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寻淮想着顾赢洲或许这辈子不打算跟她对着干,换一种说法来讲,顾赢洲或许是跟她上辈子斗狠了,没什么心思跟她斗了。
如果顾赢洲有打算跟她算账,那么以顾赢洲这样狠毒的性子,刚才就可以趁乱一刀杀了她,顺便给自己挨上一刀,借说是贼子杀了她,自己也因此而受伤了,把一切推到刺客头上,还为自己摆脱了嫌疑。
又干掉了一个强劲的对手。
江寻淮此刻内心复杂。
“王爷,世子爷还是送回景阳侯府比较好。”
钟自安看着被顾赢洲抱在怀里的江寻淮,提醒了顾赢洲一句。
“嗯。”
顾赢洲眉头都没蹙一下,寡淡的应下了一声。
随后就抱着江寻淮上了马车。当景阳侯爷看着顾赢洲抱着双手沾满鲜血的江寻淮时,脸上露出了震惊愕然的表情,心里掀起惊涛骇浪。
原来还因为江寻淮晚归而生气,眼下只剩下了担忧。再怎么说,江寻淮多混账都是他的亲儿子。
“景阳侯爷,江世子回景阳侯府的路上遭遇了刺杀。”
顾赢洲放下江寻淮,江寻淮回想起刚才的刺杀,心有余悸。江寻淮尽量使自己的心绪平静下来。景阳侯爷叫来了大夫,顾赢洲的一番“英雄救美”更是被景阳侯爷奉为贵宾。大夫确诊无大碍之后,景阳侯爷这才松了口气,要知道江寻淮打娘胎里体质就不好,跟她娘亲一样。这若是出了什么好歹,他是没有脸面去见江寻淮他娘。
张氏从院子后面出来,还带着张婷心出来,江寻淮现在脑子里面一片混乱。张氏看着侍女端着脸盆,江寻淮用温热的水清洗了沾满鲜血的双手。吓得张氏脸色微微泛白。
随即,当场发挥。
“我的儿啊!这是招惹了哪门子的神明,居然这么折腾我的嫡子,我们整个侯府上下就这么一个嫡子!”
张氏走到江寻淮的面前,从衣袖里拿出了手帕擦拭眼角的泪水。江寻淮一听张氏大喊的哭声,心里更加烦躁了,不等江寻淮说话。
景阳侯爷就先江寻淮一步的对着张氏不悦地冷喝道。
“哭什么!这江寻淮不是没事吗?!你是不是非要把江寻淮哭去阴曹地府才甘心?!”
张氏被景阳侯爷这么一说,马上止住了哭声,剩下抽抽搭搭的声音。张氏被景阳侯爷当场这么一说,又觉得脸上挂不住,却又无可奈何。
弱弱的对着景阳侯爷说了一句。
“我这就去给世子准备晚膳。”
随后,张氏就带了几个丫鬟去了厨房。江寻淮看见张氏走了,心里的烦闷也少了,眼不见为净。
江寻淮眼底的不悦逐渐退散,顾赢洲也看在眼里。
江寻淮的目光很快就落在了站在前堂里面的一张陌生面孔上。
景阳侯爷正与顾赢洲说话,也没有同江寻淮解释这个人的身份。站在前堂的张婷心觉得十分尴尬,却不知道该做什么,低着头,双手绞着手帕。
“你是谁?”
江寻淮面朝那位姑娘说话。张婷心愣住了,看着江寻淮那张俊美的面孔,眼神闪躲,耳边又忽而响起了张氏对她说过的话。脸上浮现出害羞的绯红。
“回世子的话,小女是侯府夫人的远房亲戚。”
江寻淮闻言,也没有多说什么,缄默不言。
眼底思绪翻涌。
景阳侯爷也注意到了这位张婷心姑娘。
低喝了一句。
“你一个姑娘家不在后院里面呆着,出来干什么?”
说得张婷心脸上更加窘红,张婷心脸上随即又是一片苍白,脸色难看,答了一句。
“景阳侯爷说的极是,是小女的不对,小女这就下去。”
张婷心咬了咬下唇,快速的离开,跟在张婷心旁边的婢女跟着张婷心快速的步子下去了,几乎是用跑的。
江寻淮用白布擦干了手,让婢女下去。随后,肖玉井冷峻的面孔就出现在江寻淮的视野里面,肖玉井带了一队人。这时锦衣卫的人把景阳侯府围起来,就好似被囚禁起来。
江寻淮眉间又聚起不悦,注视着把守在门外的锦衣卫,她相当讨厌这样的感觉。
心道这锦衣卫的势力越发庞大,这五皇子的势力居然发展这般快速。
“江世子,下官听说世子遭遇了行刺,特此来与江世子找出幕后主使,以还世子一个公道。”
江寻淮看着肖玉井义正言辞。她难以想象肖玉井看上去这么冷峻的一个人居然也会把话说的如此漂亮。在江寻淮的印象里面,肖玉井应该是沉默寡言,说话十分尖锐的一个形象。
思及至此,江寻淮突然间想到了五皇子顾源那张俊俏的脸。
果真是跟了什么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
顾源这般心思细腻,八面玲珑的人。有这样的下属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肖千户真是费心了。”
江寻淮喝了一口婢女端上来的茶,润了润嗓子,脑子也逐渐清醒下来,紧锁的眉间也舒展开来。
“不费心,能为江世子解决事情是下官莫大的荣幸。”
肖玉井说话相当漂亮,让江寻淮挑不出错处。
顾赢洲见此,给了钟自安一个眼神,钟自安自是明白顾赢洲的意思,走到肖玉井的面前,取下衣袖里面的令牌。
“大人,这是鄙人在案发现场找到的线索。”
钟自安将一块沾有血迹的令牌拿给了肖玉井。肖玉井接过手,还是要求要让江寻淮给他做笔录。
“还请江世子配合锦衣卫做口供以便我们锦衣卫做调查。”
肖玉井只是看了一眼令牌,将令牌拿给了手下收好,好似那只是寻常可见的花花草草,不足为提。
江寻淮看着肖玉井,沉默良久。景阳侯爷显然是看出来江寻淮不太愿意跟锦衣卫去做口供。
“肖千户,江寻淮他现在受到了惊吓只怕现在是没有办法跟肖千户好好做口供。不如明日再来。”
肖玉井冰冷的眼眸看着江寻淮沉默的样子。好似是相信了景阳侯爷的话,索性离去。
“我们走。”
江寻淮耳边只剩下杂乱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