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弦出五箭,楚泓用尽了全身力气射出了最后一击,而他的臂腕也因为这次出手严重拉伤,在箭出的一瞬间巨大的反弹力将他震倒在地,浑身肌肉酸痛无力,似乎再也没有什么能够唤醒他的疲累。
而余肇锡面对楚泓的最后五箭,也是颇为吃惊,直接构造出近百道元结与之对撞,地位强者的强势再次全部展现出来,只是瞬间便将楚泓的最强攻势瓦解。
此时的余肇锡轻轻舒了一口气,正打算将楚泓斩杀,但敏锐的感知力却让他身躯一震,急忙回首之时数十柄浅蓝色火刀迎面飞来,他立刻开启最强模式以一身元结纱衣护住周身,并瞬间展开了一道青绿色盾牌。这种强大的防御即便是楚泓九箭齐出也不能撼动分毫,但在那浅蓝色火刀面前,竟如同一捅即破的窗纸一般,立马分解成一条条游散的元结,而后火刀不减速度向着余肇锡刺来,余肇锡连忙翻身躲避,但即便速度再快,也没有能将全部攻击避开。
余肇锡的腹部被那火刀刺伤,幸亏他及时构造元结在体内阻挡住了火刀的深入破坏,不然这一击他便会殒命当场,除此之外,他的四肢各处都有或轻或重的伤势,不得不说这暗中一击将巅峰状态的余肇锡直接打成了重伤状态,整体战斗力剩不下原有的一半。
这时那街道的一处屋顶上突然出现一道人影,此人身上燃着浅蓝色的火焰,正是前日与余肇锡打斗的霍真,此时他望着余肇锡的狼狈模样,道:“原本你不应该掺和进来的,为了那个被藏匿多年的宝藏,竟然选择直接击杀我,余肇锡,你的这个决定真的很大胆,要知道我在名义上可是受那些人的规则保护的,你只要对我出了手,不管有没有成功,这个罪名你都将戴在头顶上了。”
余肇锡视四周,楚泓与环子鱼已经不知所踪,他也无心管顾,他只苦笑道:“霍真,今日算是你偷袭成功了,所以你才有机会说这些话。我的选择自然是没有错的,只要能将你杀死并得到宝藏,我的价值将远远高于你,那些自以为高贵的管理者莫非还能将我杀了不成?只是,我棋差一招,竟然没有能在你重伤之际杀死你,才导致今天的大患。”
霍真道:“真是不知所谓,你竟然都没有肯定我是否找到了阵眼,便敢明目张胆地打破规矩,不仅对我出手,而且还大肆击杀仇家浩然宗的人与平常百姓,你这种举动早已经引起了他们的注意,想来他们已经派人前来处理你了。”
余肇锡面色一怔,道:“莫非你没有拿到阵眼?”
霍真怒喝道:“我要是拿到了能重伤出现?你这蠢货,难道忘记除了我们,还有谁知道宝藏的事吗?”
余肇锡道:“难道是当年的那位洪老?或者是那智谋绝代的秋绝皇子?”
霍真道:“在你来之前,事情极为诡异,我花高价得到第七幕的消息,阵眼就藏在那座矿山之中,我马不停蹄地赶到那里,却遇见了秋绝,他似乎知道所有宝藏的事,并指明要我往某个方向前行。”
余肇锡道:“难道你没有觉得秋绝的身份很可疑吗?”
霍真道:“自然可疑,但是他拿出了第七幕的身份令牌,还是白银级别的,他作为第七幕的引路人,指引我在矿山中寻找阵眼。但既然第七幕有能耐寻找到阵眼的下落,为何不直接夺得向我开出更高的价钱?这只能说明阵眼不是轻易可以得到的,或者秋绝施展了手段掩盖了某些真相。”
余肇锡道:“第七幕对秋绝的包庇我也是知晓一二,甚至是旗主地步的人物对秋绝也是毕恭毕敬,不知道他是用了什么手段,才让第七幕那一群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服气。不过虽说这样,便可以查清秋绝的势力脉络,但是你在矿山究竟发生了什么我还是不知道。”
霍真眉头微皱道:“那日我踏入矿山,便能从残图中的某种指引中找到呼应,于是我更加确定了第七幕的消息没有错,阵眼也的确就在矿山之中,相信你在矿山外埋伏的时候也有相同的感应吧?只是那种感应很快就消失了,我接着便是看到了一双透着红光的眼睛,那是洪老早年际遇修炼的残缺千心火眼。”
“千心火眼?”余肇锡惊问道:“传闻中这种术法在人位境界修炼可以获得突破地位的契机,在地位境界则能达到上等微尘法的层次,你跟他交手了吗?”
霍真顿了顿,道:“他的千心火眼很强,出招几乎没有延迟,即便只是残缺的术法,仍然使我吃了大亏,我的两种强大的灵术完全没有施展出来,就被他打成了重伤,之后我仓皇而逃,于是便有了你追杀我的一幕。”
余肇锡道:“洪老为什么对你出手?既然将你打成了重伤,那为何不乘势追击夺取你手中的残图?在那一瞬间残图的感应消失,这意味着阵眼已经消失,可是你又阐明了不在你的手中,那究竟是谁拿走了阵眼?”
霍真道:“可能是洪老,他马上就要
突破四重地位,面对这个宝藏的诱惑,十有**会为此而出手。也可能是秋绝,不过这个可能性不太大,他毕竟只是养尊处优的小国皇子,实力根本达不到让我们正视的程度。”
余肇锡面色一紧,他又想起之前硬闯秋绝住的庭院见到的景象,连秦王朝的兵马大元帅邓兴都已经暗中支持着秋绝,似乎更多的隐藏实力会在秋绝出现后展开,只是他不会同霍真谈论这些,他道:“我的想法是,秋绝既然是第七幕白银级别的引路者,他应该会知晓许多东西,包括洪老出现的原因,还有阵眼的下落。不过我先前去寻找过,那管事的人说,秋绝将会在七月七日现身。”
霍真掠过一缕狐疑之色,紧接着满脸阴狠地望着余肇锡道:“我也正有此意,不过,你难道就不怕我现在立即杀了你,夺了你手中的残图吗?毕竟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硬接了我一招火刀,现在的你可逃不掉了。”
余肇锡道:“你,应该不会杀我。据我所知你是个睚眦必报的人,对我出手只是为了报上次仇恨,而之所以不会向我再动手的原因,是你也怀恨着洪老伤你之事,我们实力相当,单打独斗并不是洪老的对手,只有联手才有可能打败洪老夺得阵眼,你还需要我。”
霍真冷笑一声,道:“能自诩了解我的人并不多,十多年前你我便为了这残图争斗,没想到竟被你摸透了脾气。不过今日我将你重伤不仅仅因为这些,我要掌握你的伤势情况,在与洪老战斗之前你却不能完全恢复实力,不然你一个人逃跑,我留在这里也没有意义。”
余肇锡也同样嘴角漾起一抹冷笑,道:“真是谨小慎微之人!那你就好好掌握吧,我相信等我们将洪老击败,能拿到完整的残图的人一定是我。”余肇锡将夙锌轻轻往怀里按了按,这一举动并没有引起霍真的注意。
“合作愉快!”
在交趾城与下染城间游弋的姜鸣与林寒,这一日受到了来自暗谍的消息,楚泓传信求救。
姜鸣与林寒急忙带着人往下染城靠近,将要进城的时候,林寒拦住了姜鸣,郑重其词地道:“长子,我们救不了。”
姜鸣面露疑问,道:“你是在担心那名地位强者?担心我们这么多人不是他的对手?”
林寒道:“以往有任何问题长子都会问我,他相信我,才将这牵涉生死的事交托给我,但是面对地位强者,我没有一点经验和办法去应对,若是我们进城直接与地位强者血拼,毫无疑问会被杀个干净,与其造成更大的牺牲,还不如直接不进去。”
姜鸣很清楚,林寒不是因为怕死才迟迟不进城,他现在是卧华山六统领,身后跟着近二百名士卒,还有他也参与了,若是惹得地位强者发了怒火,这些人都将没有了生存下来的可能。身在其位,便尽其责,林寒的做法是极为正确的,可是,姜鸣却是不想放弃解救楚泓。
姜鸣道:“你知道吗?我走的那天,庞路派人袭营了,死伤了很多人,柳观也死了。”
林寒双眼一黯,道:“我知道,他跟着我四年了,虽然平时行为随意放浪了些,但是却是个难得的将领,有趣的朋友。那天晚上老津就将这个消息派人传递给了我。”
姜鸣顿了顿,又道:“那你可能不知道的是,军营中的情况很严重,金水宗有一股力量公然支持了庞路,而且据慕涯的说法,凭靠梁津与罗湖很难抵挡。他们都在等着我们,还有楚泓回去,等着我们共同打退秦兵,保卫卧华山。”
林寒低声道:“我知道你的想法,只是,我得为我的部下着想,如果解救长子已经成了死局,我不会选择让他们送死。”
姜鸣犹豫了一会儿,突然淡然一笑,道:“你说的对,我们不能让他们白死,所以我也支持你不让他们进城。但是,楚泓是我们的兄弟,既然情深似海,便要同生共死。”
林寒缓缓地扬起了头,望着姜鸣那坚定的眼神,竟有一丝难以相信,他缓缓攥住了拳头,道:“你终于愿意融入我们了。”
姜鸣撇撇嘴,没有说话,但是他去取自己的方辕戟了,这足以表明他的选择。
林寒道:“是个好建议,那我们就冲进去看看,这地位强者有多厉害,不管回不回得来,可以先来壶烈酒润肠。”
姜鸣笑道:“你可少来吧,壮士割腕才用烈酒送行,天位强者我都见过,还怕他一个普通的地位?”
林寒也是一笑,他没有质疑姜鸣,不是相信也不是怀疑,因为那些在他们的眼中没有关系。
姜鸣一身麻袍,不着寸甲,林寒一身白袍,铠甲紧束,两人一枪一戟横于身外,缓缓向着城中走去,这一刹那纵使有杀神拦路,又畏他何?
其他人隐藏在小城周围,听候调遣,同时林寒下了命令,若是林寒半日未出,便可全军撤退禀报军营。
一名小卒低声嘀咕
道:“六统领和姜鸣将军真他爷爷的霸气,搞得我都心潮澎湃想要冲进城去了!”
林寒与姜鸣进城之后,约莫走了半炷香的功夫,街道上仍然没有一个人影,正当他们打算继续深入的时候,一道浑浊的声音在一旁的废弃屋子中传来:“林寒……你终于来了!”
小雍城中,一所宅院大门紧闭,高墙之内戒备森严,来往巡逻的武者仔细严密地监视着周围动静,只要有任何人想要擅自闯入,顷刻间便会被剁成几段。
舞女白萍、琼华此时出现在此,而他们服侍着用餐的华衣男子正是昔日在江城中搅乱风云的秋绝。
白萍道:“公子,据第七幕传来的消息,地位强者余肇锡与霍真正在下染城中激斗,说不定他们之中便会死掉一个。”此时她对秋绝的称呼不再是殿下或者主人,而是公子。
白萍仍然为他捶着背,而琼华则是为他按捏着腿,秋绝挥了挥手让她们停下,端起桌上的茶水轻抿了一口,道:“死掉是不太可能的,他们两个只要有点脑子,便不会这个时候决出生死,他们还要面对那个老家伙,若是单打独斗,他们谁也赢不了,那残图也只能让那老家伙捡了便宜。”
白萍道:“既然他们不能自相残杀,那对于公子的计划会不会有所影响?”
秋绝将白萍轻轻揽入怀中,深深嗅着她带有香味的长发,缓缓道:“无所谓,不管他们怎样,终究逃不脱我的棋局。从一开始我借助第七幕的手抛出阵眼的消息,他们三人便为了各自心中的贪欲纷纷前来,洪老寿命将尽急需从宝藏中得到益寿的法门,余肇锡最需要各种灵术打败浩然宗的仇人,霍真则是为了引起朱天野的管理者的重视,不管因为何种原因,一旦进入这个局,便怎样都逃不出来。”
他将白萍松开,缓缓站起身来,踅折着来到窗边,道:“七月七日,他们肯定都会来找我,但我的特殊身份,致使他们不敢轻易出手,只能在下染城中龟缩着,而我就像是落棋人,很清楚只有这与下染相邻的小城才是最安全的,他们找不到我,所以只能等着,等到我的安排到位,计划也就差不多了。我要的,很多。”
白萍道:“不知公子,你是怎样博得第七幕看中,让他们乖乖地送给了你白银令牌的身份?”
秋绝道:“只是一个空头的许诺而已,不过这个许诺,可以让他们的贪婪更加具有公理,可以让他们的占据更加光明,而我并不需要这些东西”
琼华道:“公子所说,莫非是那残图宝藏?”
秋绝道:“是离阳王朝的遗址才对。”
秋绝顿了顿,嘴角扬起一抹笑意,颇有玩味地道:“距离七月七日还有八天,这期间可以做很多的事,比如让那个不听话的交趾城主羊塔风尝尝厉害,比如让那个隐藏在交趾城中的九段武学宗师露出头来,比如设计杀掉庞路军营中几个来自金水宗的人,比如让庞路身边的人死掉几个加速战争的进行,比如传信给东部大元帅孟降炎让他看好戏,比如割掉都城那几个话多的老臣的舌头,比如让老七的手掌把控住整个都城禁卫和城防,比如让那个极有野心的武学大师徐聪做出点事儿,比如让江城的那些家伙行动快一些……”
白萍与琼华一一听着,躬身道:“奴婢知道了,这就吩咐人去做。”
话说徐聪自从被卞道成唬出交趾城,又在围攻卧华山军营之时遭逢大败,手下甲兵死伤惨重,便沿着交趾山脉一路向北进发,沿途经过了一处没名气的山匪小寨,果断用绝对的武力将其镇压,憋在徐家父子心中怒火一下子喷吐而出,将整个山寨一百多人全部杀光。
徐聪将整个队伍驻扎在此,打算稍作休整后再做定论,但手下几个负责山下监察的手下竟失手打劫了大皇子秋岭进献给皇帝的生辰纲,这令得徐聪的整个领地陷入一种惶惶然的氛围之中。
“徐樊世,你随为父进来商议。”
“是,父亲。”
徐樊世随着徐聪进门后,便是坐在了徐聪的下手位置,徐樊世脑袋灵活,而且实力也是七段人位,在徐聪的手下已经算是颇为不错,况且徐聪只有他这一个儿子,所以凡是都会找他商议一二。
“父亲,那几个动手抢劫生辰纲的都已经被我骗到林中杀死了,但是即便是将东西以及人头送回去,恐怕也是无法消除秋岭的怒火。世传秋岭是个不识大体恃宠而骄的皇子,一旦得知我们劫了他的东西,恐怕就会派遣这里的府兵前来围剿,我们的行踪也必然会暴露。”
徐聪道:“我们一路来此,都是暗夜潜行,就是为了保证自己的踪迹不至于暴露,我清楚劫了生辰纲的后果,所以不会选择一条死路来走。而且那生辰纲既然劫了,哪里有送回去的道理?我们的队伍壮大还需要钱财资源,这样大一笔补给真是雪中送炭,而至于那秋岭,自然有人给我们替罪。”<!--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