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地上爬起来,直觉浑身都疼痛不堪,还打了个喷嚏。
我有些茫然,抬头捋了捋发丝。
徐东清是忍受不了这样的日子了吧?所以以后就是我一个‘流浪’了?
其实这样也挺好的,我的眼睛朝着外面望去,看到雨滴淅淅沥沥的滴落着,冷风带着潮湿的气息朝我袭来。
我蹲坐在地上,冷的发抖,双臂抱着双膝,想要自己给自己一点温暖。
人在最绝望的时候,总是会回想起更绝望的事情。
想来,这么多年的一幕幕,我追着捧着呵护的,都像片段映入脑海中,都碎了,碎了还是不走……
我想,是我错了吗?总去追求那些虚无缥缈的,就包括现在,我还在怀念某个温暖的怀抱,和我喜欢的味道和笑容。
所以说,死不悔改,就是说我!
我环着双膝,呆呆的发愣,不知道今后一个人何去何从。
不知道过了多久,听到一阵脚步声,我吓得向后缩,黑暗中,一个奇怪的人影,朝我而来。
我吓得躲避着,那人叹了一口气,“是我啊!”
我才看清楚,是徐东清!
“你不是走了吗?”我望着他。
“你以为,我抛弃你了?”他嘿嘿的笑着,把怀里的东西放在地上。
里面有很多吃的东西,还有女人的衣服与薄被。
“你偷的?”我吃惊的望着他。
“怎么叫偷呢?我是借的,借的以后要还的。我肯定还,你放心。”他咧嘴笑着,拿着一件女人的衣服帮我穿上。
随后他又拿着一件薄薄的被子扑在地上,长叹了一口气,“真是好难搞啊!”
“东清,你觉不觉得,我们很凄惨?”我绝望的看着他,“你何必呢?你一个大男人,到哪里都可以活着的,你为什么要跟着我?”
“那我就对你说点恶心的。”他望着我,半响说:“人吧,能遇见喜欢的人不容易,所以不能轻易放弃,你就是我喜欢的人。”
“少恶心了。”我白了他一眼。
“你看,我说了,你又觉得我恶心,我不说,你又觉得我傻。”他哼着。
夜晚,淅淅沥沥的雨声在空荡荡的烂尾楼里回荡着,包括他的叹息声。
接下来几天,徐东清每天晚上都会出去,然后带回来一些东西,吃的喝的,和被子等等东西。
几天下来,在这座烂尾楼里面,我们居然连锅子都有了。
我不停的提议,我可以去找一份工作,他也可以去找一份工作,如果他不愿意,我也可以养他。
这天下午很热,我们坐在烂尾楼里面,被子有些潮湿,他叹了一口气,“不是我喜欢这样生活,而是咱们俩不能出去。咱们俩和流浪汉有什么区别呢?”
我也觉得我像个流浪汉,都好几天没洗脸了,脸上脏兮兮的,头发乱七八糟的。
徐东清也好不到哪里去,胡茬都很长了。
他摸了摸脸,叹气说:“咱们俩现在危险,出去了,就算不找工作,去街上都有可能被人报复,咱们俩还能干什么呢?你容我想一想,咱们俩到底怎办。”
我兜里一直都揣着徐宏维给我的那张卡,钱存在国外,我们现在,就连去国外取钱的机票都买不起。
而且我的电话也没电了,对外界的消息,一点都不得知。
我们正商量着,便听到一群人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他们俩就在这里边。”
我吓了一跳,忙站起身,徐东清扯着我,便要从烂尾楼后面的门出去,可是那些人急速的到了烂尾楼,有人像得到了宝贝似得,尖叫着:“他们俩在那。”
我想都没想,也没有看清楚来的人,直接和徐东清顺着外面跑。
“东清。”一道娇滴滴的女声,带着悲伤,从我们身后响起。
我下意识的回头看,只见陈宁宁带着一群人追着我们,她带着哭腔,“东清,我找了你好多天,你怎么可以在这里生活啊!”
徐东清一笑,回头看陈宁宁,“哟,陈宁宁,你怎么还找到这里来了?”
“我找了你好多天,你和我回去吧,你是名牌大学毕业,还是我的未婚夫,我爸爸一定会安排你的,之前都是徐宏维和李思恩这个贱女人的挑唆和威胁,你才会做那样的事情。”陈宁宁看着徐东清的时候,是带着悲凉的,但是看着我的时候,便是充满了妒恨。
我都怀疑,我已经这副样子了,她居然还嫉妒我?
爱情真是个奇怪的东西。
“我告诉过你,我不喜欢你,陈宁宁,”徐东清咧嘴笑,对陈宁宁说:“不喜欢你,所以少纠缠。”
这句话直接激怒了陈宁宁,她歇斯底里的吼着:“那你喜欢什么?你喜欢和她一起要饭吗?喜欢和她一起过这样的日子?一辈子都像流浪狗一样?”
她说着说着,又很悲伤的说:“你分明很有才华的。”
“我们幸福着呢,只要我们俩在一起,每天都是情人节,我心甘若怡,”徐东清好死不死的犟嘴,“我还觉得,这样的日子不错呢,你在这里乱慈悲什么?”
“你……”陈宁宁被气的胸口起伏着,“你别不知好歹。”
“我一直不知好歹啊,如果我知好歹,咱们现在就换过来了,是你爸死了,你在做流浪汉。”徐东清眼底里忽然出现了阴冷,“就是因为我不知好歹,才给了你反击我的机会。”
“东清哥哥,我爱你!对不起,你和我走吧。”陈宁宁带着哭腔,刚才的气势全都不见了,甚至还带着内疚。
“抱歉,我不爱你,而且我不喜欢给我下过套的女人,你连给我一次愧对你的机会都不给。你完全可以不用把我和李思恩塞在一张床上,不用以此来激怒靳封,从未导致东麟被查封。但是你那么做了。”徐东清冷笑着,“你也别犯贱,回去好好生活,因为你也就能再‘快活’一年半载的了。去快活吧。”
“你!你不识好歹!”陈宁宁愤怒又悲伤的的重复着这句话,“不识好歹!”
“滚,别来打扰我,我不是你可以随便惦记的。”徐东清无情的骂道。
“难道……难道你要我帮你一起对我爸爸吗?”陈宁宁抹了一把泪。
徐东清不再说话,陈宁宁一直在告白,“徐宏维也不是你的亲生父亲,而我爸爸是我亲爸爸,如果我们结婚了,我爸爸也是你爸爸,哪个远哪个近?”
徐东清笑起来,还是不说话。
“你说话啊,你别不说话。现在徐宏维死了,你的事情也都被我爸爸压下来了,我求他放过你,他答应了,他还答应给你一个锦绣前程,你别再执迷不悟了,只要你和我走,我就当做从前的事情都没发生过。”陈宁宁说。
如果是一个女人这么对我,如果我是个男人,我早都感动了。
“可是,你还是不明白,”徐东清笑了笑,“我无法强迫自己去和不爱的人生活,我不是那种人。”
“我再问你一遍,你和不和我走?”陈宁宁的目光,逐渐的阴冷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