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件事情的真正背后主使还是皇上。如果没有皇上的受益,怕是谁都不敢把那个前来送信的人给斩杀了的。
还给那个人冠以亲戚的名义,又捏造出来这么一堆破事。百姓们听着是乐呵,向来他们都带着一些仇富心理,往日里听到一些什么风言风语,传的比市井上的小人书还要精彩。
也正是利用了百姓的这个心理,他们这一次才能嫁祸的这般容易。两个人心里都想着事情,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
转眼一个晚上就过去了,昨日傍晚的时候,那个小侍郎单独过来了一次。给夏浅浅送了一个外披,倒是没有让她冻着。
看着阳光从牢房那个不大的窗口透过来,照在牢房的地面上,夏浅浅心中竟是有些小紧张,今日可就是真正的过堂了。
听说是夏家的大小姐昨日早上就在衙门口击鼓鸣冤,很多老百姓都赶过来看热闹,一时间衙门口当真可以用人山人海来形容。
夏洛夜看了一眼外面站着的人,微微皱眉,却是没有说话,人越多官府就越不能抵赖,这也是他们偷偷放出去消息的愿意。
庆阳伯看着拥挤的门口,脸色不由自主的黑了下来。今日的事情怕是不好收场。虽然百姓们大多没有什么知识,可是简单的明辨是非的能力他们还是有的。
如果夏浅浅他们今日真的能拿出什么证据,怕是这一段时间的污蔑将全都洗清。如果真的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怕是上面那一位,定然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用右手拿起惊堂木在桌子上狠狠的拍了三下:“肃静!”
被他这么一吓,门口吵嚷的人群立刻安静了下来。目不转睛的盯着坐在上面的青天大老爷要怎么审理案件。
“来人,把夏浅浅带上来。”看着这个形式,庆阳伯咬咬牙,也只能按照程序来了。
想想昨天朝堂上发生的事情,京平侯府都已经受到了牵连,要是雍王的意思当真是保住这个姑娘,他也不能得罪雍王不是?
夏浅浅被两个官兵带了上来,因为上衙门过堂不让任何人遮掩面容,这个时候她倒是无法带着平日里常带的面纱,一时之间周围都是倒吸冷气的声音。
她自然是平日里听惯了这样的声音,这种声音对她来说,很多时候都是一种拖累。有的人沉迷在了她的样貌里面,于是忘记了她到底是谁,有的人,因为她的样貌所以让她一无所有。南宫珏上一世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
摇摇头,不知道怎么一下子就想到了这些。夏浅浅抬起头看着台上的庆阳伯神色不见一丝慌乱,“不知道庆阳伯现在可是可以开庭了?”
被她这么一噎,脸色本来就不是很好的庆阳伯,用惊堂木狠狠的拍了一下,“肃静,这里是衙门,既然你有冤情,就在这里速速道来!”
听到庆阳伯这么说,夏浅浅就是晓得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多半是苏扶影和皇上在朝廷上对垒的时候苏扶影又拿下了一局。
怕是如果没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庆阳伯也没那么容易开口办事。如此想着,夏浅浅在大殿之中朝着庆阳伯盈盈一跪,朗声道:“臣女有冤,中秋之日,一人溺水而亡。现市井皆传此事同臣女有关,实则不然,望大人还臣女一个公道!”
夏浅浅每一个字都字正腔圆,干净利落,让门口的百姓听得清清楚楚。当日的事情之所以的能够传的那么快就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百姓们只是缺少一个指点迷津的人罢了。
果然,听到夏浅浅这般开口,百姓们嗡的一声炸开来了。今日之所以能够在衙门口围了这么多的人,原因还不就是因为前一阵子盛传的事情?
现在当事人竟然自己跳出来说这件事情跟她没有关系,要洗清自己的冤屈,难道事情当真能够作假不成?
庆阳伯被人们议论的声音吵得脑袋都大了两圈:“这件事情口说无凭,百姓们也不过是以讹传讹,夏小姐其实不用放在心上。”
夏浅浅晓得庆阳伯会这么说,她朝着一旁的侍郎看了一眼:“我记得衙门过堂一般需要两人对峙,发生了这样诬陷的事情,针对的还是贵族子弟,更是要当堂对峙。”
“虽然对方现在成为了一具尸体,可是只要尸体还在,就还留存着一定的线索,不若您将其带出,我今日必将还给众位一个公道。”
庆阳伯没有想到提出看尸体的人会是夏浅浅,他转头看着门口全部都是义愤填膺的人,忍不住用手搓了搓腿上的衣服,把手上浸出的汗水擦干。
“来人,把人带上来吧。”庆阳伯知道这个时候无法拒绝夏浅浅的说法,只能皱着眉头同意了她的要求。
下面人的动作十分的快,不过是半盏茶的的功夫,就把已经有些腐臭了的尸体带了上来。这件事情基本上已经可以盖棺而定了,要不是上面压着,这个是题早就被扔到乱葬岗了。
夏浅浅可不管旁人是怎么想的,眼下夏洛夜和夏洛风都坐在一旁,倒是颇有一种给她助威的感觉。
同仵作要了一些必备的工具,夏浅浅亲自一点点的翻看尸体。从尸体腐烂程度上看,这个尸体的死亡时间跟当时仵作检验出来的没有太大的差别。
因为这两日被搬来搬去,身上倒是也不剩什么有力的证据。皱着眉头,夏浅浅看着这个人的双手和双脚。
诚如他们得到的证据,如果这个人是被从高出扔下去的话,死了之后,手腕儿和脚腕儿应该出现一些被勒出来的尸斑。
仔细的看着那几处地方,细看倒是看不出来什么,本来就被水眼中的侵蚀过,现在更是没剩什么痕迹。
但是夏浅浅还是看出来了一些端倪,她小心的指着手腕儿前面一段地方,“不知道大人可否发现这里颜色异常?”
因为当天晚上在水里浸泡的时间太久,尸体从不同程度上泛出白色,但是唯有这里带着淡淡的杏黄。这种可能只有两种,要么人是被毒死的,要么这里被用东西狠狠的勒住过。
这般想着,夏浅浅立刻找到了整件事情的突破点,“大人当时可能没有注意,如果说死者是因为被人下毒致死,那么他出现在河里的原因不过是想要毁尸灭迹,不想让人发现事情跟他有关,更方便把事情嫁祸给他人。”
仵作听到夏浅浅的说法,心中猛地跳了一下。刚刚细看夏浅浅观察尸体的手法就不像是在胡闹,看来当真是有些本事的。
“小姐所言却是不虚,可是我们不要忘记了。当时是中秋的时候,整个河道旁边都是人山人海,这么大的一个活人突然掉入水中,定然是要被人发现的。”
经过仵作这么一说,旁人忍不住点头认同道。事情当真是如此,为什么这件事情发生之后夏浅浅这么容易被人和这件事情联系在一起,不就是因为有人说当天晚上她也落水了吗?
“落水的地方可以是很多?就按照我们城里这条河的流速,我想这个尸体想要从河的上游流到下游至少需要半个月的时间吧?”
百姓们不是傻子,事情出来之后。大家都沉浸在夏浅浅突然被爆出这样丑事之上,关注这件事情真相的人反倒不是很多。
而那些有头脑发现了着一点的人,要么也是看清了这件事情背后的东西,要么根本没有能力插手,现在让夏浅浅这么提出来,倒是给了人们一种大彻大悟的感觉。
“是啊,我常年在那里撑船,这上游的河水的流速就算再快,可是城里都是平地,这几日也是风平浪静,能有什么能让这个尸体这么快就到了码头啊?”
“我瞧着也是,你看看人家小姑娘长得多俊俏啊,这个穿着打扮一看就是乡下人。就算人家小姐当真喜欢穷苦书生,也不可能喜欢上这么一个没品位的吧。”这些都是大家直接就能看出来的东西,这个尸体虽然已经有些腐烂,可是身上的服饰并没有被人动过。到还是穿着他来避难时候的破布烂衣。
城里的人排外的心里还是很大的,怕是在城郊种田的老农穿的都比这个死者要好一些,稍稍想一想就能想出个中缘由,也不怪人家小姐来这里击鼓鸣冤。
“主子,还用我们出手吗?”长鸣站在人群外面有些疑惑的问一旁不做声的苏扶影。本来主子打算今日直接出场,帮助夏小姐镇住场子,现在看来倒是不必多此一举。
苏扶影的眼睛里带着一抹微笑,在没有人的看得见的地方,苏扶影轻轻的开口:“不必了,我们就在这里等着,我想她应该能自己处理的很好。”
眼看着下面的声音越来越大,庆阳伯有些坐不住了,用惊堂木接二连三的拍了好几下:“安静,尔等不要喧哗!”
看着仵作明显没了声音,庆阳伯也不是傻子。当初这些事情他们不是没有考虑过,可是上面的人这般告诉他们行事,他也只能当做没有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