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些,赵之雅并未等赵星儿搭话,又继续自顾自道,“他们永远只看得到赵又薇的好,对我的努力全都熟视无睹。”
她此时想一具没有灵魂的木偶,脸上的表情也看不出到底是哭还是笑。
回忆犹如一只只的蜇人的蜜蜂涌入她的脑海中,让她疼的清醒却又痛苦不已。
这些话除了苏浩然她再无对其他人诉说过,她之前以为这个男人就算不能成为亲人一般的存在,也能是永远会和她绑在一块的合作之人吧,所以她并没有将他当作外人,将所有心事情绪都与他分享。
可现如今看来,是她太高看两人之间的情义了。
至于她现在为什么会和赵星儿说这些,一是因为在这些年里无人理解的委屈让她实在无力一人承受,急切想要倾诉;二则是事已至此,她也很难有出头之日,不如在此之前一吐为快。
赵星儿看着眼前的赵之雅一时愣然,她从未想过爷爷对自己多一分的疼爱会造就赵之雅如此妒忌和自卑。
“又薇和爷爷从未觉得过你不好,是你自己被妒忌蒙蔽了双眼。”赵星儿紧紧捏着茶杯,眼眸微垂不与赵之雅对视。
她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此时的复杂心情,有愤怒有歉疚还有几许心疼……
“是!我是妒忌!但也全都是因为他们!”赵之雅突然又狂暴起来,扯着脖子叫喊道。
“赵之雅就算如此,这也不是你杀人的理由。”赵星儿一拍桌子,猛然站起身红着眼瞪着失控的赵之雅。
他们是血浓于水的至亲,有什么话不能坐下来好好说,为何非要弄得你死我活的结局。
如若当初赵之雅坦言她就是想要赵氏,自己定会二话不说不去争取那继承权。
毕竟这世上,有什么会比亲情更可贵的。
赵星儿的话让癫狂的赵之雅突然镇定下来,只见她扯了扯嘴角跌坐回椅子上,眼眸中满是嘲弄,恶狠狠的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我给过他们无数次机会,是他们不要!他们无情那我自然无义。”
就在此时,赵星儿突然拿过一旁的茶杯,动作流利的一扬将杯中剩余的茶水全泼到了赵之雅的脸上。
赵之雅显然没有料到她会这样做,不由微微一愣,反应过来面露狰狞之色指着她吼道,“赵星儿,你疯了吗?凭什么泼我。”
“是你疯了,所以我才让你清醒一点。”赵星儿重重将茶杯往桌上一放,神情自若的回答。
“我告诉你,我现在很清醒……”赵之雅声调未降,仿佛赵星儿才是失去理智的疯子。
赵星儿不等她说完便冷声打断,“赵之雅,你口口声声说又薇和爷爷从未把你当做亲人。可你曾知道又薇在生前和我说过她有多疼爱你这个妹妹,只要你开心她恨不得将这世上所有的美好都给你,如若她没给你任何真心,你也不可能轻而易举的将她杀害。”
“至于爷爷,那天在医院说要将手中全部股份转给我后,恳求我答应他一个要求。就是让我保你后半辈子衣食无忧,永远不要将你赶出赵家!”说到这里,赵星儿自己的眼眶也微微红了起来。
或许她和爷爷在以前无意中是给赵之雅造成了伤害,但是他们也曾真的将真心交付于她。
她赵之雅心中固然有千万般委屈,也不该如此残忍的将自己亲人杀害。
“赵之雅,他们都在用自己的方式爱你,只是你妒心太重一再误解罢了。”说完,赵星儿紧扒着桌面的手慢慢松开,重新坐回座位上。
“不可能不可能……”赵之雅眼神惊恐不知所措的低喃着,全然不管脸上残留的茶水。
与其说是她不相信赵星儿所说的话,倒不如说是她不敢去相信。
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她自己都会觉得她这双手肮脏无比,亲手将自己变成一个至亲的可怜之人……
“赵星儿你一定是想让我愧疚才会编造这些话。”赵之雅瞪圆了眼睛,她表面上是在质疑赵星儿话语的真假,但其实只有她自己知道,她这是在不断安慰自己不安的内心。
“信不信由你。”赵星儿没再为自己做过多解释,只是拿过桌上的包欲要离开。
毕竟她深知,她永远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
就在她刚要转身离开时,赵之雅猛然抓住她的手腕,表情犹如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一般,“赵星儿,你到底是谁?”
赵之雅的问题让赵星儿身体明显一怔,她缓缓转头看向这个自己誓死要报复的女人,脑海中竟冒出一个十分可怕的想法,要不要告诉她真相。
两人就这样僵持着,谁也没有开口,包间里的空气仿佛死死的凝结在了一起,令人窒息。
“我是陆庭琛的妻子,你姐姐的好友,以及爷爷的孙女。”最后赵星儿开口打破沉默,冷然的答完便甩开赵之雅的手去开门。
可当她只见刚碰到冰凉的金属门把时,身后又传来赵之雅幽幽的声音,“赵星儿,老头子有没有和你说过,你像极那死去的赵又薇。”
赵星儿能感觉到自己全身的神经都因赵之雅这句话紧绷起来,但她还是强装镇定道,“赵小姐,这几天请注意查收法院的传票。”
丢下这句话后,赵星儿便不再有一点的迟疑的将门打开走了出去。
就在她门关上的刹那,她清楚听见了赵之雅尖锐的大笑声,这让她如同一个落魄的逃兵快步离开。
她现在感觉自己的脑袋一片空白,她不知道自己是走去哪里,但潜意识告诉她,她不能停下,离那个包间越远越好。
赵星儿不知走了多久,确定已经甩开那个包房很远后才停下脚步,斜靠在光滑的墙面上喘着粗气,就好像她刚刚经历了什么重大劫难。
“陆夫人,您这是怎么了?”
正当她微闭双眸缓和自己情绪时,耳畔突然响起一声询问,让她整个人赶忙站直迅速挣开眼睛。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