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禄王瞧着坐面前的两位皇子,侍女上了茶。
“不知两位皇子前来,所为何事?”
安禄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润润嗓子。
“我们前来,不过是为了告知您,陷害世子的人已经被抓到了,目前就在钟自安的手上,接受盘问。”
顾清不疾不徐的将此事告诉安禄王。
“这件事情,我早已知晓。只怕,两位皇子为的不是这件事吧。”
安禄王抬起眼皮,寡淡的道了一句。将茶杯轻轻地放下。
“自然不是。只是,安禄王知道被抓的人是谁吗?”
顾清那双洞悉一切的双目让安禄王微微一顿,片刻之后,安禄王又恢复自若,随口道了一句。
“此事,由长瑞王处理。本王,想要得到的不过是一个交代跟结果。”
安禄王虽然嘴上是这么说的,不过,顾清从他身上那股斩伐的杀意察觉出来。安禄王定然是要那人下辈子生不如死。
“只怕,安禄王,您不是这么想的吧。”
顾清用折扇敲了敲红木平滑的桌面。
“二皇子,此话怎讲?”
安禄王脸上浮出了不悦的神 色。
“安禄王,您可别急于否认。”
顾清说完,嘴角牵扯出了一抹笑意,“啪”地一下将折扇洒脱的打开了,摇晃着扇面。
安禄王盯着顾清脸上狡猾如斯的笑意。意识到自己在顾清面前败露了真实想法。他承认,顾清所说的都句句属实。顾清已经能猜到他现在所想的是什么了。
安禄王强势的锐利逐渐弱化,颇为头疼的看着顾清。
心道,果真不如现在的年轻人了。
“有话快说。”
“安禄王,我可以十分确信的告诉你设计世子的人是陆王世子陆州晋。”顾清看着安禄王脸上没有什么情绪波动,好似早已预料到了这个答案。接而,顾清继续补充。“可这下手的人却是陈王世子陈泊川啊。”
闻言,安禄王顿住了。他那双锐利如银枪的目光笔直的盯着顾清。
气氛变得十分僵硬,好似陷入了沼泽里面,停滞不前。
顾清风轻云淡的将手边的茶推到安禄王的面前。“啪”的一下,收起了折扇。用折扇指着安禄王手边的茶杯,缓缓道。
“这是安清郡王自己惹下的因。想必此事年代久远,怕是安清郡王自己都不记得了。安禄王,不如我替安清郡王代述一遍?”
顾业全场都在静静的听着这场无声的硝烟,恰似朝堂之上的战火。
安禄王迟疑了半响。他在掂量,这件事情是否要知道。若是错过了,直接否决顾清,那会怎么样?其中的不定因素太多,安禄王缓过神 来,应允了顾清复述此事。
“如此,甚好。”
顾清莞尔一笑。
“安清郡王种下此因时,年仅十六。陈王有一远房,为中州苏氏。也便是现在的中州苏氏大族。苏宛宛为苏氏,此女是苏家嫡系长女,出落大方,面容姣好。被称之为中州一带才女,颇有名气。我想,这件事情,安禄王您是知道的。”
安禄王瞥了一眼顾清,答道。
“那是自然。”
“然,这样才情绝艳的女子偏偏相中了安清郡王。”
听到这里,安禄王的眉头微微蹙起。
顾清见此,也猜到了安世斛压根没有跟安禄王说过此事。
果不其料。
“此事,小儿未曾与本王提起。”
“安清郡王是否与您说过此事,已经不重要了。我已经说与您听了,不是吗?”
顾清眼角带着点点笑意,随后,继续说下文。
“奈何安清郡王不喜此女。此女托着陈泊川设法邀请安清郡王,陈泊川性子记仇好胜,喜面子。便答应下来,谁知,安清郡王竟是不肯,还说了些许羞辱的言语。因此陈泊川耿耿于怀。时隔已久,恐怕,这安清郡王早已不记得了。而此女因着眷恋安清郡王,年过十六,却是不肯出嫁。陈泊川向来与这苏宛宛交好,定是怀恨在心。这么一来,不就是安清郡王自己得来的果吗?”
话罢,安禄王看着折扇落在了顾清的茶杯上,指着茶杯。
安禄王听完,不由的开始思 虑。
“何况,这陆州晋他是无辜之人。不过是陈泊川要挟,您也知这陆州晋他是个软柿子,要是碰上什么硬茬……”
顾清见安禄王陷入了某种思 索之中。
……
顾赢洲正熟练的生火,准备烤制猎杀的野猪。
陆州晋这会已经完全放松了警惕。顾赢洲见火已经烧起来,便把手上的野猪放在陆州手上,对着他道了一句。
“柴火不够,我须得去拾些柴火去。”
陆州晋接过手,乐呵呵的对着顾赢洲关心了一句。
“路上小心。”
顾赢洲转身就往林子外面走去。
陆州晋正沉溺在郊外游玩的乐趣之中,顾赢洲慢慢悠悠的拾起路边干枯的树枝,一只白鸽从林子外边飞入,准确无误的落在顾赢洲的手上。
顾赢洲拿下上面的信条。映入眼帘的依旧是钟自安笔走龙蛇的字迹:事成,陆王寻三皇子帮之,为之奈何(怎么办)
顾赢洲随即就将信条收入袖中,不予答复,将鸽子放出去,然后装模作样的寻找干树枝。
……
齐纳塔塔坐在江寻淮的身侧,做出种种假设。
“我说这安世斛说不定是得罪了什么厉害的人,不然怎么会连抓人都要戴着黑布袋套头?”
齐纳塔塔正在脑子里面做出种种构思 之后,被江寻淮一句话化为乌有。
“大南抓人都是如此。”
随后,来报的人撩开帘子,附在江寻淮耳边细语几句。
“知道了。”
江寻淮让人退下去了,齐纳塔塔好奇的低声靠近江寻淮狐疑的说话。
“你又听到了什么事情?”
“没什么。”
江寻淮故作镇定。
这陆王寻了三皇子帮衬其中,是个明智的抉择。若是五皇子在这,说不定五皇子会率先抛出橄榄枝。
毕竟,这种法子,是个顶好的计策,若不是顾清,只怕这顾业要傻傻地将这么多的油水全部拒之门外。
江寻淮叹了一口气。
“要捞不少好处喽。”
……
若是不软硬兼施,这安禄王是不会松口的。顾清又忽然唉声叹气,道了一句。
“我本欲为安清郡王离开都城出谋划策,怎料安禄王您还须得如此磨蹭?”
安禄王快速的捕抓到了他话里的重点:“离开都城”。顾业看见安禄王开口询问“如何法子?”
这鱼已然上钩了。
“安禄王,不瞒你说,方才来见您之时,我已经见过安清郡王了。安清郡王来这都城已有了一年。我实在是替这安清郡王感到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