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时常念叨着你,有机会的话回去瞧瞧。”夜醉心微微点头,不由多看了朔尘两眼。
朔尘眸中的情并非一两日所能形成的,可妙婧却丝毫不知道,这两人之间一定有不为人知的事情。
“朔尘。”一旁的君临渊终于忍不住走了过来,喊了朔尘一声。
朔尘立刻回神,敛去了眸中所有的情愫:“国师有何吩咐。”
“黎太后的养生汤药可送过去了?”君临渊沉声问道。
“还未,这就去。”朔尘回身对着夜醉心点了点头,然后快步往西边走去。
夜醉心余光看着朔尘离去的方向留了个心眼。
朔尘看起来不像是皇宫的人,更像是君临渊身边的暗卫,就像飞桓和黑风一样。
而且很有可能就是负责看守黎太后的人。
“本座能说话了吗?”君临渊走到夜醉心的面前,眸中的神色晦暗不明。
夜醉心轻咳一声,突然有些想笑:“自然可以。”
这个样子的君临渊实在有些少见,好似一个受气包一般。
君临渊冷哼一声,径直进了夜醉心的房间。
“你先去忙吧。”夜醉心无奈的叹了口气,对着一旁皱着眉头的连英说道。
连英有些犹豫,但在夜醉心的坚持下还是点头离开了。
“国师大人何事啊。”夜醉心进来之后也不关门,万一君临渊突然恼羞成怒要灭她口什么的,她还能挣扎一番。
“你好像很关心黎太后?”君临渊负手而立,背对着夜醉心。
夜醉心的心里“咯噔”一声,故作镇静道:“为何如此问?”
君临渊冷笑一声,转过来身,斜靠在一旁的墙上:“左不过是想打听你丫鬟的妹妹吧,与本座做个交易如何?”
夜醉心嘴角勾起了一抹深不可测的笑容,转身在茶桌旁坐了下来:“既然国师挑明了,我也不再费心思。”
顺手倒了一杯茶,轻轻嗅了嗅:“是何交易?”
君临渊走到了夜醉心面前,直接把她面前的空隙当了个严实,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对小酒儿来说只是小事,本座听闻你会做药膳?”
夜醉心的手一僵,她身后是墙壁,左右两侧都是桌子,唯有脚前一条路,还站着高大的君临渊。
“会又怎样?”夜醉心身子往后缩了缩,偏过头不看君临渊。
谁知君临渊直接弯下了腰,两手撑在了她坐的椅子的两侧,凑了过来。
君临渊的身上带有一种熟悉的花朵香气,她曾在西夏国皇后的身上闻到过。
他的长发落在了夜醉心的手上,又酥又痒。
“本座近来神乏,也无心去管那黎太后,你可想去看看?”君临渊又靠近了一些,嘴角勾起了一抹妖冶的笑容。
夜醉心冷了脸色,一把将君临渊推了开来:“你想让我做药膳给你?”
君临渊被推开也不恼,轻笑道:“我家小酒儿就是聪明。”
夜醉心站起了身子,微微蹙眉:“为何?”
君临渊的所作所为现在让她着实有些摸不透。
“本座不是说过?”君临渊反问了一句,眸中带了一抹认真。
夜醉心想到那日古怪的君临渊,他说:“本座心悦于你。”
可那有些轻浮的语气,让她着实不想再与他多说一句话。
“你说的喜欢可是像对你房间中的那几个女子一般?”夜醉心嘴角带了一抹嘲讽。
紧接着又往前走了一步,视线直逼君临渊:“呼之即来挥之即去?”
君临渊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微微蹙眉:“你若是介意,本座立刻将她们杀了。”
“君临渊!”夜醉心的怒火瞬间就被点燃,怒吼一声。
君临渊有些发愣,夜醉心往前走了一步用手指指了一下君临渊心脏所在的位置。
“你根本就不懂什么是感情!你怎么能知道自己心悦于谁?”
君临渊直接抓住了夜醉心伸出的手,冷了眸子:“我是不懂,没有人教过我。”
夜醉心一把将手抽了出来,往后退了几步:“药膳我可以做,但类似今天的话,今天做的事别再出现。”
喘了口气,压抑着心中的怒火:“君临渊,我只忍你这一次,虽然我不会武功,但你也不会讨到半点便宜。”
说罢,夜醉心转身走了出去。
君临渊站在原地露出了一抹自嘲的笑容,不过很快就消失不见。
从这一天过去之后,君临渊再也没有来找过夜醉心。
直到这第四日,朔尘出现在了夜醉心的房间门口。
“公子,黎太后身子有些不舒服,可否劳烦公子去瞧一下。”
夜醉心与连英对视一眼,分别从对方的眸中看出了一抹谨慎。
“走吧。”夜醉心从房间出来,对着朔尘点了点头。
朔尘带着夜醉心绕过了一片结冰的湖,冰湖的最西边,便是黎太后居住的地方。
这个地方十分的偏僻,甚至比晴妃当时关押的宫殿还要偏。
在夜醉心的记忆里,黎太后住的地方并不在此处,想来是国师为了限制黎太后的行动才这么做的。
“姑娘止步。”走到一处院落门口,朔尘后退一步拦住了连英。
连英皱眉,不愿意让步,直到夜醉心转过身对她摇了摇头才不再坚持。
“我一人进去?”夜醉心看着朔尘也没有进去的意思,出声问道。
朔尘应了一声便退到了一旁。
夜醉心点头,从医戒中拿出了一条面巾围在了脸上。
原主与黎太后接触的时间最久,即使她现在是男子的装扮也会很容易被认出,所以蒙面是必然的。
这处院落之中的景象还算繁华,但人烟却是极其稀少,连一个扫地的宫女都没有。
夜醉心四周打量了一番,确定真的没有任何一个人之后心中顿感诧异。
“咚咚。”上前敲了两声门,半晌无人回应,她便轻轻一推,门“吱咛”一声,开了条缝。
从缝中发现屋内的光线十分的昏暗,似乎没有人居住的样子,于是她便直接走了进去。
屋中弥漫着檀香的气息,四周的窗户全部紧闭着,没有一丝光亮。
唯有远处的几根红烛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咳咳!”一阵虚弱的咳嗽声从暗处传来,“咚!”的一声,门被关了起来。
夜醉心猛地回头,警惕的打量着四周。
屋内不远处响起“吱咛吱咛”的诡异声响,她的心跳不自觉的加快,随着声音看了过去。
仅有这一处有一道极细的光,“吱咛吱咛”的声音越来越近,夜醉心捏紧了手指上的医戒,这个房间也太过诡异。
随着声音的缓慢逼近,从那一道光影之处,夜醉心最先看到了木质的轮椅,轮椅前是一双白色绣花鞋。
绣花鞋之上是素白的女子衣袍,咳嗽声不断,夜醉心不禁眯起了眼睛。
轮椅上应当是一位女子,应该还是一位已经没有多少阳寿的女子。
“吱咛”一声,轮椅停了下来。
一道苍老而又嘶哑的声音缓缓响起:“你是何人。”
夜醉心不禁皱眉,这个声音她从未听过,原主的身体也并没有什么熟悉的感觉,想来应当不是黎太后。
“在下奉命来给太后娘娘诊治。”夜醉心仔细的看向暗处。
这轮椅上女人的脸恰好在暗处,光线照不到也看不清她的模样。
“嘭!”一声,轮椅上的女子拍了一下轮椅,又开始剧烈咳嗽起来。
咳嗽止住之后,扯着嘶哑的喉咙恼怒出声:“奉命?奉谁的命!这黎国的皇宫难道已经不姓夜了?”
轮椅猛地向前滑动了一寸,一张满脸皱纹,干瘪消瘦,阴森可怖的脸出现在了光影之下。
夜醉心猛地后退了一步,看着这个瘦的颧骨突出的女人久久不能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