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善雅怎么还不来,真让人焦心。
自从在自己的办公室被他亲到了额头,就打定主意要与他保持距离的,并不需要多么睿智的头脑,也能想得到他具有危险。
可是,这不是特殊情况吗。
“这么一会儿就着急了?我等你大学毕业回来可等了那么久呢。”
她瞪他,可他并没有睁开眼,只是闭着眼睛在说话。
“你少说这些,”她带有警告意味地说,“你再扯没用的我就走了。”
“我偏要说。以我对你的了解,你只是有些小聪明爱耍些手段,对杀人凶手这个身份好像没多大兴趣吧?”他睁开眼睛紧盯着她。
“胡言乱语什么,压根儿听不懂。”她恼道。
“你把我放这儿走了,不就是让我等死,我死了,你要一辈子受到良心的谴责。”他又开始邪气的笑了,“你想试试?”
她头疼。
“你为什么不直接找许助理,非要喊我来。我带来纱布,又用不着。”
“就是要让你看着。你不是记恨我吗,不是说我欺负你吗。”他把脸凑过来,“你看我这个样子,能消气了吗。如果不能,我就再等等,如果能,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他的笑容变得温柔,可惜她看不到,她一直低垂着脑袋,似乎是怕他的突然袭击。
车宋河机智的脑袋也适时的开窍了。
她觉得此时此刻她还是不要再讲话了。否则她能预感到他将要开始说些什么,而那些话足以令他们在以后相处的日子中分外尴尬。
有人急促地拍打房门。
“快快,按着,许助理来了。”她着急站起来。
他看看她,乖乖听话照做。
本以为,许助理来,她就得到解放了,谁知道,头更疼了。
徐善雅与一位穿西装提着个长方形箱子的中年男人站在门口。
而在她们身后,还站着,一脸警惕不明所以的……徐朗星!!
她让徐善雅与医生赶紧进去,却把徐朗星拦在了门外。
“出什么事了?”他看着她的眼神有些疏远,剑眉拧在一起。
无巧不成书就是这么来的?他为什么会来?他怎么认识的这里?又是韩成俞的好计谋?
“你怎么会来的。”她也有些冷淡。
她自己也不知道,是因为他先对她冷淡,她才这样,还是说,因为别的什么,她还没来及多想的原因。
他不理她。准备从她身旁走过进入到房间内,她一把拉住了他。
他的手有些凉。
他疑惑的神情更加浓重了。
“你不想让我进去?”他问。
她没吭声,咬了咬下唇,看着地上。反复那里有一堆钻石等着她去捡。
接着视线又转移到自己的鞋子上,那里有一点点方才蹲着,蹭到地板时擦到的红色痕迹。
他点点头。“那,我就不进去了。”
他的声音很冷,但努力克制着使语气正常。他没再说别的话,安静的站了一会儿。
他要走了。她心里知道。
不仅如此,她还知道,如果让这么让他走了,恐怕以后都解释不清楚。
果然,连招呼都没有跟她打,只用难以言说的眼神看她一眼之后,他就迈开了腿。
不行,不能让他走。
她扭头追上他,越过他两步,两手一拦。
“你不准走。我要问两句话,你答了才能走。”
他低头不看她。“你问。”
“你今天忙吗?”
他正觉得这一趟来的莫名其妙,她的反应又不清不楚躲躲闪闪,如今又问这么不着边际的话,怒火自己就窜了上来。
不过他还是忍耐着不发。
“还可以。”他的嗓音听起冷冰冰的。
“你有案子要争分夺秒的办吗?”
他的眼睛看向一边。“忙得过来。”
不等她再开口,他接着又说,“两个问题是吗,已经答完了。”
他已经不想再这样猜来猜去浪费时间了,有这功夫他可以给金组长打下手多抓几个违法者。他本来就是不适合谈情说爱的性格,如果没有真心爱护的对象,他将他的一生奉献给他的工作,他会无比乐意。
她再一次拦住了他。
“你去看他,去看韩成俞。然后给我点时间,我要交代许多事实。一时半会可能不够,我需要一个晚上。如果有必要的话,你可以把我带回警署。”
“警署?”他突然紧张起来。“你们做什么了?”
她做了个怪表情。“我就是打个比方,开玩笑的。好不好?”她去拉住他的手,晃了晃。
他的手依旧是凉凉的,这次却没有无动于衷,他轻轻回握她,神色也不似之前那样淡漠,多少平缓了一些。
“好。你在这等我?会等我吗,不要乱跑。”他哑声说。
车宋河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笑容,自己也才终于松了口气。
“他怎么了?”徐朗星问。
韩成俞已经被扶到了办公室里间的沙发上。
他应该不会因为不够宽敞而不舒服,他有常年以此为家的经历。
他的衬衫被脱掉,正丢弃在屋内的垃圾桶里,一只袖子还挂在桶壁上。
而进入房间的第一件事,职业习惯已经促使他先去查看了凶犯逃走的窗户,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深褐色的窗框上还留有一小部分足印。
他查看了地板上的血迹,许善雅还没来及清理。从失血量来看,问题应该不是太大。
中年医生边收拾工具边做回答,“缝过针了,休息几天就好。因为疼痛和失血的缘故他太虚弱了。”他将脑袋转向许善雅,“那么,我就先走了。”
许善雅出去送医生,屋内只有徐朗星站着。
韩成俞的伤口已经被清理干净,他紧闭着眼睛,呼吸也正常。
“我猜你应该没力气说话,但还能听得见我。这不像偶然的偷盗,你该去警署备案。”徐朗星说。
韩成俞一动不动,就像沉睡的王子。
这时候许善雅已经又走回来了。
徐朗星叹了口气,“过两天,我再来找你。如果有任何要说的,要帮忙的,随时来找我,我不嫌麻烦。”
然后他拜托许善雅好好照顾韩成俞,又不太放心地看了他一眼,离开了。
片刻之后,韩成俞睁开眼睛,在有限的视线范围内扫视了一遍屋内。
许善雅看到后,端了杯水走近他,“喝水吗?”
他用超过方才视线范围就无法听得到的嗓音问,“她走了吗?”
许善雅对着他的脸苦涩地笑笑。“没有,在外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