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她喂了点水,随后去了阳台。
秦鸩坐在轮椅那,一身玄色的西装,周身拢着一团沉重,仿佛阳光都照不亮他。
林淑华走近了,才发现他是在抽烟!
有种疼,叫做沉默。
秦鸩便属于这种!
他见林淑华过来,便让阿力将他的烟拿走,嗓音嘶哑的对林淑华道:“来了?”
林淑华温温的嗯了一声,半蹲下去,目光同他平视:“还好吗?”
秦鸩表情很淡然,但腔调听起来嘶沉的厉害:“母亲说……她还没过够,还没等到我生儿育女,还没看到我站起来……还没来得及补偿我……”自说自话一般,低低淡淡的笑了一下,“…我和她也没过够,我还没好好尽孝呢……”
林淑华抿着唇,不说话,她看到秦鸩眼眶红了,这是她第一次看到秦鸩在她面前放纵自己的情绪,毫不掩饰,甚至是有些宣泄。
林淑华难受,她不会安慰人,就这样陪着他待了一会儿,风清阳和冷柔他们就到了。
没有寒暄,风清阳被冷柔拉着去了床沿。
云姑感觉有人靠近,睁开眼,她眼瞳看起来没什么焦距,但嘴角却翘了起来,很艰难的说着。
“你们来啦~”她这样说,目光就探向风清阳,仍旧没什么焦距,很抱歉的口吻,“文哥,你可以怪我也可以不原谅…但我不后悔…当年你守着柔柔太苦,所以才想着给你留个孩子…”
“我要走了,想对你说声抱歉!”
“我死后,能不能以你的名义,给我立个碑?”她这样说,忽然就释然笑了一下,“以兄妹之义,立个碑,且当是圆我一个年少的梦。”她声音很低很低,气息弱到仿佛没有,“文哥,谢谢你在我年少时将我从窑子里救出来……”
云姑说完这句话,就过身了。
风清阳看着她闭上的眼,郑重其事的说了一个字,“好!”
风清阳没有改名改姓之前叫秦文,云姑少女时期过的比较坎坷也比较阴暗,她被那时的秦文所救以后就一直跟冷柔结伴相处,成了最好的闺蜜;她爱慕秦文才有了后面的荒唐。
……
云姑是卡在年关过身,按照秦宅祖训,云姑的身后事必须在新岁前就处理好;简而言之,云姑最迟腊月三十就要下葬。
因为云姑出生不好,生前也没什么亲人,秦鸩在秦氏一族也向来低调,所以云姑的丧事办的极为简单。
过身的当天就火化了!
当她被推进熔炉,再是一把骨灰出来时,秦鸩眼眶就不可抑制的红了。
这是曾经深爱过他的亲人,以后他再也没有母亲了。
他捧着骨灰,情绪低落,冷茹心里难过,走上前去,“鸩哥哥,你还有我,还有烟烟,我们都是你最亲近的人!”
秦鸩没看她,只是低头看着面前的骨灰盒,淡淡的一句,扎的冷茹心都快枯萎了:“医生说,母亲本来可以撑过新岁,至少可以看到春天的花,是你喂了她吃蓝莓……没人跟你说过母亲对蓝莓过敏么?”
冷茹摇头,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往下掉:“不是这样的……我没有喂母亲吃蓝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