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夷为平地将重生
大鸿走马上任，招回原厂部分职工，改造检修设备，并亲自带领技术攻关小组，试制新产品，优化生产工艺流程，车间里响起久违的马达轰鸣声。
午饭时，他回到办公室泡方便面，李工程师拿着图纸进来，晃一眼说：“杨厂长，你就这样凑和？”“让肚子安分就行。”“要是刘厂长，早吩咐食堂开小灶啰。”“我这肚子有个优点，一点不择食。啊，李工，我正想去找你，你来看看，这里是不是应该改改？”李工看罢说：“嗯，就这样定了。杨厂长，你第一把火就烧热了工人冰凉的心啊。”“关键是大家的支持。”“杨厂长，刚才我们又反复探讨了生产流程，认为这样能够大幅度提高产品合格率。”
李工在办公桌上铺开图纸，用铅笔点画着说：“杨厂长，你看这里，是否可以这样……”大鸿连连点头说：“嗯，很好。我们马上到车间看看。”“杨厂长，你泡的方便面……”“没关系，多泡一会儿更利肠胃。”
大鸿和李工走进试制车间，工人围上来，七嘴八舌。他拿起一块装饰板坯子掂掂说：“大家看看，坯子有必要做这么厚吗？现在我们大胆设想一下，如果把这坯子的厚度减少一半会怎样？”
众人诧异，李工说：“杨厂长，一个崭新的思路啊。这样不但一下子让材料成本、运输成本大幅降低，并且方便使用，从而提高了产品的档次和市场竞争力。真是太好了，我们马上按这个思路试制。”
大鸿车间出来去会议室，技术员韩小驹正在里面培训骨干工人。他站在窗外听听，满意笑笑转身回到办公室，一位二十出头的姑娘坐在里面，她面目清秀，富于活力。并主动打招呼说：“大鸿哥，还认得我吗？”“啊，当然认得，原厂办大秘书余英吧。”
装饰板厂除原厂长和会计出纳是经协公司指派的正式职工外，其余人员都是招聘的临时工。停产后，余英去表哥韩泉河的公司打工。
“大鸿哥，见笑了，谢谢你还记得我。”“不过，余英，今天的你，同当年那位偷偷卖香烟的小姑娘，的确是判若两人。”“一晃十几年过去，早已经变成老姑娘啦。”“鬼丫头，你真会偷换概念的。”“嘻嘻嘻，只是没想到大鸿哥比当年更萧洒了。”“哈哈哈。鬼丫头，你是不好直接说我穷困潦倒吧。”“哪能呢，这不，我都撵上门儿来投奔你了嘛。”
大鸿沏茶说：“只是让我很意外，现在你是泉河公司里的大红人，怎么突然想起我这座破庙来了？”“跟着感觉走嘛。大鸿哥，快看看你的方便面，是不是泡成方便汤啦。”“啊，如果不嫌弃，你也来一桶。”“谢了。刚刚在表哥家开过洋荤。”“是吗，鬼丫头。那我不客气了，肚子早就不安分啰。”
大鸿吃方便面，余英说：“大鸿哥，我这个不速之客，欢迎吗？”“当然。记得泉河向我提过你的想法，当时以为你只是随便说说，没想到你是认真的。”“军中无戏言嘛。大鸿哥，你现在摸清了厂子的家底儿吗？”“一知半解。”“一年多前停产时，差工人半年多的工资至今一分没补发，而厂长和会计出纳的工资补助等等照领不误，分毫不差。”“为啥呢？就算他们是公司指派，可厂子已经垮了啊。”“刘厂长兼着经协公司副经理，出纳小周是郭市长的外侄女，赵会计是经协公司吴经理的亲戚。大鸿哥，你千万小心，厂子里暗暗挖着一个巨大的黑洞呀。”“看来，我还真是个局外人。不过，事情已经到这个份儿上，我打算学学你。”“是吗，大鸿哥，你学我什么？”“跟着感觉走哇。”
笑罢，余英说：“大鸿哥，你请回厂的工人，按时开资吗？”“当然。公司注入100万元专款，由我全权支配，改造检修设备，试制新产品，培训骨干工人。”“那说定了，算上我一个。”“行，你去试制组怎样？”“遵命。”
华梅摆晚饭，大鸿回家拿出一百五十元钱递上说：“夫人，本月工资，请笑纳。”“好几年不见了……留点烟钱吧。”“还有二十元奖金，足够啦。”“啊，今天碰见王燕青，他打听新产品试制情况。现在怎样了？”“算有了眉目。”“几成把握？”“九成。至于别的嘛，现在还难说。”“这也许是我们东山再起的良机啊。”“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凡事尽了力，结果只能顺其自然。”
吃饭时，杨文凯说：“爸，老师听说你当厂长了，让带头向学校捐款。”大鸿望着华梅苦涩笑笑，说：“儿子，给老师讲，爸的厂现在还欠着一屁股债，等有了钱一定捐。”“班上几个同学的爸捐了，老师都表扬他们哩。”“臭小子，这样虚荣可不好。”华梅说：“儿子，你知道爸妈心里多苦吗？现在最需要帮助的人是我们。”
杨文凯没吭声，华梅说：“大鸿，中午，江丽莲来家里说，五味斋拆除后靠重修工程明天开工，特别跑来邀请我们去参加典礼。你看去吗？”“当然去。”
大鸿华梅江丽莲张大林杜中奎韩泉河朱晓雯李薇薇树林等站典礼台上，远远望着旧“五味斋大酒店”招牌摘下，江丽莲心情十分沉重地说：“唉，旧的转眼间去了，而新的……这滋味儿……”大鸿说：“俗话说得好，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夷为平地将重生啊！”“嗯，说得在理，说得大快人心。大鸿，你宣布开工吧。”“丽莲，你让我喧宾夺主？”“那你说说，我们这群同学朋友中，谁能替代你？”张大林说：“是啊，大鸿，这不是江总个人的意见，而是大家的决定，也是大家的心意，你可不能推辞。”
众人把大鸿推到话筒前，大鸿既犹豫又尴尬。江丽莲拉拉华梅说：“老同学，就差你给他鼓把劲儿了。”华梅感动地说：“大鸿，众心不可违呀。”
“开工！”
一声巨响，百年五味斋灰飞烟灭；而不久之后，又将就地矗立起一座崭新的五味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