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怡宁看着转身离开舞台,就像是已经要离开自己生活视线的湛父,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小时候将自己放在脖颈处,心甘情愿地为自己做大马骑的湛父的头顶上有了几根白发,就连那宽广的背影也显得有些蹒跚。
湛怡宁眼圈一红,忍不住出声唤道:“爸!”
湛父转过身来,笑着冲她摆了摆手,似是在鼓励湛怡宁要拥抱自己的新生活了,而他则是慢慢地退回到台下的人群中,任由甘宁轻轻地握住了自己的手。
总有一天,陪伴着你短短二十几年的父母,会渐渐地从你的生活中抽离,他们会将这个世界交到你自己的手中,以后的人生,是你的精彩灿烂。
他们的孩子终将长大,成为另一个家庭的参与者。
“请问湛怡宁小姐,你是否愿意嫁给你身边的这位谢里登·路先生,同他一生不离不弃,相携到老,白头一生?”
平易近人的牧师先生站在最前方,为这一对新人祝福道。
“我愿意。”
湛怡宁清楚的说出了这三个字,路永贞也几乎是同时迫不及待地也跟着说出来了这几个字,如此莽撞而又富有天性的路永贞,让湛怡宁不禁乐开了花。
繁琐而又盛大的婚礼终于结束,在结束了最后一个流程之后,湛怡宁便在曲晓莲的搀扶下,来到了化妆间,她需要将身上的婚纱换下,然后换上另一件大红色的敬酒服,虽然他们今天婚宴的客人并不是很多,但是几乎每一个都是他们的亲人、至交好友,今后也少不得要来往些,要搞好关系。
“哎呀,你们等我一下,我要回去拿下东西。”
换好了衣服,临了了要出门的时候,湛怡宁忽然叫住了曲晓莲,她抿了抿唇,说道。
“出来吧,”湛怡宁将门掩住,但是又并没有完全锁死,她对着窗帘说道,然后静静地等待着对方的现身,两分钟之后,见到那人还没有要出来的意图,干脆再次开口说道,“关涟,我知道你在那里,出来叭。”
湛怡宁能够明显的看到窗帘出的阴影僵硬了一下,然后才一脸苦笑又夹杂着几分悔意的出现在了湛怡宁的眼前。
那人素衣白衫,脸色有些惨淡,红气养人这句话真的不是虚的,仅仅是一个月不到的时间,关涟就从高高在上、万众瞩目的大明星变成了一个普通到不行的普通人,她褪去了一身的光环。
“果然是你。”
湛怡宁鉴于关涟之前有过几次不太好的印象,她的手一直就放在了门把手上边,打算一旦眼前的关涟有什么不对劲的情况,她立马高声呼救。
“对,没错,就是我,”关涟露出了一抹奇怪的笑容,一边说着,一边接近着湛怡宁,她说道,“怎么,湛怡宁,你没有想到我会突然出现在你的婚礼上吗?”
湛怡宁将门把手拧开了一半,冷声对着此刻看起来十分不对劲的关涟说道:“关涟,你怎么进来的我不追究,但是现在请你离开我都会婚礼现场,我想我并没有邀请你出席,你并不是我的客人。”
“怎么会呢,你看我手里可是有邀请函的。”
关涟从口袋中拿出了一张烫金封面的邀请函,封面确实是湛怡宁和路永贞婚礼邀请,只是在名字的那一栏,写的人名却根本不是关涟,而是另一个名字。
是关涟盗用了那人的邀请函。
“忘了告诉你,是你老公特意邀请我来的,他还说了,这次的婚礼由于是第一次办,所以有些草率了,下一次一定会给我一场比今天还要盛大几倍的婚礼来补偿我!”
关涟的语气愈发奇怪,仿佛今日的新娘子是她一般,令湛怡宁的眼眸里不禁多了几分警惕。
她将门把手彻底旋转开,就在她刚想要将门一把拉开,告知外边等候自己的曲晓莲“关涟在这”的消息的时候,关涟忽然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湛怡宁皱了皱眉头,不解地问道:“你笑什么,关涟?我现在要去外面找保镖来将你带走,你怎么还笑的出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关涟好不容易止住了笑声,她从一旁的小冰箱中,慢慢地拿出来了一瓶红酒,然后自顾自地倒进了高脚杯当中,这才好心地为疑惑的湛怡宁解惑地说道,“哪里来的保镖,你自己出去看一看吧,现在清醒着的,估计就只有我们两个人了。”
“什么?!”
湛怡宁的眸子里闪过了一丝不可置信,紧接着她夺门而出,就发现走廊里、大厅里所有人都已经陷入了沉沉的昏迷当中。
空气中难掩一股奇怪的气味,湛怡宁的瞳孔微缩,喃喃自语地说道道:“这是迷·药......”
关涟竟然将这种迷晕人的气体药物用在了这里,如此众多的宾客被她所迷晕,湛怡宁不敢想象这一切是关涟一个人可以做到的。
“没错,cleve
gi
l,这是我送给你的新婚礼物,你喜欢吗?”
贺彦从旋转楼梯上走了下来,关涟则是挽着他的手盈盈笑道。
该死的,这两个人怎么会搅和到一起去。湛怡宁的心里忽然冒出来了一个不好的念头。
糟了!
贺彦的面容有些阴郁,他难掩恨意地说道:“湛怡宁,你也有今天,将我的生活毁的一团糟,还想要幸福的过下去,我绝对不允许!”
湛怡宁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地任由贺彦冲着自己谩骂着,用无数肮脏的语言描绘着他对自己的恨意。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这一切都是因为你,你和穆慧云两个人惹出来的错误,凭什么你要原谅我?我用得着吗?”
湛怡宁“死到临头”还嘴硬地犟着说道。
“你们到底想怎么做?”
湛怡宁淡淡地站在原地,态度极为平淡地问道。
就像是此刻处于下风,位于一个弱者的身份的人并不是她一样。
关涟只以为是湛怡宁不见棺材不掉泪,她拍了拍手,很快就有两个人将一个一身黑衣的男子从不远处抬了过来。
湛怡宁的手微不可见地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