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赢洲进来的时候就看见太子十分狼狈的模样,脸上的颓然被顾赢洲看的一清二楚。
“皇叔。”
太子看见顾赢洲的时候,对着顾赢洲行了礼,随即就快步离开了帐子。
“皇兄。”
顾赢洲注视着脸色通红的皇帝,被气的不轻。旁边的宫女适时的为顾赢洲端上了茶水,顾赢洲自顾自的就坐在了旁边的位置上面。
顾赢洲也不提刚才太子的事情,拿起放在手边的茶抿了一口,再度放下。
“你来的正好。”
现在皇帝已经焦头烂额了,眼下这安禄王势必要给安清郡王讨个公道。不久前,皇帝收到消息,据安清郡王的口供来说,他是被人陷害的。
蓄谋迫害郡王的罪名可不小。
这件案子不好处理,目前得到的线索指向陈王之子。皇帝让肖玉井处理此事,肖玉井上报的消息就是从马身上得到的药物是从林封带来的。
这林封不正是陆王所管辖的地方吗?此药极为特殊,偏偏只有林封才有。
安清郡王还强调了一遍,他在事发前与陆州晋发生了不愉快的口角。这下,嫌疑最大的便是这陆州晋了。
可陆州晋背后的是陆王,是个护短的性子。
此事,也不是说没有婉转的地步,只是目前的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陆州晋,变得颇为棘手,他肖玉井官再怎么大,他也只是一介在都城里面的宦臣罢了,又怎么能跟这些藩王相比。处理不妥当,则殃及池鱼,肖玉井扪心自问,不是一个刚正不阿的清官。所以对于眼前这个案子,能推就推。
与其顶着两方莫大的压力,倒不如落个轻松自在。
倘若处理不好,他这个皇帝只怕是很难服众。肖玉井也表示此事难以处理。
顾赢洲自是看出来皇帝的顾虑,当即毛遂自荐。
“皇兄看起来既然如此忧虑,不如让皇弟为皇兄负担一二如何?”
听到这句话,皇帝原本紧锁的眉头随之松开了,抬起疲倦的眼皮。
“朕想必你也听说了早上那件事情。这安世斛意外遇到这般遭遇,令朕同情,可朕未曾料想,背后是有人刻意为之。”
顾赢洲嘴角微微上扬,嗓音文雅的对着皇帝开腔。
“皇兄,此事,臣弟已知晓。这事还请皇兄给臣弟一个机会,让臣弟为皇兄分忧解难。”
顾赢洲嘴上说的极为漂亮。
皇帝瞧着顾赢洲那张温文尔雅的笑容。
允了顾赢洲。
这件事情若是顾赢洲来处理,必然是极好的。首先,他目前是个闲散王爷,处理这件事情没有任何压力,再如何施加压力,左右不过被皇帝装腔作势训骂一场,倒也不会被这些人逼迫的削官降职。其次,他同皇帝一母同胞,这些藩王也不敢把顾赢洲怎么样,投鼠忌器。再者,这顾赢洲是个厉害的角色,这点事情交给他无异于小菜一碟,顾赢洲自小便是聪明,只不过性子软弱了些,而如今,去了边境,胆子也磨砺了不少。
这件事情交给顾赢洲是再好不过了。
皇帝满意的喝了手边已经凉下来的茶。
“这长瑞王倒是陛下您的左膀右臂。”
内侍谄媚的说话语调,让皇帝陷入了沉思 片刻。
……
江寻淮瞧着她那般委屈的样子,放下了手中的坚果,对着婢女寡淡的问了一句。
“怎的如此狼狈?”
婢女狠狠的吸了鼻子,平复情绪。
“世子,婢女刚才刚刚到了景阳侯爷的帐子前,就被侍卫拦住了。夫人说奴婢这个时候来是存心要打扰侯爷休息,便责骂了我一顿。”
江寻淮闻言,旁边的惠妃没有说什么。在摇篮里边睡着的六皇子从梦中醒来,开始啼哭。整个帐子里面多了几分焦虑。
惠妃让奶娘将六皇子抱过来。
“可曾与张氏告之本世子有事允你通告侯爷一二?”
江寻淮觉得嗓子里面干燥的很,方才吃了许多的坚果,瓜子,嗓子里干渴。示意旁边的宫女倒了一杯茶。
“有。但夫人却是不让奴婢通报,说是侯爷这会正在休息。”
一口凉茶下去,嗓子舒服了不少。江寻淮放下了茶杯,嗓音略带阴沉。
“那你是没有见到我爹了。”
江寻淮及其肯定的说了一句,平静的好似早已预见了结果。修长的手指敲打着桌面,却没有将真实的情绪摆在脸上。
江寻淮的话就像一支破风长箭一下子正中她的心上。让她心里头七上八下,找不到落脚点。
“……是。”
她战战兢兢的站在江寻淮的面前,声音微弱的回答。
旁边的六皇子还在啼哭。
江寻淮看着正站在面前的婢女,害怕的低着头,不敢看她一眼。
又想到张氏如此嚣张的气焰。居然连她的婢女不让进帐子里面通报景阳侯爷几句话。
这景阳侯爷什么时候午休过了?她做了这么多年的景阳侯府的世子怎么不知道这景阳侯爷的习性?景阳侯爷根本就不会午休,敢情这张氏在诓骗她手下的人。
简直嚣张!
不知道是江寻淮觉得旁边孩子啼哭令她厌烦了,还是江寻淮真的体谅江氏。起身,对着正在哄着孩子的惠妃告退。
“惠妃娘娘,小民见娘娘这边如此忙碌,再者我这边还有要事要处理,就不打扰惠妃娘娘了。”
江寻淮对着惠妃娘娘微微一行礼。
惠妃也没有去看江寻淮,只是让江寻淮退下去了。站在旁边的大宫女看着厚厚的帘子被掀起来,又很快的被放下来。
“惠妃娘娘,这景阳侯府里头,还真的有点东西。”
大宫女芸萱对着江氏说道。
江氏抱着六皇子,淡淡的说了一句。
“你我皆知,这景阳侯府里头,江世子是最不喜这位主母,如今,这张氏也是三番两次阻扰江寻淮做事,就连这点鸡毛蒜皮的事情居然也不肯通报一二。”
惠妃让人拿过了拨浪鼓,哄着六皇子。六皇子圆溜溜的小眼睛一下子被这个发出声音的拨浪鼓吸引了视线。
停止了哭啼。
“这张氏若不是富贾之女,景阳侯爷倒也不至于留下她这般没有眼力的。竟然处处与江世子作对。”
“行了,别说了。这是景阳侯爷的宅府私事,我们这些做外人的,又怎么能评头论足?”
惠妃给了大宫女芸萱一眼警告,接而又低下头去哄怀里的六皇子。
肥嘟嘟的手里费劲地抓着拨浪鼓。
圆乎乎的脸上露出满足的表情,好奇的看着手里抓着的拨浪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