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四人研究着已然过时的地图,虽然地貌面目全非,可地方还是那地方,即便山崩地裂,平地拔万尺,沧海变桑田,可宗门大致位置不会离得太远。
不可能跋山涉水,轻意改弦更张,况且家大业大,其实那般想换窝就换窝,人情世故,繁杂无比,宗内明面上团结一心,可暗地里却是波流涌动,争权夺势。
一旦另立山头,触及一些人的利益,必将引起内部矛盾,掣肘遍地,想改立山头都不可能。
宁阙领着几人,朝着南面的山谷而行,飞步匆匆,翻山越岭,不过数天,便来到了人烟处。
此处是一个坊市,约莫万人,热闹非凡。市集上,摆放着各种生活用品,也有灵修所需各种资源,如兽类利齿骨架皮甲,又或一些灵株妙药,灵石宝矿,应有尽有。
四人找了家简陋的馆子,点了一些肉食。
宁阙双眼放光,此郡地处荒幽之处,妖兽层出不穷,蛇虫鼠蚁自不用多说,更是触目可及。
所以抬上来的皆是筋骨壮硕的猛虎壮牛,便是一些低阶妖兽也被端了上来。
一顿狼吃虎吃后,宁阙打了个饱嗝,其他三人倒是文雅许多,吃得也不多,温腹足以。
宁阙看着周围穿梭的人影,身着都是虎皮貂裘,各种各样的兽皮重重包裹,议论纷纷。
“嘿,听说没有,金元派的沈大耳回来了,与巫山派的蔡叶敏竟然勾搭在了一起,如今两家一合,势力暴涨,拢合了周围大大小小的宗派,一时间,把整个桓瑜郡的局势都打乱了。”一满脸皱纹的老者低声议论着。
“渍渍,金元派可是财大气粗,这些年与外界互通有无,早便打通了商道,与熊家龌蹉不断,富得流油,而巫山派女子又多,擅长勾魂摄魄,遍地开花,谁不想齐人之福,况且还是巫山派那些妖娆多姿的妩媚妖精。”
“两家一合,可是将正个南部都占了去,无人不低头,便是真元门都被其压得抬不起头,想起五十年前,真元门可是差点统合了桓瑜郡,却不想日薄西山,如今还要仰人鼻息,靠着供奉珍宝来保全己身。”一个面容稍稍发福的男子哼唧道。
曲高和寡,一时无人接话。
街道上突然走出两排人,坐骑有狮虎豹狼,英武逼人,神气十足,行人无不侧目而视,退让三分。
为首之人却是彪悍结实,筋肉隆起,身高八尺有余,如巍峨的铁塔一般,双目暴掠,瞪谁谁跪伏。
腰间别着十余把金色的斧头,寒光烁烁,单手一挥,一柄金斧在手中如陀螺般告诉旋转起来,嗖的一声,划破空气,将那发福的男子脑袋削了下来,血如泉涌,瞬间血泊
四散。
宁阙挥手,一道气旋卷得血水洒落在横梁之上,转过眼,与那人对视。
金斧在半空回旋入手,依旧锃亮如新的一般,滴血未沾。
人群瑟瑟发抖,不敢言语。
坊间有一谦谦如玉的白衣少年,手提一柄点缀着繁星的白色长剑,起身上前,嘴角微微一笑,“金斧肖元霸,你真元宗何时跑到我星阳宗的地盘来了?”
肖元霸狠狠的瞪了眼宁阙,反而蹙眉看向白衣少年,俯视而笑:“敢问阁下可是谷孟歌谷公子?”
谷孟歌一脸不爽,眯了眯眼睛,寒光乍现,冷冷的道:“肖元霸,真元宗已然日落西山,你却还是这般神气霸道,在我星阳宗地盘上无所顾忌,好大的威风。”
“格老子的,在下是个粗人,谷公子有何话,不妨直说,何必拐弯抹角?”肖元霸一路上受够了窝囊气,心头不畅,对方似故意找茬,遂口无遮拦。
一侧的老者勒了勒缰绳,跳跃而下,躬身行礼,放低姿态道:“久仰谷公子大名,如雷贯耳,在下真元宗肖元辰,特地前来拜访星阳宗,这后面便是我真元宗的拜礼。”
宁阙攥了攥手掌,心头越发谨慎,想不到这星阳宗的名头这么响,竟能引得真元宗来投,而且还是以下位者的姿态。
谷孟歌仿佛很是享受的摊开手,威风八面的往前走。
肖元霸也是下身拜见,一脸的傲气硬憋在脸上,很是不甘,撇过头,抱了抱拳。
谷孟歌倒是没怎么计较,其余真元宗门徒尽皆下来拜见,沐浴着众人的敬仰和叩见,淡淡的笑道:“诸位道友好,既然诸位打算上山,本公子正好同路,不如由在下引路如何?”
“那敢情好,我等先行谢过,有人魁榜星龙子带路,也是我等荣幸。”肖元辰笑着脸,和颜悦色。
宁阙双目闪烁着星光,端起的酒杯在手中晃悠,过了片刻,一饮而入,甘之如饴。
天色渐晚,晓云刚落,暮色沉沉。
真元宗在坊市上包了最大一间客栈,将一堆咸鱼烂菜挤了出来,简直横行无忌,肆无忌惮,闹得整个坊市乌烟瘴气,暗地里叫骂连连。
夜黑风高,宁阙一人出了屋,悄无声息,客栈门头上一串灯笼摇曳起伏,烛火熄灭,找到了狮虎豹狼等坐骑,正在单独的院子里歇息。
幸好宁阙气息压得几乎没有,甚至行动无声,否则只怕远在五丈外便惊醒了一众妖兽。
手中取过一袋催魂散,混在上等精料中,大大捏捏的洒上一堆这些肉食妖兽爱不释手的上好精料,香味连连,将精料洒在整个院子里,气刃如刀般割断精铁锁链。
众多
妖兽吆吆发出低鸣声,很快唤醒周围沉睡的其他妖兽,尽皆吃得香甜可口,不久便昏昏而睡。
宁阙则是简简单单的手起刀落,将一众妖兽斩尽杀绝,屋内听到妖兽的低鸣声,并未当回事,继续入睡。
随后,又潜入那些马夫的屋子里,打混了好几个,拖拽而出,脱光捆绑了起来,丟在荒无人烟的山后面,又打断双腿,估摸着即便找到也没啥用了。
隔日一早,真元宗看着满地的尸首,血泊如河,肖元霸不禁大恨道:“是谁,到底是谁,有本事出来与我一决高下,藏头露尾算什么英雄好汉?”
手中两柄金斧划出道道金色弧线,将整个棚子的支柱砍得稀碎,院落内的摆得整齐的杂物混乱不堪。
肖元辰冷声道:“元霸,住手,一路上你莽莽撞撞,横行无忌,到处树敌,我真元宗已然门可罗雀,日薄西山,你还如此意气用事,这些畜牲说不准就是因为你招惹的是非造成的。”
肖元霸满脸横肉一抖,又粗又大的黑手一握,重重的砸在坑洼内,地陷三尺,龟裂开来。
肖元辰缓缓道:“好了,事已至此,切不可闹事,此处人多眼杂,暗中觊觎我真元宗宗更是不计其数,挑拨离间者不知繁几,切不可因小失大,得罪了星阳宗,否则只怕这桓瑜郡无我真元宗一隅之地。”
正支百来人的庞大队伍,坐骑没了倒不是大事,可这拖拉着整箱整柜的行礼物品,琳琅满目,乾坤袋也装不下,遂只能靠着这些马车运作。
一行人朝着马市而去。
宁阙等人等待已久,花了一夜工夫,兵分两路,靠着大量的灵石贿赂了马贩,静待对方钻进笼子。
正午,宁阙几人乔装打扮,扮成小厮,跟随在马惊风身后,恭恭顺顺,不时的喂喂草料。
肖元霸走在正前方,阔步而行,余怒未消,打听清楚后,朝着马市而去,直接找上了马惊风,要买壮硕的精马。
马惊风则是任对方挑选,在宁阙等人带领下,转悠了几圈,几人买了十余匹彪悍的枣红大马。
宁阙则是凑过身,眼珠子转个不停,偷偷的对肖元霸说道:“肖公子,请问您买这么多马干什么?”
肖元霸本就窝了一肚子火,谁想这小子哪壶不堪提哪壶,破口大吼道:“小兔崽子,关你屁事?”
宁阙眼珠子一转,并不气馁,恭维道:“肖公子,您魁梧英俊,孔武有力,在下仰慕已久,不知可否在您身边谋个差事,也好瞻仰您的风采。”
肖元霸虽说神经大条,可岂是这般好糊弄的,一把将宁阙推翻在地,冷笑道:“小兔崽子,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宁阙眼露凶光,觍着脸笑着皮,卑微的道:“在下想要修行,可这坊市皆是些徒具虚名之辈,遂才起了这番心思,还请肖公子成全,小的肝脑涂地,死而后已。”
肖元霸一把拧其宁阙的外衫,拧成一团,下挪三分,点了点头,缓缓道:“好小子,算你识相,找对了人,看你身体灵光闪烁,骨骼惊奇,也算是个人才,不过修炼为时已晚,若是肯为我驱马,我倒是可以收了你。”
宁阙二话不说,喜上眉梢,小跑上前。
其余几人则是在远处观看,想不到宁阙区区几招,便能打入真元宗内部,看来上星阳宗不过小事一桩,可要对付孟迈腾还是太过困难。
深入虎穴,危机重重,如何能虎口拔牙?
几人默默摇头,带艺入门几乎毫无可能,即使宁阙崭露头角,也得等待猴年马月,星阳宗内形势不明,也只有靠着肖元霸,才能接触到星阳宗的高层。
这样才能进一步靠近孟迈腾,打听清楚他的去向,后续跟进,夺回圣髓玉棺。
肖元霸又从马惊风那边借用了几个马夫,全权委托给宁阙掌管。
而宁阙,一副小人姿态,耀武扬威,言行举止,与那肖元霸如一个模子刻出来一样,为人粗鄙鲁莽,更是颐指气使,动辄得咎,几人纷纷不满。
可谁知宁阙处处恭维肖元霸,为其鞍前马后,任劳任怨,侧个面,就是一副小人嘴脸,令人恶心。
很快,一行人在星龙子谷孟歌的带领下,畅通无阻,几个日夜兼程便赶到了星阳宗山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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