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且问你，”罗凌浩严肃地看着宇文，“你喜欢她么？”
宇文点头。
“是不是梦里都想她？”
宇文又点头。
“是不是练功也不专心了？”
宇文拼命点头。
“是不是她要是愿意跟你好，你能保证一辈子对她好？”
宇文疯狂点头。
“那就行了。”罗凌浩双手一摊道，“问题解决了。”
“可是欺骗……”
“是欺骗，”罗打断宇文解释道，“骗她一辈子——这就是爱。”
宇文惊呆了。
“只要你真心爱她，”罗凌浩继续说道，“只要你的心是真的，形式只是浮云，这是你大师爷爷告诉我的。我不评价对错，我只是觉得这适合你。”
宇文沉默了。
“那她……”宇文兴亮又显得很慌乱的样子说道，“师爷爷，那她如果一直不回信呢？”
“那就一直写！”罗凌浩斩钉截铁道。
罗凌浩想了一会，奇怪地问道：“兴亮啊，你在悟剑道的时候，可还有想过，要是练不成会怎样么？”
“回师爷爷，那……那不一样……”宇文兴亮明显很痛苦。
“嗯，”罗点了点头，“是不一样，在这一方面，你太计较得失了。”
“得失……？”宇文看着罗，喃喃道。
接着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便不再说话，手里持着信，呆呆地出神。
罗凌浩见他不说话了，就自顾自地舞弄起四平剑法。
过了良久，宇文好像做出了什么重大决定一样，道：“那师爷爷……我……我这就找人送到‘秋暝山’去？”
“嗯……”罗凌浩停止了舞剑，突然想起了什么，忙道：“先别急！——这样，你照着这封信，原模原样抄两遍。”
“抄……两遍？”
“对，这第一遍么……你是必须要抄的——你总不能让她看到我的字迹吧？这第二遍么……是给你自己留一份。因为我是这么想的啊。
这葛姑娘呢，毫无疑问是个美女。
但是美女就一定有人追么？这个不好说。
所以她未必有很多情书。
而且gao不好啊，你给她的，就是她这辈子收到的第一封情书。
当然，就算有很多人追她，她手里有大把的情书，但‘小剑圣’的情书，现在可只此一封。我倒不觉得她会随手看看，看完就扔了。
当然你也要有一定的心理准备。说不定她连看都不看呢……”
罗凌浩说到这里，一见宇文又想哭，赶紧劝道：“宝贝儿，我不是说她不看，我只是告诉你，万分之一是有这种可能的。那她要真不看，你总不能去死吧？——
所以你必须得有这方面的准备，是吧。
但是我现在想说的是什么呢，万一她看了，而且还喜欢上了——我是说万一啊，她既看了，又喜欢上了，并且因为反复地看，结果把这封情书给背下来了。你猜结果会怎样？”
宇文兴亮满脸期待地重复一遍：“结果会怎样呢，师爷爷？”
“结果你要倒霉。”
“啊？”
“你想啊，她如果真喜欢了，待你俩花前月下时分，她把你写的情书背给你听，她背上一句，你却背不出下一句，你岂不是要倒霉？”
“噢！”宇文恍然。
“对，所以你给自己留一份，不论她喜不喜欢，不论她看不看，你要先背诵下来。你明白么？也许你的努力会白费。也许以后你背诵了好几十篇情书，可是她一篇都不曾有看。你也不要因此而后悔。因为这就是爱——属于你的爱。即使最终你得不到她，这份爱，永远属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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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凌浩入观的第五个月，狄元坤留下一张字条，离观出走了。
依据规定，“落神宫”弟子是不可以随便外出。
三代弟子有事外出，须得经过二代弟子批准。
二代弟子有事外出，须得经过一代弟子批准。
而一代弟子通常不外出，观中的生活用物一应俱全，也没有必要外出。
有的时候，一代弟子会占用二代弟子外出采购的名额，借外出采购为名，做点别的事情。
比如说，贾仁龙常以此为名，私会陈佳。
只是一些个特定的武林盛会，需要某个或某些一代弟子参与，他们只要吩咐弟子去外行管事那里交代一句，外行管事负责做好记录就可以了。
一代弟子在观中几乎不需要关心太多事务，主要负责武学和教学。
他们的武艺，是“落神宫”的招牌；
他们的教学，是“落神宫”的保障。
除此之外，有一个一年一度的一代弟子比武大会，排位靠前，或者排位有所提升的弟子，有一个外出招徒的机会。
所以，像狄元坤这样不辞而别，违反了观中规定，跟主动退出师门也没什么两样了。
“他走是早晚的事。”毛文清知道后，这么评论。
“是因为我吧。”罗凌浩轻叹一口气，觉得要是不在弟子大会中那么折辱他，他也就不会走了。
虽然觉得自己没做错，可毕竟师兄弟一场，做得好像还是过度了一点点。
“嗯，你也不用那么自恋，没你，这种人也终究要走。”贾仁龙满不在乎地说。
“为什么？”罗凌浩奇道。
“自作孽不可活。”季大年说道。
“他心术不正，没你这事，他也能摊上别的事。”武峰补充道。
“这要换了我，弟子大会第二天就走了，还用等上一个月？”贾仁龙不屑道。
“我看就是没这事，你在这里也呆不长。”柯以寐又抬杠道。
贾仁龙刚要反唇相讥，毛文清又补刀：“你走就走吧，把陈佳给我留下来就行了。”
这个月，罗凌浩没有收到大哥的赏赐。
他没有心思去想大哥为什么没给赏赐。
他被宇文兴亮纠缠了。
自从他替宇文兴亮写了那封情书之后，最坏的结果还是到来了。
没有回复。
从“落神宫”到“秋暝山”也就至多五天时间。
要快马抄捷径的话，两天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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