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秉称不知道他的想法,不过眼下顾着他身子不好,又催促张三带人出去。
王尔蓉还带着丫鬟在施粥,几人出来之后又上前帮忙,速度也快了些。
直到最后返回,花无咎都没有再出现,张锦云心里猜想他应该已经行动了。
王秉称临走前和他说了几句话,叮嘱他回府后带给二叔。
张锦云的亲爹是个不着调的,眼下张家的家业都是二叔张景怀在打理。所幸王尔蓉是个有手腕的,凭着自己的商铺一家子也能丰衣足食。
马车晃晃悠悠的停在了张府大门外,张锦云还没下车就听到了几声丫丫学语,不禁面露笑意。
王尔蓉先下了马车,一见等在门口的一大一小就忍不住叮嘱道:
“永思你怎把雪儿抱到大门口来了,还不裹紧些小心着别给吹病了!”
“大娘放心吧!这小妮子身体棒着呢!这不没在府里找着大娘,非哭闹着要人抱呢!”
“你呀你!自家亲妹妹还尽说坏话!”王尔蓉上前逗了逗他怀里的雪儿,被她急切的模样逗笑了,忍不住打趣道:
“你瞧瞧,这哪是想我,这是想她家二哥哥了吧?”
“丫丫~二,二哥哥~”
“抱,抱~”
雪儿嘟着小嘴,像一只小鸡仔似的张开了双手,水露露的大眼睛就盯着从马车下来的人。
这一幕自然萌化了众人,就连张永思也受不了她这副狗腿的模样,直接把她裹得严严实实。
“啊你个小没良心的!我每天陪你的时间可比这小子多得多,怎么你就老惦记着这家伙呢?”
张锦云刚紧了紧自己的围领就听到他的话,对于这种诋毁他可不想认输,当即回敬了一句:
“若你别每次都惹得一身俗气胭脂回来,或许雪儿会更喜欢你些。”
“诶你!说好了不提这事的!”
张永思话音刚落就察觉到不对劲,转头一瞧,果然就见自家大娘的眼里满是怒火。
“啊不是!不是大娘您听我解释!这事儿不是您想得那样......”
“永思你娘说过多少次!别让那些晦气东西带坏你妹妹!你还惹得一身胭脂回来!你......”
“真不是!大娘这事是个误会!您可千万别和我娘说啊!”
张永思说着就将奶团子扔到了张锦云怀里,翘着屁股一溜烟就想跑了,哪里还有刚才的悠闲。
不过玩笑开够了,张锦云也没打算让他挨骂,笑着拉住了他,转身对自家娘说道:
“好了娘,人都快被你吓跑了。”
听此王尔蓉也跟着笑,伸手逗了逗雪儿,直听得她咯咯笑着。
“好了好了,不和你们胡闹了。我先让下人收拾东西,你们可得好好照顾雪儿。”
张永思:“嘿嘿,放心吧大娘!”
王尔蓉见他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顿时无奈,摇了摇头带着下人把施粥的东西都抬进了府。
趁着下人们都走开了,张永思才一脸神神秘秘的凑上前。
“我爹让你去书房一趟,好像是关于这次巡察大人的。”
张锦云狐疑的看了他一眼,心里想着这家伙不去当探子真是可惜了。
“你在门口等我,就为了这事?”
“那不然呢!我可是你大哥!有什么事不得先告知你!”张永思一副兄弟情深的模样,惹得张锦云一挑眉。
“我是不会接替家业的,你死了这份心吧。”
谁还不知道他的小九九了,整日游手好闲,关键时候更是遁得比谁都快。
为了不管家业,如今更是想推自己上马。
“诶你!!这张家的家业本来就是你的,你可不准抵赖!”
说起来他就是野惯了,哪里想管这些!
张锦云懒得再同他说道理,抱着雪儿往书房走去,只留他一人愣在大门口。
真要论起来,他前世随四王爷巡察江南,和当时的张景怀也有过一面之缘。
没想到如今自己和张家,竟有这般缘分。
雪儿迷迷糊糊的趴在他怀里,时不时地揪一揪他的发带,奶着声音丫丫了几句。
很快就到了书房前,张锦云敲了两下门,听到里面传来了一声“进来”。
“二叔,您找我?”
“回来啦,怎么还抱着人?”张景怀刚想说事却见他怀里趴着的奶团子,一时有些无奈。
“雪儿就粘你,来坐吧,有些事我想听听你的想法。”
雪儿还小,两人都没在意她能听懂些什么。张锦云坐下后就将她放在另一边的软塌上,又将桌上的糕点往她面前推了推。
“锦云啊,你送回来的那病人我见过了,眼下水患结束,庄子上的桑蚕养殖本就受了影响,若疟疾再起,怕又是一难啊。”
听此张锦云也点了点头,当时他粗略诊断,送回药房就是为了让张家有个准备。
“听舅父说,朝廷已经来人了?”
想起花无咎已经到了江南,张锦云不动声色的问道。
“来人又能如何,瞧慕家那动作,已经做好攀附的准备了!”
原来还是在为今早的事烦心啊......
张锦云心想以花无咎的性子,慕家就算想巴结也不一定有那命。
“放心吧二叔,要解决水患一事,非四家鼎力不能完成。”
“锦云你是看出了些什么?”
听此他叹了口气。
本来重活一世,他已发誓不再管这些利益纷争。但张家养他半月,也算恩情,如今便报了。
张景怀正等着下文,却发现眼前的人突然变了眼神,周身像是换了个人似的散发着冷冽的气息。
他一时不慎,竟被吓得后脊发凉。
张锦云自然不知道这些,只想起之前布下的话,慢悠悠的说道:
“舅父说过此次朝廷一共来了两拨人,怕不止是为了水患一事而来。”
“此事我倒知晓一二,怕是这几处的官员都要变动了。”
“西厂素来狠辣,变动之事不出两日就可办妥。届时官位无人,水患一事要解决只能依靠商户。”
张锦云说到关键处倒是不急,喝了口茶顿了顿才继续分析。
“到时必定要寻一个服众的人,此人需得官商中介,且不为任一势力。”
说到此处,答案已经呼之欲出,张景怀又怎会不懂。
只是......
他看向面前的张锦云,总觉着自半月前大病一场后,自己这个侄儿便深不可测起来。
不知是好是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