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风静静地瞧着杰克大叔清点着包袱里的物品,说:“我要洗个澡,十天没洗澡了。”
杰克大叔清点着物品,指了指墙角的一个塑料桶,头也不抬地说:“那里面有水,提回去洗就行。记住了,不要把水泼在地上,用过的水,还得装回桶里,可以浇灌麦田。”
唐风苦笑一笑:“知道啦。”他走到墙角,提起水桶,正要走开。杰克大叔忽然想起了什么,抬头瞧着唐风,说:“你先别走,和你商量个事。”
唐风说:“什么事?”
杰克大叔把手中的东西放下,也抽了根香烟点上,抽了一口,慢悠悠地说:“有个活儿,想让你跑一趟。”
唐风说:“什么时侯?”
“明天。”
唐风有些不悦:“我刚回来,怎么着也得休息几天。你想累死我呀?”
杰克大叔笑了:“睡一晚上还休息不过来?”顿了顿,又道:“这活儿很轻松,用不到五天就可以打个来回,到时侯,我放你十天假,让你休息个够。”
唐风摇摇头,说:“那好吧。什么活儿?换大米还是换棉花?或者药材没有了?”
杰克大叔说:“都不是,是让你送个人。”
唐风一惊,想伸手摘掉眼镜瞪着杰克大叔,终于忍住没摘,但很惊讶的说:“活人?什么人?”
杰克大叔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什么人。今天下午,从三百里外的玛郎村来了个人,捎来了他们村长的口信,说是明天会有人带着一个人来,指点道姓,要让你大名鼎鼎的唐风亲自护送,从本镇护送到向东一千公里外的雅格城。”
唐风先苦笑一下:“我的名头很响亮吗?”又说:“他们玛郎村的人既然有人送‘货物’过来,让他们一直送到雅格城就行了,为什么还要我送?这不是脱了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吗?”
杰克大叔耸耸肩膀:“我可没问为什么还要你送,人家开出来价格,我想都没想就答应了,答应下来之后,才有些后悔,正要再问的时侯,来人已经走了。”
“你个见钱眼开的家伙!”唐风笑骂:“人家一开高价,你就把我给出卖了。他开什么价钱?”
杰克大叔嘿嘿一笑,神秘的说:“一幅画。”
唐风皱皱眉头:“一幅画?一幅画就想劳我的大驾?毕加索的画,还是达芬奇的画?”
杰克大叔笑道:“你小子做梦吧,达芬奇的画都可以换咱们这个小镇了,当然,我也不会用小镇来换画,画又不能当饭吃。不过,我可以告诉你,那幅画正是你一直寻找的《烟雨江南》……”
唐风的身子忽然剧猛地颤抖起来,一把握住杰克大叔的手腕,颤声说:“他真的这样说?是《烟雨江南》那幅画?”
“哎呀,别太用劲了。”杰克大叔吡牙呼痛,“这是来人说的,是不是你母亲的真迹,我就不知道了,明天你看到画,就知道是不是真的了,如果不是真的,你可以不接这笔生意。”
唐风激动的情绪慢慢平复下来,放松杰克大叔的手腕,说:“如果来人真的提出这幅画,看来他们对我十分了解,也是势在必得要我接受他们的条件。”
杰克大叔揉着发痛的手腕,骂道:“了解你个屁!你每到一个地方,都要打听你母亲生前的画作,就算是聋子也听过了。玛郎村的人可能正好有这幅画,就用来做为让你护送的条件了。”
唐风苦笑:“说得也是。”顿了顿,又说:“是真是假,明天看到画,就知道了。如果不是真的,那人敢骗我,我会把他的腿打断,扔到恶龙谷里去。”
说到这里,唐风又皱起眉头:“如果是真的,我就要帮他们护送一个人,这个人是男是女,是老是少,是残是废,我一概不知,万一是什么重要人物,被人追杀,我可是引祸上身。”
杰克大叔说:“玛郎村的村长只不过是个贪财的小角色,能认识什么大人物?说不定是他女儿出嫁到雅格城去,让你护送一下,你也不要太紧张了。你母亲的画在你眼中,是价值连城的物品,在别人眼中,却和一张废纸也差不了多少。你以为这笔生意你赚了,在别人看来他们却是赚大了,用一张废纸就可以让大名鼎鼎的唐风当保镖。”
唐风摇摇头,说:“好了,不说了,我先去休息。明天他们来了,你叫我起床就行。”
杰克大叔说:“好吧,晚安。”
唐风走了两步,忽然又回过头来,瞧着杰克,笑道:“老狐狸,你才不会做亏本的买卖。玛郎村的人答应给我一幅画,又许诺给你什么?”
杰克大叔搔搔头皮,嘿嘿笑道:“除了两块黄金,当然还有他们玛郎村自醇的米酒,十斤!够我喝三个月的了。”
唐风笑着,摇着头走开了。
他走出酒吧,推上摩托车,沿着大街走了二十多米,进了一条窄小的胡同,胡同里面只有三五家房屋,都是用最简陋的设施搭成,只有一个像样的小小院子,是用铁皮和塑料板围成的院墙,里面的三间小屋,都是用红砖堆砌的,在本镇算是最豪华的房间了,比起蓝盾酒吧也不差多少。
这里就是唐风的“家”,他在这里已经居住了六年了。
他把摩托车推进一个房间,用铁锁锁上门。这辆他取名“贵族”的摩托车,是他那军官父亲生前骑用的,一直伴随着他,他珍爱无比。摩托车上的零件早就换了多次,已经不是当初的机体了,但他感到还像新的一样,他认为到这是父亲留给他的唯一财宝。
他回到自己的房间,小小的房间中,有一些简单实用的物品,靠墙处有一张大床,上面有温软的棉被。这是他温暖舒适的窝。看到这张大床和棉被,他疲惫的身体,几乎想投进去。
他强忍着疲惫,找到只脸盆,把带来的水倒进水盆中,又找到一条毛巾,浸泡在水盆里。由于水源的缺乏,就算洗澡也不可以洗清,只能用毛巾擦试身体,用过的水再装起来,用来浇灌麦田。
他很快就脱掉衣服,露出健美而强壮的身体,这才伸手摘掉眼镜。
他在黑暗中,一直没点蜡烛,但做事却有条不紊,一丝不乱,好像可以在黑暗中看清事物。
等他摘掉眼镜之后,在幽暗的房间中,立时出现了两点妖碧色的光芒,熠熠闪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