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啊……”
“有没有人啊……”
柴房中,沙哑的呼叫声此起彼伏。
赵莘早已哭得筋疲力尽,嘴里干涸得像是入了沙漠,平日里如浸了蜜的声儿荡然无存,留下的只有嘶哑的喘息声。
她真真是后悔了,自个为何要离开老爷身旁,平日里她过的都是山珍海味的日子,偶尔与大夫人下个绊子老爷也是帮着她说话。如今被绑到此处,受着冷风吹,还受着被严刑拷打的煎熬,永远都不知晓自己的命运将如何。
原是以为离开府邸已经如地狱一般,赵莘现在才真正的明白,什么才叫地狱。若是再回到老爷身边,她断然不会这般不明事理,一定哄得老爷高高兴兴,早日夺得正室之位。
“呼呼呼……”
“哒哒哒……”
风倏然喧嚣地刮起,夹杂着细碎的脚步声。赵莘停下呼叫,竖起了耳朵。
“哒哒哒……”
脚步声渐行渐近,在寂静的空气中一下一下砸入耳里。赵莘心中一喜,莫不是老爷的人来救我了?
“呼啦!”
门被人倏然推开,赵莘猛地抬头,在夜色下,一着黑色行衣之人入了房中。他左顾右盼,似乎在寻找着什么。他的动作并不仓促,瞧上去更像是闲逛庙会,悠闲有余。注意到角落中的赵莘,他才缓缓转过头,迈开腿与她走来。
“你是来救我的么?”
赵莘期待道。
“赵夫人?”
夜色下,男人挑了一下眉,声线磁性又带着一抹暗暗的阴冷。赵莘愣了一下,她从未听过这样的声音。
“你……你是谁?”
赵莘咽下一口唾沫,问。
男人没有回话,黑暗中赵莘听见了刀从鞘中抽出的尖锐划音。还未开口问话,喉咙口传来一阵刺痛,她感到温热的液体自脖子向下淌去,还未意识过来什么,她眼前一黑,徒然失了知觉。
……
天刚亮,琉璃端着热水去了厢房。白若潼还未醒,她小心翼翼地放下铜盆,搓了搓手,轻缓脚步朝着床榻走去。
“姑娘,该醒了。”
她推了推白若潼的床褥,轻声唤道。睡在榻上的女子微微抖了抖清秀的柳叶眉,下弯了嘴角。琉璃笑了笑,她知道这是她家娘娘在赖床呢。
若是平日,她自是舍得她多睡会儿,毕竟出府之后,白若潼许久没有好好歇息了。可赵夫人的事情还未解决,时辰耽误不得。
“姑娘,快些醒醒。”
她又唤了一声,白若潼这厢才缓缓睁开睡眸,如杏的眸子带着露水,她抬起下巴,茫然地望着琉璃。
“你……你是谁?”
灵动的声儿带着好奇的音色从她嘴里滑出,琉璃懵了,忙道:“姑娘,我是琉璃啊!”
她知晓这是白若潼的毛病又犯了,自从离开了都城,她时常在醒来时忘记自己身在何处,忘记自己身旁之人是谁。
“琉……璃……”
白若潼茫然地重复这两个词,反复咀嚼着。琉璃被她这痴症的模样吓住,紧张地咬了一口舌尖。
不足片刻,吴铁拐已被她请入厢房,他请脉一番,开始施针。针一入肤,白若潼发出一声尖叫,随之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