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秦雪,还认识我吗。我们在遗故斋见过面。”叶青怕人家不记得,特意强调一下遗故斋古玩店。
秦雪见到叶青先是一愣,马上又恢复平静。“对不起,我一点印象也没有,更不知道什么遗故斋。”说完径直朝走廊尽头走去。只剩下叶青呆呆地站在原地,自尊心受到极大的伤害,她竟然不认识自己……
秦雪见叶青没有纠缠,暗暗松了一口气,想不到在这里会遇到他。不行,一定要想办法把他做掉,不然自己的身份会暴露,所有计划都将受到影响。她走进洗手间,确认里面没人,随手锁好房门。“喂,你又有任务了,把一个人给我干掉,就是在洛阳从你手里逃跑的那个。这次不能有闪失,记住要不留痕迹。”秦雪挂断电话,妩媚的脸上罩着一层寒霜。
叶青失魂落魄回到宿舍,受到打击的不仅是自尊心,更有刚刚建立起来的信心。他急需要一场胜利,或者说一次成功来建立信心。他把目标放在了一周后的应聘考试上,这次务必要成功,只有地位提升了,才能被人看得起。他不想永远做无人知道的小草。
一周后,贝克拍卖公司三楼。招聘会还没有开始,大厅里已挤满了人,很多人早上七点就赶到现场,试图用诚心打动上帝。叶青和老铁也夹杂在人群中间,董兰兰自认为水平有限,很知趣的没有参加。叶青抬头看看,大厅里能有近百人,有少部分比较熟悉,绝大部分都是生面孔,这些人不管认识也好、不认识也好,今天都是不折不扣的竞争对手。他还在人群里发现了一周前刚上班的秦雪。老铁见秦雪在场,不安分的心重新被唤起,他让叶青在一边等着,自己朝秦雪的位置挤过去。叶青无奈地摇摇头,缺乏董兰兰的管教,老铁这小子还真不得了。不管老铁如何疯狂,反正叶青是不敢再跟秦雪搭腔了,自从上次碰了钉子,他抱定了对秦雪敬而远之的态度。令叶青大跌眼镜的是老铁竟然搭腔成功,看样子跟秦雪聊得还挺投机。看来泡妞这种事,的确靠有天分,比如老铁就有这方面的基因。
叶青看看表,上午八点半,离正式开始还有半小时。老铁自从和秦雪搭上腔,再也没有回来。叶青无聊的站在原地,消磨着余下的时间。一阵淡淡的芳香钻进鼻孔,叶青对这种味道很敏感,这是女人的香水味。他抬头瞧瞧,季文莎正笑吟吟的站在他面前。
“你来应聘了。”季文莎说道。
“是的,你不是也来了吗。”叶青说道。
两人相视一笑,自从青花瓷瓶那件事情以后,两人没有什么来往。不过叶青总有种知觉,季文莎的古玩知识不在自己之下,今天的应聘,她或许是自己最大的对手。不过今天她主动找自己说话,叶青还是很高兴。
这时候两个工作人员走进现场,告诉大家应聘的一些注意事项,然后开始发号牌,按照编号一个一个进入应聘现场。纷乱的大厅安静下来,大家按照编号排好队,准备进入相应的考场。
老铁、季文莎和秦雪先于叶青进入办公室面试,看老铁出来时愁眉苦脸的样子,叶青知道这家伙考砸了。季文莎和秦雪则面无表情,看样子成绩也不是很理想。这给叶青增加了不少压力,老铁考砸还在情理之中,但是季文莎和秦雪则不一样,前者是考古系的高材生,后者是古玩店的少掌柜,她们尚且不过关,自己成功的几率又能有多大。
带着忐忑的心情,叶青进入面试的办公室。迎面是一排办公桌,四位老者并排坐在办公桌后面,办公桌用白布盖住,给人一种挺严肃的感觉。其中两位老者据说是从上海文博院请来的文物专家,特邀担任本次面试的评委。另两位是贝壳公司的副总,主持整个面试工作。四位老者身旁还有两个年轻的工作人员,一个端着摄像机,一个做着笔记。单凭这阵势,就能给人以强烈的压迫感。
叶青努力稳定住情绪,开始进入正题。桌子上放着三件古董:一件铜鎏金人像,一把古琴,一件雕刻精美的玉器。显然,这就是今天的考题了。所谓考题,其实就是从贝克拍卖公司即将上拍的古玩之中随即选出来的。只有这样的真东西,才能检验竞争者的眼力和阅历。
叶青把注意力集中到铜鎏金人像上面,这件古董高能有二十五厘米,从人物装饰上可以看出来,这是一个道教人物像,具体叫什么名字不得而知。叶青暗暗猜测,这人到底是谁呢?太上老君?不是;太乙真人?不像;吕洞宾?也不像;四大天王?更不像……所有道教名人在叶青脑海里过滤一遍,没有相处所以然。青铜佛像本来就是他的弱项,想不到一开场便碰到了难题。叶青暗暗着急,第一关就卡壳的话,会给评委留下很不好的印象,想及此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看来这次面试恐怕凶多吉少。越着急思维越迟钝,叶青呆在原地不知所措。
四位评委见叶青不吭声,互相对视一眼,最左边一位开口说道:“如果不了解第一件古董的话,可以跳过,鉴定第二件。小伙子,不要紧张,好好发挥。”
叶青面色通红,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这次丢人可是丢到家了。叶青以前自我感觉比较良好,虽说比不上师父,至少也能在古玩圈子里混。现在看来自己的想法大错特错,自己就是一井底之蛙,没见过的东西实在太多太多。看来这人啊不能骄傲,尤其是古董这一行,水深似海,没有人样样精通。叶青思维极度混乱,一边埋怨自己骄傲,一边观察第二件古董,这是一把古琴,本来他对木器有一定研究,不过现在大脑成了一张白纸,失去了最后一点判断能力。汗水顺着额头往下淌,叶青机械性地擦一把汗水,心说彻底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