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罢！”皇帝哑然，笑了笑，“外面凉，父皇把屋子暖了暖，看，昙花马上就要开了。”
太监跟随在皇帝的身后，把薛小蛮放在一个软榻之上。
软榻旁，一个木制花架上，摆放着三盆昙花。蕴藏在绿色叶子中，长长的花瓣低垂。
“这是昙花，马上就要盛开了，父亲等不及想和你一起看。”皇帝宽大的手臂按在薛小蛮的肩膀上，“你看看，这白色的花瓣，淡黄色的花蕊是不是很像你。”
“是，很像……”被他这样一说，她惺忪的眼睛快要睁不开。
“嘴巴打开，乖，吃药了，昭阳。”
她乖乖的张开嘴，自觉的吞下了皇帝递到她唇边的黑色丹药。
“我是昭阳？”
“对，你是，你是我的昭阳公主，慕昭阳。”他们之间只隔着一个人的距离，他终于看清楚了她的面貌。她比宸妃的脸要圆润一些，脖子上比宸妃多了一颗痣，不过，这个脸是大多数男人的向往，美得没有攻击性，时而清纯，时而娇媚。
就是这张脸，不仅仅俘获了曾经的暗夜血族莳御风和茯千秋的心，引起了四大血族的厮杀，偷走了半本《暮月之书》，还俘获了慕少羽和薛小川。一环一环开展很顺利，等皇宫外事情成熟，拿到另外半本《暮月之书》，沁阳会成为血族的坟墓。
薛小蛮看着他的眼神，他坚定的眼神就像在催眠，一遍遍肯定地告诉她，她就是慕昭阳。
“对，我是。”她的眼神渐渐迷离，眼前的两鬓有点霜雪的男子是她的父亲。
远处，最深的黑夜已经过去，晨光微醺，钟声响起。
伴随着钟声，薛小蛮倒在软塌上，沉沉睡着。皇帝唇角勾起一抹冷笑，芮天成配置的噬心丹药效果然不错，落日时分，钟楼的钟声再次响起，她会再次醒来。
……
“小川，我是小蛮。”薛小蛮被困在一个水下牢笼里，牢笼的门已经上锁，她用尽最后的呼吸和力气，不断拍打，“我在这里，小川。”
薛小川就像虚无的影子，他听不到，也看不到，在她的面前一晃而过。
“哥，你回过头看看我，我是小蛮，快救我出去。”看着薛小川消失得无踪影，薛小蛮的声音越来越小。
一张熟悉又有点模糊的人，出现在她的面前，他紧紧捏着她的下颔，推高再推高，薛小蛮踮起脚尖，终于可以看清楚慕少羽的脸。
“少羽，少羽。”薛小蛮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力气，松开了紧抓在慕少羽胸前的衣服，“救救我……救我……”
“救你？”熟悉的脸在冷笑，眼眸变色，红得就像一团火，尖锐的牙齿迅速边长，他的嘴唇慢慢向她白皙的脖颈靠近，再靠近……
“不要，少羽，少羽……”
“当！当！当！”遥远的钟声在耳边响起，薛小蛮就像有人在心尖敲击了一下又一下，突然惊醒。她从床边拿起一件绣着兰花刺绣的斗篷，走出房间。
这是什么时辰了？薛小蛮捂着微微吃痛的太阳穴，夕阳的余光照在初春的皇宫，草绿色的树林间，说不出的诡异。对了，她刚刚做了什么梦，为什么那么真实，但是醒来她忘却了是什么梦。
“昭阳？”一个披着藏青色绣着龙纹服饰的年轻男子一脚深一脚浅站在薛小蛮不远处的廊桥上，他手里拄着一个雕刻着好看云图腾的木质拐杖，他好看的脸苍白无力，一副病恹恹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