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索良久,不知不觉的睡着了,沉睡中我做了一个梦,梦里身处一片广袤的树林中,我茫然不知所措的向前走着,这个地方好生熟悉,似在哪里见过,这是…这是麓山狩场。

    为何我会来到这里,此时冷冷清清,无一丝人烟,远处风吹动层层树叶沙沙作响,带来一丝生气,而我依旧漫无目的的走着,走了很长时间,似是走不出这片树林一般,兜兜转转我竟又回到了最初的地方。远处传来一阵嗒嗒的马蹄声响,是有人来了吗,是谁来了,那人能否带我走出这片林子,向着声源处望去,骑马飞奔的是两个人,看不清楚是何模样,待他们离得近些,那二人所着的衣饰尽显,一个龙纹华表尊贵非凡、一个麒麟祥瑞位高权重,原是宫中之人,是我皇儿吗?可即便我再努力看清来人,仍是一无所获,罢了,管他们是何人只要能带我走出去便好,努力的向他们招手呼喊,奈何他二人全无反应,当他们从我身边骑马而过的时候,我拼命努力的大喊,可是,毫无反应,怎么会这样,他们怎么听不见我,看不见我?

    随着他们远去的方向一路狂奔,身边的景色在层层倒退,转换过几多场景之后,他们到了山顶,终于他们停下来了,跟在他们身后的我也随之停下,眼见他们下了马,我快步上前,伸手抓向那人的衣袖,可是却无比悲伤的抓了个空,我的手竟接触不到他,可是我好想知道他究竟是谁,为何他的背影好像我那皇儿,就连声音也一如我出嫁那日头回与之交谈的那般清冷凉薄,他说:“爱卿,所说的便是这里?”

    “是的,陛下,这里就是微臣偶然发现之地。”跟在他身后的男子以着谦卑的态度回复于他。

    “也无甚特别。”他依旧是那淡淡的语气,仿似什么都吸引不了他的兴趣,哪怕是这风景如画美如仙境的麓山,他,像个无欲无求的仙人,负手而立。

    “陛下,此地可是藏有一处温泉,那泉水有解毒活络之功效。”那臣子似是觉得有些受打击,忙将这惊喜的发现告知于他的陛下。

    “哦?那你且带寡人一看。”他终于有了一丝人情味,许是察觉到了他身边臣子在眼巴巴的期盼。

    “好嘞,微臣这就…咦?那处怎么有个人,不好,她要跳崖!”臣子满心欢喜他的主子带有人情味的回应,却不料,转头看见不远处的山崖边站了个女子。我随之一望,的确是有个女子,方才被些许的山花遮住,竟没发现那里一直站着个人。

    臣子施展轻功上前,飞快掠到女子身后,略有些局促的道:“姑娘,你可是遇到了什么难事?若是有,可与我家主人…一说,他定会帮你解决的。”说到他家主人的时候,臣子转头看了一眼,得到主人的默许之后,他才接着开口劝慰。

    “……”不料,他的好心劝慰没有得到姑娘的任何回应,只留给人一身曼妙遐想的背影,恍若未闻。

    “姑娘、姑娘……”臣子又唤了几声,奈何仍未唤来佳人转身。

    如此特别的姑娘,惹得我不禁好奇起来,往旁侧多走了几步,想上前看看是何样的姑娘,带着莫名的神秘,一个人出现在荒无人迹的麓山。

    “姑娘,别再往前走了,太危险了。”臣子眼见着那姑娘一步一步向前,想着山崖步步逼近,仿佛下一秒就要跳下去,看着样子,那姑娘是铁了心要跳崖,就在她的裙摆离山崖之边不过半寸的时候,那从一开始就眼熟到未曾令我移开眼的身影飞起,飘逸之姿如游龙惊现,以快如闪电之势,将那姑娘拉离了山崖边。

    救下那名姑娘之后,他看也不看便将姑娘推给了臣子,转身想要离开之际,那名姑娘一把拉住了他的衣袖,带着些许哽咽,唤到:“公子,能否好心收留下我,如今连年战乱,我已无家可归。”

    轰!!!我终于看清了这三人中一人的脸,那姑娘的脸,为何与我一模一样,就像此刻垂泪抽噎眼含泪花的神态,好像我每次为懈怠女工绣花,便从母亲那里可怜兮兮骗取同情时的那般自然,运用自如。

    她在骗他,这样的神情,我再熟悉不过,她是个骗子……

    身子猛地一抖,梦醒了,我睁开眼,茫然无味的望着头顶,这是?还在山洞,是了,如若不是耳边汩汩的清泉流动还提醒着我此刻所处之地,我差点就将梦中的情景当成了现实,两眼毫无焦距的望着洞顶,直觉告诉我,那定是一个悲伤的故事,可是没有梦到结局,再回想梦里的情景,也几乎回想不起了,可是被梦境干扰到的心情,却仍旧有些伤感苦涩。

    在对侧一同泡着温泉的宇文庭,见着面前一直熟睡未醒的人儿突地醒来,却一直两眼空洞的望着头顶不发一言的沐翊霜,那双眼睛似是带着无尽的空灵悲凉,看得他心中一抽一抽,仿似眼前之人与他而言遥不可及,即便她就在他的不远处,可是却像镜花水月,一碰就会消失一般,不,他要抓紧她。

    游近她身侧,一把将她抱在怀里,轻声问道:“母后,可是做了什么梦?”

    “嗯,醒来,忘记了。”我感觉到一个温润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是皇儿,身体被一个温暖的怀抱包围着,头倚靠在他胸口,虽知道自己这般有些不大妥当,可这怀抱恰恰缓解了我心中的悲凉无尽。

    就这样靠在他怀里好一会儿,那残留在胸中的真真切切的感伤一点一点逐渐散去了,我才猛然发现一个问题,我怎么又是未着寸缕,不过更为令我心惊的还在之后,我那皇儿竟然也是赤裸裸!

    奈何我平日脸皮稍厚,可也经不住这般坦诚直接,三次与他****相对,这次还比之前两次尺度稍大些,两人这般只是为了解毒而已,可这说出去谁能相信,脸微微有些发红,想要说些什么打破这令我尴尬当场的气氛,琢磨着开口道:

    “那个,这次我这毒可是完全解了?”

    “嗯,此次便清了余毒。”宇文庭如实答道,虽然很想一直这么继续下去,可是也不得不说,每次这样,对他而是一种折磨。

    “照理说,这春浓之毒不是一次、呃…便可解掉的吗?”他不是说为我按寻常之法解了毒吗,怎么还要泡温泉来解,莫非……

    “若是寻常的春浓,一次便解,可是……”如何?我洗耳倾听之着他的下文。

    “母后所中的春浓里还带有五味蛇毒,凡接触之人都会沾染而渗入体内,其残留的药性之强,非一日可解。”

    “所以说,你也中了这蛇毒?”我记起之前有一刺客朝着皇儿撒了些药粉,那之后皇儿他便内力尽失。

    “是啊,沾染之后同那春浓一起入体,经软筋散催发,一个时辰之后便会全身经脉尽断而亡。”宇文庭有些苦笑的回道,恐怕他此话一出,他那心思细腻的母后便会想明白些什么。

    他说连同春浓一起入体,可是我们为来此处麓山之眼解毒,早就来来回回耽误了一个多时辰了,那他没有到如此静脉尽断而亡的地步,也就是说他没有被春浓入体?如若不与我亲密接触,他自然不会被春浓入体,这是不是也说明了他没有对我用那样方式解毒?

    “那旭王月影他们可会有事?”他们也中了软筋散,失了内力,会不会被刺客…

    “没了五味蛇毒的软筋散,只是寻常之物,他们不会受多大影响。”宇文庭只觉不该对她全盘托出,因着此刻她正试着脱离他的怀抱,与他保持距离。

    “那既然如此,皇儿你自己慢慢泡,母后有些泡的累了,便先出来歇会儿。”滑溜的钻出他的怀抱,拿过池边的黑袍,盖住身子,便出了池子,临离开之前,我想也没想说了句:

    “就知道,皇儿你是个断袖,放心母后挺你,回头给你选几个美男,好好伺候你一下。”

    “母后若不是在怪儿臣那日没有做些什么而对儿臣有所误会。”他转过头,好看的眸子睨着我,潋滟波光。

    “误会了什么?”咽下被美色吸引而差点流下的口水,不解问道。

    “断袖之事。”这断袖之名从前他不在乎,可是不表明在她面前他不在乎。

    “对啊,没有误会,你与月镜离的事,母后都知道了,放心,母后很看好这个媳妇,等有机会,母后张罗着给你取回宫。”断袖之事还有什么误会,这孩子莫不是在害羞。

    “哦?母后,都已如此打算,可惜……”这句话他说的一字一顿,说话的瞬间就已从池子中起身,露出了上半身紧致白皙如瓷玉的肌肤,当然还有那完美的八块腹肌。

    “可惜什么?”对他的话不明所以,不由出声询问。

    却只见他正一步一步向我走近,顿时惹得我慌乱不知所措的步步后退,被他逼得退无可退之时,感觉后背贴在了石壁上,他俯下身,认认真真的看着我,突然一个前倾,温凉的薄唇划过我脸颊,停在我的耳边,魅惑含悠的开口,一点一点刺激着我已然怦怦跳个不停的心脏,他说:

    “寡人、不是、断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