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所有的事情都捋清楚了之后,夏浅浅从床上做了起来。看样子今日黎明是不应该过来了,也是想要挑拨皇上和贵妃之间的关系可不是那么轻易,小两口现在浓情蜜意的,倒是有些不道德。
伸手抚摸着手腕上的火焰章纹,夏浅浅微微叹了一口气。现在她过的每一天都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有的时候闭上眼睛,她都会害怕,会回到那个暗无天日的地牢,身上还是层层叠叠鞭打留下的伤痕,和漫无天日的悔恨。
想着马上就要到了夏夫人的寿辰,她也是应该准备准备了。就这样夏浅浅重新躺了回去,慢慢的睡了过去。她并没有注意到,在她入睡之后,一个人影从窗子里摸了进来。
要说黎明做事也当真是十分迅速的,昨日夏浅浅还在为黎明要如何然让贵妃和皇上之间产生嫌隙而苦恼,第二日就传出江平侯府世子在夜间遭到歹徒偷袭。
当天早上,江平侯夫人就进了宫想要给自己的儿子求一个太医,却是没有想到皇上竟然没有准许。贵妃当场就跟皇上发了一通火。皇上自然不能被人这般下了面子,当天就下了一封圣旨,将贵妃娘娘关在了殿里,说是反省,其实就是不让任何人接近。
夏浅浅不清楚这些事情里面的弯弯绕绕。只是觉得这个结局让人有些吃惊。毕竟那是皇上的宠妃的表弟,再怎么说分一个太医过去瞧瞧也不是什么大事,为什么皇上会对贵妃娘娘这般?
夏浅浅不清楚的事情,眼下黎明可是全都知道。趁着中午没有人的空档,他装作了一个送饭的侍卫,混进了大理寺的牢狱。小声的跟苏扶影汇报。
“属下用了夏小姐给的毒药,这药的效果跟当年刺客刺杀皇上用的差不多。”黎明小声的解释,看到苏扶影微微勾起的嘴角,总算是放下心来,“昨晚的事情小姐也没有发觉。”
“不错。”这就算是很高的表扬了,苏扶影伸手接过黎明送过来的饭食,看了一眼低头道:“接下来都按照计划进行,以后不用给我送这么好的饭食了。”
说完,苏扶影只是拿过那食盒里面的清粥自顾自的吃了起来,挥挥手让黎明赶快离开。虽然他们部署的很是严密,可是这到底是白日,让人看见了恐留下把柄。
虽然不解苏扶影突然不让他们送来餐食的愿意,黎明还是遵从了他的意见,离开了。等到黎明走远了之后,苏扶影放下了手里的清粥,没有再动一口。
按照计划,距离他能出去的日子也不远了。要是等他出去的时候生龙活虎的一点事情都没有,怕是就要让夏浅浅产生疑惑了,他才不能在这样的细节上出问题。
算着日子,应该快要到夏夫人的生辰了。自己最好能在那个时候之前出去,要不然也太损害自己的形象了。苏扶影活了这么久,当真是第一次这么精打细算的为了达到一个目的不择手段。
若是以前你跟他说会有这种事情发生,怕是他都不会相信,看着蹲在大牢里竟也有一种尊贵之感的苏扶影,夏浅浅要是知道是这个情况,这些日子的担心定然全会化作炮火对准了他。
夏浅浅现在根本就不知道苏扶影算计的什么,眼下她正在专心致志的拿着小勾针,打算给夏夫人做一个寿礼。黛眉在一旁皱着眉头,也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小姐,要不是还是算了吧。”看着桌子上的一团乱线,黛眉忍不住开口,她家小姐当真不适合做这些事情,还是研磨药材什么的比较适合她。
忍不住摸了摸鼻子,将手中的东西扔到了桌子上,夏浅浅从小就不太懂这些女红,如果说是让她学学医理看看书倒还好,这种用了心还做不成的事情当真是不合适她。
黛眉将桌面上乱糟糟的一团收了起来,尽力不让她家小姐看着心烦,打算说些别的转移一下话题:“小姐,眼看着摄政王已经被关在里面半个月了,在这样下去,怕是老爷这样中立的也要跟着受到打压了。”
黛眉说的这是实话,夏洛夜和夏洛风的大军开拔也好几天了,那日她听小姐说,想要解决军营里的问题还需要苏扶影出手,可是到底什么时候苏扶影才能出来呢?
看着黛眉明显是心中想的是别的事情,夏浅浅忍不住笑了出来,“快了,眼下皇上已经有了动作,不管最后他选择了哪一个,结果都是一样的。”
她现在之所以不着急,就是知道黎明已经开始行动了。只要这行动开始,不管梁羽心中是怎么想的,都容不得他一个人在那里唱独角戏了。
梁羽自然是不知道夏浅浅心中打的是什么如意算盘,他眼下正在宫中暗自发火。下首的一干公公都兢兢战战的眼睛时不时的看向一旁的姜德海。
姜德海在宫里的时间也是久的,自然晓得这一次的事情让梁羽恼火不已。当年有人进宫刺杀梁羽的事情就是梁羽让人自己做的,所以最后苏扶影即使查了出来也没敢声张。
却是没有想到他还什么都没有动手,竟是有人用这个来用在他的人身上了。当年梁羽受伤整个太医院都是来诊治过的,所以梁羽自然不可能让太医院的人去给江平侯府的小世子诊治,这不是让当年好不容易压下来的事情败露吗?
姜德海心中自然是晓得梁羽现在有多么恼火。梁羽说来也是一个痴情人,他对贵妃的爱可当真不是宠爱的层面,如果不是苏扶影拦着,怕是贵妃早就成为皇后了。眼下给贵妃娘娘禁足,怕是他心里也是跟着不好受。
“查!一定要给我查清楚,到底是谁胆子这么大,手都敢伸到朕的眼皮子底下了。”梁羽猛地将书桌上面的东西全都推到了地上。
现在天底下的人怕是都在等着他出笑话呢,他怎能让他们就这么轻易的如愿?
姜德海冲着梁羽微微躬身,言语间带有了几分询问的意思:“皇上打算怎么查?”眼下南疆的事情正是闹得风生水起,眼看着劲头刚刚过去,这个时候大肆追查,只会让人说皇上无能。
梁羽抬头狠狠的瞪了姜德海一眼,他虽然心里清楚姜德海说的都是对的,可是心中就是咽不下这口气。用这个法子的人就是算准了他吃了暗亏也不会大肆查办,才这么无法无天。
闭上眼睛,他深吸了一口气才平复自己的心绪。看出梁羽已经平复了不少,姜德海冲着周围的人开口:“你们都先下去吧,这里有杂家陪着皇上就够了。”
知道姜德海有多么受梁羽的倚重,宫人们全都鱼贯而出,出了皇上的御书房之后都有一种死而复生的感觉。
看着屋子里清净多了,姜德海才斟酌着小心的开口:“皇上,杂家认为那个敢用这个招数来对付皇上的人定然是朝中大臣的人手,也必然是清楚当年事情的内情的。”
梁羽睁开眼睛看着他,示意他继续说下去。得到了梁羽的肯定,姜德海心中一喜,顺着梁羽的心思说了出来:“知道当年事情内情的一个就是雍王府,一个就是丞相。”
“但是眼下雍王被关在大理寺,整个雍王府也被我们监控了起来,苏扶影想要做成这件事情怕是不太容易。”姜德海没有把话说完,他已经说了这么多了,答案也是十分的明显。
其实他不过是把皇上的心思说了出来而已。对付完了摄政王,皇上下一个动作肯定会是夏家,现在看着夏家在朝廷上一家独大,皇上就算知道他是一个忠臣,也定然会心中不喜。果然梁羽点点头,“所言甚是,没想到你一个阉人竟是比朝廷上那些领着高官厚禄的人还要聪慧一些。”梁羽喜欢听他爱听的事情,听完这些心里舒服多了自然就没有注意到姜德海眼中一闪而过的阴翳。坐在他的龙椅上还在思考怎么对付夏蕴哲。
“要杂家说,皇上也不用这般着急。”姜德海平复了自己的心绪,继续开口,声音里没有一点情绪,“皇上这才刚刚解决了摄政王的事情,朝廷上还不是十分的稳妥,这个夏蕴哲还是有一定的能力,皇上何不如等到把这个人利用的完全了,再寻个由头给他解决了?”
听到这里,梁羽眯起眼睛仔细的考虑了一下。夏蕴哲虽然有的时候总是反对自己的意见,让他十分的不喜,可是仔细算下来朝中现在确实需要一个人能稳定朝政。
这个时候要是把夏蕴哲从这个位置上撤下来的话,一时之间他还当真找不到一个可以任用的人。想到这一点,梁羽让姜德海上前,在他的耳边低语了一番。
姜德海一愣,他没有想到他不过是想要让皇上的计划慢一些,而梁羽竟是已经考虑的如此长远了。他微微点头,“皇上放心,这件事情交给杂家定然不会出现任何的差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