被得焦头烂额。
要说这不回复太可恶了。
哪怕是拒绝也好啊。
不怕你骂,就怕你不理。
不回复,意味着太多的可能性。
没送到?没收到?没看到?看了不想回?看了忘了回?看了不好意思回?回了没送到?回了没收到?回了没看到?
可能性实在太多。
罗凌浩也说不好是哪一种。
“落神宫”并没有专门的送信弟子。
一般的家书或者私人信件,都是由外出采购的弟子直接送到驿站。
驿站收钱后,再派人转送。
只有掌门或者一代弟子,可以行使特权,将十万火急的重要信件,交由本门弟子直接呈送。
这样的信件派送,是一定要由外行管事做一笔记录的。
宇文的信,肯定达不到这个规格。
只能派驿站送。
难道送信人把信丢了?
或者送信人把信给了秋暝山的某个丫鬟,丫鬟转交的时候,恰巧被葛秋暝撞见,直接把信没收了?
葛秋暝今年也有五十多了。
罗凌浩一想到,他最终将一封缠绵悱恻的书信写给了一个手拿快刀的半老头子,他就由衷地感到恶心。
那有没有可能书信送到葛妙彤闺房或庭院,恰好她不在,丫鬟随手放到某处,风一吹就不翼而飞了?
还是给葛妙彤写情书的人实在太多,葛妙彤拿到信以后,直接往那堆情书里一放,就再也不管了。
如果她看了这封信,她是觉得不可思议?受了惊吓?还是误会了什么?以至不回信。
如果她看了这封信,因为事务繁杂,就将回信的事给忘却了,那说明,这封信里的内容,也没让她往心里去。
这跟她直接把信扔到情书堆的情景,也差不了多少。
如果她看了这封信,心里很喜欢,然后反复拜读,读了一个月,还没看厌……还是醒醒吧!
这种可能性最低。
毕竟是豪门的千金,什么阵势没见过,得了封情书就跟个傻子似的读三十天,至于么?
当然还有可能就是,她早已回信了,只是因为各种原因,沿途丢失、送至观中宇文不在被风吹走、或者被别的弟子给错拿了。
当所有可能性一一展开,都难以排除时,宇文兴亮愁得饭也吃不下。
罗凌浩觉得,一切按计划进行就好,所以他决定,再写一封。
第二封情书内容如下:
妙彤姐姐你好。
能够收到你的回信,我非常开心
你说要与我一起逛庙会、看花灯?
很好啊。
你说要和我手牵手,登高远望?
我求之不得。
请问,咱们是去你的秋暝山,还是来我们青鸾山?
好吧,是我想多了。
我的确在梦中收到了你的回信。
在梦里,我梦见和你一起御剑飞行。
身边百鸟擦肩、疾风呼啸。
你说你害怕,紧紧抓住我的腰。
我想告诉你,正是因为有你在我身后,我才能一往无前。
得不到你的音信,我茶饭不思、夜不能寐、寝食难安、如坐针毡。
但我不希望这些不好的情绪影响到你。
还是跟你说件开心的事情吧。
我们“落神宫”来了个女弟子。
她叫钟雨凝。
她很可爱。
我觉得她像我的妹妹一样。
有一次,我外出采购,给她买了件衣衫,买了点胭脂。
然后我就想到了姐姐你。
什么时候,我能给姐姐买件衣衫?
什么时候,我能给姐姐买点胭脂?
然后我又好生为难。
因为我不知道,什么样衣衫和胭脂才能配得上姐姐的美丽。
“老规矩,一式两份,背下来!”
罗凌浩一气呵成后,摔给宇文兴亮,喘着粗气,咬牙切齿道:“这次肯定回”。
宇文兴亮木然抓起笔,机械抄写,这一次,他不看信中所写,好似丧失思考一般。
“咱们就以十日为限,”罗凌浩在一旁打气道,“若是十日内不回,咱们再接着写。”
十天之后,依旧没有得到回信。
宇文兴亮痛苦得已经麻木。
罗凌浩反而越战越勇,手起笔落,又写了一封。
宇文抄写,派人送出,接下来,就只能等待。
罗凌浩还是在鼓励他。
不断告诫他,这种事情,一定要有耐心;等待,是煎熬,也是对内心的磨砺;初时会感到很痛苦,那就是因为经历太少,因此越是痛苦,越要经历,而后必成大器。
罗还给他举例子类比,就好像人吃五谷生百病,难道因为怕生病就不吃饭了吗?当然不是。
生病,那就是因为病得太少。
若是经常生病,身体的抵抗力反而增强。
以后生病的可能性反而减小。
他在滔滔不绝长篇大论的时候,看到的不是那个一脸崇拜痴迷的宇文,而是一个似听非听游离恍惚的病人。
他只能摇头叹气。
想来这种事情人人都会经历。
两情相悦毕竟是少数,他这么早体会到这种相思的折磨,对他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单靠他人来排解,终究还是治标不治本。
宇文要走出困境的办法只有两条。
要么能赶上葛妙彤大发慈悲,回复一封书信,哪怕里面只有一个字;
要么就是宇文兴亮自己能想通,停止感情投入,将注意力重新集中到武学中。
可是罗凌浩也看不出来这两条道路中,有哪一条可行。
他放弃了对宇文的规劝。
但是每隔十天,依然是替宇文写上情书,让他抄写两份找人送出。
就在罗入观的第六个月,剑圣重九回来了。
这当然是全观欢庆的事情。
全观弟子在“迎宾阁”大宴了一天,连晨练都没做,从早吃到晚。
这次宴会的主题是欢庆掌门回归。
重九反而不好意思在这样的场合多说话。
于是众弟子边吃边聊着各自的话题。
彭逍遥、刘世童和褚金没来。
重九与毛文清和李志二人窃窃私语。
罗猜想师父这大概是想探寻自己外出期间观中发生的重要事件。
罗则想着趁此机会,听一听众弟子都在聊什么。
宴会中,罗凌浩边吃边四处走动。
眼睛不看周围弟子,作踱步思索状。
所以周围弟子说话,也不觉得罗在旁听。
听着听着,他就听出不少门道来。
实际上,掌门的归来,是很多弟子料定的事情,观中并没有太多弟子会惊讶。
因为下个月,就是“落神宫”一年一度的演武大会。
一代弟子会通过这场大会进行重新排名。
掌门在外,如果没有要紧事,当然是想要在大会中一睹亲传弟子的风采。
作为一个老师,还有什么事情能比看着弟子成长更值得欣慰的呢?
甚至还有弟子大胆猜测,这次掌门归来,极有可能借演武大会之际,辞去掌门一职。
所以演武大会,于弟子而言,只是学习或晋升的机会;
可于掌门而言,或许是选出接班人的最后契机。
另有弟子却不屑一顾道,这有什么可选的,这掌门之职自是非彭师伯莫属。
先前弟子立刻不以为然道,这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彭师伯在观中武功第一为人又稳成持重,自是掌门一位的不二人选。
但是彭师伯天性超脱自然,对红尘俗事看得太开,反而有些冷漠。
不是事关“落神宫”生死存亡的大事,他基本是能避则避,因此掌门之位是否真交与他手,也未可知。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说着说着,就争执起来。
罗凌浩初听还觉得新鲜。
再听下去,就意兴阑珊。
心想,这些二代弟子也真是够闲的。
掌门这才刚回来,他们却为另立新掌门的事情争得不可开交。
好似换了掌门之后,他们就能有多大长进似的。
也难怪二代弟子中出不了像宇文兴亮这么出类拔萃的。
原来整天心思都用这方面了。
(月日到月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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