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宇文吞吞吐吐。
“你说。”罗十分鼓励地看他。
“咱们要打赢还是要打输啊？打赢的话，那个道长恐怕面子更挂不住了。”
罗凌浩难以置信地看着宇文。
难道刚才他一直在想的是这个问题么？
罗凌浩摸了摸宇文的头，轻声问道：“你觉得，你有把握胜他？”
宇文摇了摇头道：“得试试。”
罗回头看了一眼马明赫，对宇文道：“赢不赢的，不重要。但是你记住，倘若这个道人中途使坏，要害你，你给我尽全力揍他，你放心，出了事我替你兜着！”
这次宇文兴亮点了点头。
罗凌浩站起身来，问马明赫道：“道长，还有一事相询。”
“罗公子请讲。”马明赫赶紧回道。
“倘若这次比试我们又赢了，道长怎么说？”
马明赫眼睛一亮，同时轻哼一声，似乎对这个问题既陌生又好笑。
但他马上收敛，认真回道：“不论输赢，‘真华派’决不再纠缠，就此打住！”
“好！”他话音未落，罗凌浩就接口道：“道长是个明白人，我要的就是道长这句话。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罗凌浩回头看了眼台上的宇文兴亮，轻叹一口气，无奈又无力地走下了台。
台下人一看罗凌浩又下了台，紧接着，“真华派”的十四名弟子也陆续走了下去，台上只留下了马明赫和宇文兴亮，他们就立刻会意接下来要发生什么。
顿时掌声大作，欢声雷动。
听得台下的罗凌浩直摇头。
这看热闹的永远不嫌事儿大。
不过一想到，宇文兴亮小小年纪就能拥有如此高的人气，只要挨过这一晚，“宇文兴亮”这个名字必定响彻整个江湖，罗凌浩的心里才稍稍宽慰。
上一场比试是因为大家都要忙着倾听，罗凌浩自己功夫又不行，也不好意思打扰别人。
这场比试看得多、听得少，罗凌浩倒是愿意做一个倾听者。
他坐在交椅上，转回身，冲队列中的林轩一招手。
林轩从队列中闪出，一路小跑，到罗近前。
罗摆了摆手道：“没事，你就站我边上。”
“好咧，爷爷，哦不是，师爷爷。”林轩爽快答应。
这个时候，在马明赫建议下，他和宇文两人已经占到台子中央，二人之间距离相隔不过一丈。
马明赫站定后，两只脚稍微叉开，shen手向宇文兴亮示意道：“那么，宇文少侠就先请吧。”
宇文兴亮非常有礼貌地鞠躬行礼道：“还是道长先请吧。”
马明赫呵呵一笑道：“少侠不必客气，比赛既然是我提出的，自当让少侠为先。”
“不是客气，”宇文兴亮挠头不好意思道，“刚才道长使的那手功夫太过怪异，我没看清楚，还请道长再演示一遍罢。”
马明赫脸色微微一变，旋即隐去，心想，小子油zui滑舌，莫非是存心戏弄？
他表面上依然很客气，说道：“既然少侠有心想让，贫道再推辞，倒显得有些做作了。”
就见马明赫平摊右掌，朝向宇文兴亮脚边的叶子。
叶子动了两下，就浮上来，待浮到与马明赫手掌齐平的高度，就缓缓飘向他，最终，落到马的掌中。
台下登时响起一片叫好声。
马明赫用略带讽刺的口吻问道：“少侠这次可看清楚了？”
“嗯！”宇文兴亮用力点头，一脸兴奋状，“看清楚了！”
“那……少侠可是要贫道与少侠重新比过？”
“嗯！……嗯？不用，我试试！”宇文兴亮摩拳擦掌，盯着马明赫身后不远处的一枚叶子。
马明赫笑道：“好！那，贫道就暂时领先一枚。”
宇文兴亮对着叶子，shen.出手——叶子没动。
宇文兴亮摇了摇头，撤回手，又重新shen.出……叶子还是没动。
……
过了一刻钟，宇文兴亮反复地shen手撤回，叶子一直很“配合”地纹丝不动。
这期间，宇文每撤回一次，台下人就不无惋惜地轰然抱怨一次。
就好像赌场里，大伙看到自己又输了一把一样。
马明赫站着没动，每听到台下众人抱怨一次，马明赫的zui角就不露痕迹地微微上扬一次，似乎很享受。
罗凌浩问边上的林轩道：“这门功夫很难？”
林轩也像宇文那样挠了挠头道：“说不好……”
“哦？”罗凌浩听出林轩这是有思路，便接口道，“说说看。”
“嗯，师爷爷，咱们体内的精气一般用于爆发。像那个道长那样隔空取物，就得先将精气缓慢释放出来。这就需要极强的控制力。”
“你做不到？”
林轩摇头道：“倒也不难，难的是往回收。”
“往回收？”
“嗯，那个道长将体内精气送出之后，肯定是要先感知到叶子。这个我看他在台上练的时候，我自己也在底下试了试。”
“结果怎样？”
“可以感知到，但是精气的方向是向外的，我试了好几次，都只能把叶子吹飞，但是像那个道长那样将叶子带回来，好像我还达不到……”
“你还达不到？”罗凌浩特别强调了个“你”字，深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
“就……师爷爷，我觉得就像是‘覆水难收’的道理一样，体内的精气可以释放出去，但是不容易收回来。”
罗凌浩继续摇头道：“这个比喻并不恰当。‘覆水难收‘中的‘水’，本身就是身外之物。可体内的精气本来就是身体的一部分，能发不能收的话，练武何用？”
林轩道：“嗯，也不算不能收吧。只是，当咱们意念中想要收回精气的时候，充其量也就是将释放精气的过程打断，但是已经释放的那部分是收不回来的。”
罗想了想，又问：“那宇文在台上干嘛呢？怎么这么半天，我看台上没有一片叶子动过？”
林轩叹气道：“回师爷爷，宇文师弟大概是看到更远的一步，他定然也用精气感知到了叶子的方位，可他发现没有办法将叶子取回的时候，就果断放弃了。所以叶子没有被他收回，却也没有被他的精气吹走。”
两人说话间，就见马明赫已经停止了静待。
他开始不慌不忙地收集擂台之上，距离较近的叶子。
而且他的节奏感很强。
几乎是在每次宇文兴亮探出手来失败之后，他就以几乎同样的姿态将一枚叶子收入手中。
二者形成对比的意味不言而喻。
不一会，他手里的叶子已经多达十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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