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心越拖越久越麻烦,夏真为自己下了一张通牒,最后再寻找一次。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寻找的过程中,她便发现一个盒子,盒子里放着一把钥匙,而这钥匙跟手中的相差无几,两把钥匙,估计就是用来混淆视听。
把里面的钥匙取出,放上从薛元绪那里拿来的钥匙,只听啪嗒一声,密室就这样被打开了。
密室除了她们要找的账本,还有些金银珠宝,想必就是薛元绪和山匪之间的交易。
夏真翻看手里的账本,脸色越来越沉闷,她没想到她之前调查出来的数额,仅仅只是这里面其中的一部分。
想到这里,她不敢将账本继续放在这里,索性把账本带走,然后再将密室的门虚掩着,目的就是为了祁焱可以来个人赃并获。
她悄悄地关上杂房,和先前来的一样,夏真又混入侍卫群里,然后又趁其不备,翻墙而出,成功逃离后,在途中还不忘点上烟花。
烟花直冲天空,接连不断,在空中绽放。
她们原本准备了两种烟花,如果事情败露或账本是个假消息时,就会放一支小烟花,如果拿到真账本,那就放大烟花。
看着远处的烟花,许知笙得出一种讯息,夏真拿到账本了。
许知笙嘴角上扬,面纱遮住她的面容,谁也没察觉到她的笑,就连直直盯着她的薛元绪也不能。
手里弹的琴已经到了炉火垂青的地步,许知笙有些庆幸之前跟着傅璟容学琴,要不然她现在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一曲下来,也没有人怀疑施楠已经掉了包。
时间差不多了,许知笙在心里计算着时间,想必祁焱应该已经派人前来,自己要赶快离开这里,要不然等到这里被封锁,想出去也就难了,于是她便招呼着阿肆离开。
“薛老爷,时间已晚,施楠就先告辞了。”
许知笙刚要起身,却被薛元绪拦了下来。
他推开身边的舞姬,缓缓地走下台,径直来到许知笙的面前。
“别急嘛,我们都还不知道施楠姑娘是何等芳容,今日是我的生辰,不知施楠姑娘可否赏脸?”
“是啊是啊。”众宾客接下话来,就是想要让眼前的施楠摘下面纱来,一睹她的容颜。
见到如此的场面,就连跟在许知笙身后的阿肆都开始紧张起来。
似乎察觉到阿肆的状态,许知笙轻轻拍着阿肆的手,让她放宽心,“众位有所不知,施楠最近不知为何,脸上长了些疹子,不想因此摘下面纱而打扰各位。”
‘施楠’姑娘向来都是冷冰冰的,头一次见‘施楠’姑娘如此好说话,他们的心都怪痒痒的。
听许知笙这么一说,少了些许宾客的呼声,但还是有个别几个还在叫嚷着我们不怕,甚至发誓,只要施楠姑娘可摘下面纱,每日必关顾姑娘的生意。
“那行吧。”许知笙假意不敌他们,然后缓缓地摘下面纱。
一双灵动的眼睛下,面纱掩盖处,是密密的红疹子。
空气中多出了几处倒吸冷气的声音,许知笙看着他们的神情,暗自松了一口气,这些红疹子都是自己画的,就是为了防止这种场面,看样子,效果出奇的不错,至少起到震慑的作用。
倒是薛元绪有些不信,他将信将疑地伸出手,想要去触碰许知笙脸上的红疹子,却被许知笙的一声咳嗽给吓住了。
“咳咳。”许知笙侧着脸,拳头放在嘴边咳嗽,咳了好一阵子才缓过神来。
阿肆见状,也开始演了起来,她连忙扶住许知笙,“昨日施楠姑娘得了些风寒,如今还没好。”
风寒和红疹子联系在一起,这就让人不由地会去多想,或许是得了什么病。
薛元绪当然也想到这点,毕竟美人与性命,他当然会选择后者。
只见薛元绪脸色一变,立马远离许知笙,急忙招来端水的小厮,重新洗了洗手,但又想起在宴席前,自己还与她接触过,便浑身都不得劲,也顾不得招待人了,转身就要回去重新洗个澡。
看着薛元绪要离开,许知笙倒也没有要阻止他的意思,毕竟账本已经得手,她就不信还抓不住他的把柄。
见大家都有疏远的意思,许知笙又重新带回面纱,“那施楠就此告退。”
说完,许知笙便拉着阿肆离开,期间再也没有人拦下她们,只剩下窃窃私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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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薛府后,许知笙就带着阿肆坐上马车,马车缓缓而动,两个人相对无言,只有马车外传出一阵阵声响。
没走几步,马车就被逼停了下来。
“停下这辆马车。”
官兵们从前面而来,搜索附近可疑的人物,在官兵的阻碍下,马车缓缓地停了下来。
阿肆看了一眼许知笙,在对方的点头下,拉开门帘,“这位官人有什么事吗?”
“太子殿下遇刺,任何人都要进行搜查。”官兵望向马车内,见只有两个女子,还是例行问道:“你们是要去哪里?”
遇刺?许知笙的眼眸沉了沉,她相信夏真绝对不会鲁莽行事,只是这到底是祁焱放出的谣言,还是真的遇刺?
许知笙一时没有说话,倒是旁边的阿肆介绍许知笙,“这位是碧茶春楼的施楠姑娘,我们是去薛府贺寿,如今要回碧茶春楼。”
见阿肆老实地回答,况且还长得真是施楠姑娘,官兵不疑有他,便放她们离去。
这里距离薛府只有几米的距离,官兵们很快就查到他们府里,也顺带将薛元绪成功拿下。
听到薛府沸沸扬扬的吵闹声,许知笙总算放心下来,驱使着马车离开。
马车就这样畅通无阻地到达碧茶春楼的底下,许知笙让马夫先行离开,单独把阿肆留下,拿出自己身上的全部家当。
阿肆看着手里的钱币,双手放在胸前,一脸警惕,“我们可是卖艺不卖身。”
“想什么呢。”许知笙有些无奈地笑了笑,“这些钱给你,我算是把你们的招牌给打烂了,这些当作赔罪。”
“我不能收。”
阿肆连忙拒绝,可还是被许知笙塞了回去,“以后施楠姑娘怕是很难接客,这些多多少少可以弥补你们的吃穿用度。”
“这也不行,就像我刚刚说的我们是卖艺不卖身,所以我相信我们可以靠琴艺养活自己。”
“你还真是固执啊。”
可是这世上还有太多的艰难险阻,并不是每个人都像眼前人一样单纯。
看着眼前的阿肆,许知笙更加明白,她必须让阿肆收下这笔钱。
既然不吃软,那就来硬的吧。
当真要来硬的,许知笙又有点不忍心,干脆把钱袋一放,直接从窗外逃出,在窗外跟阿肆告别,“我走了,阿肆。”
“等等。”阿肆叫住了她,扭扭捏捏吐出谢谢你三个字,又递给她一瓶药。
“不用谢,是我才要谢谢你们。”看着手里的药,想起脸上的东西,许知笙心头一暖揉揉阿肆的头,“不用担心,这是一种妆容,我画的。”
“哦,那你要小心啊。”
“嗯。”
跟阿肆告别完,许知笙飞上屋檐,却没想到竟然有人在这里守株待兔。
“太子殿下有请。”怕许知笙做出不必要的举动,阿恒补充道:“您的朋友正在太子殿下那做客。”
“你!”听出对方的题外话,许知笙得知夏真在祁焱的手里,于是紧紧抓住阿恒的衣领,但阿恒没有反抗,任由许知笙抓着。
过了片刻,许知笙松开手,冷冷道:“带路。”
“是。”
太子府还是和之前一样没有什么变化,穿过一个个地方,阿恒把许知笙带到一个房间门口,他并没有要进去的打算,只说了一声请,让许知笙孤身前往。
也不知道祁焱搞什么名堂,许知笙默默地想,慢慢走进房间,只看到祁焱一个人,却没有夏真半点影子,她皱皱眉,有些烦躁,“我同伴呢?”
见到来人跟施楠长得有些相似,不是他上次见过的女子,祁焱神色淡了淡,“你放心,孤没把他怎么样。”
“那殿下可以放人了吗?”
“还不急。”祁焱缓缓起身,从桌子上拿出一本账本,“我只是很好奇你们为什么会把东西交给我?”
许知笙看着祁焱手里的那本,虽然她不知道账本长什么样,但应该就是夏真拿到的关于薛元绪和山匪勾结的罪证。
“因为你是太子。”
这是她们唯一的希望,而只有祁焱能帮助她们。
不料祁焱揽住许知笙的腰,使用他的美男子,一双桃花眼弯弯,他就不相信套不出她的话,“你确定是从不关心朝政的我?”
一双桃花眼弯弯,再加上嘴边深深的酒窝,换作其他女子,都会被眼前的男子迷得神魂颠倒,但很可惜的是,祁焱的美男计明显失败了,因为许知笙已经对他的相貌免疫了。
“色胚。”又一次被祁焱占便宜,许知笙低声咒骂,用手肘攻击祁焱的腰部,在祁焱松手的那一刻,与他保持一定的距离。
可这咒骂声还是入到祁焱的耳朵里,祁焱马上就确定来人是谁,想到是那个人,祁焱笑意更加明显,“许知笙。”
听到这个名字,许知笙身体一僵,怎么又被发现了?不过幸好不是在说周话。
“是我没错。”相比周话这个名字,许知笙干脆把这个名字认了下来, “既然东西送到,人也来了,该放我同伴了吧?”
“你怎么就知道我需要这东西?”
“你难道不需要?”许知笙反问道。
当初祁焱的父王就惨死在山匪的刀下,他的母后在得知这件事情后,郁郁寡欢,不久便撒手离祁焱而去。
依旧是太子府,全府一片凄凉,那个小男孩就坐在灵堂前,冷清的场景如今还倒映在许知笙的脑海里,所以,她很明白,不止夏真需要,祁焱同时也需要,而祁焱的身份来揭发薛元绪更为合适。
“你就不怕我和薛元绪是一类人?”祁焱眼里带着笑意,仿佛他早已经和薛元绪做完一笔交易。
“那你大可试试看。”许知笙严肃地看着他,“最好把你的狐狸尾巴藏好了。”
两个人四目相对,似乎是想从对方知道些什么事情,直到阿恒告诉祁焱外面的情况,他们才收回试探的视线。
“殿下,官兵在薛府找到账本的钱财。”
“好,我知道了。”祁焱走到许知笙身边,把一把小刀递给了她,“伤我。”
“什么?”许知笙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祁焱向前一步,那把刀就这么刺进祁焱的胸口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