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安安去衙门没多大会儿,这店里又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敢问掌柜的在吗?”

    今天麻烦事不断,刘九娘看到人就心惊胆战,“这位先生,您……”

    “小可孙寒洲,特意来拜访掌柜的。”

    孙寒洲?

    刘九娘看着这面容清癯之人,“我们掌柜的刚去了衙门。”

    今天这是怎么了,一个两个都来找小顾。

    这又来了个麻烦。

    希望这人听到小顾去了衙门能知难而退才是。

    “衙门?掌柜她怎么了?”是否会牵连到家人?

    孙寒洲面露急切,倒是让刘九娘有些懵了——

    这不是来找茬的?

    “就是去处理点事情。”

    孙寒洲松了口气,“那我去寻掌柜。”

    说完便转身离开倒是让刘九娘一阵惊奇,“这都什么人。”

    又都什么事呀。

    看不懂。

    孙寒洲也只比顾安安慢了几步而已,瞧到早些时候去自家茅舍的年轻女子,他连忙打招呼。

    顾安安闻言连忙嘘了一声要他噤声。

    “哦哦哦,我知道了。”不过为什么不让他说话?

    原来顾安安只比江永山慢一点到了衙门这里,看到江永山喜滋滋的进去,她反应过来这人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倒好,正高兴的时候劈头盖脸一盆冷水。

    偏生这节骨眼上,那孙进士过了来。

    顾安安也顾不得打招呼,只是往里看。

    只见江永山脚步轻快的往大堂去,“大人,那顾安安虽然之前是我们江家的媳妇,不过她不敬婆母不友爱兄弟,早就被我兄弟给休了。望大人明鉴。”

    他看到了跪在那里的李老三,这也是个蠢货。

    回头顾安安的铺子到手,他怎么可能与这蠢货合作?

    自己是衙门里的人,官字两张口,还怕他不成?

    县太爷听到这话冷冷一笑,“这么说,那顾掌柜与你毫无关系。”

    江永山一脸笃定,“这是自然。”

    “那你为何指使这李老三构陷顾掌柜?”

    这让江永山一愣,脸上露出几许慌张,“大人何来此言?她顾安安的店铺不干净吃出蝎子来,怎么还能赖到我头上?”

    县太爷听到这话笑声更冷,“是吗?”

    “正,正是。”

    “顾安安,你有什么话说?”

    江永山连忙回头,只见顾安安迈步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身材挺拔的年轻男人,他心中更是慌乱。

    难道交代李老三的事情没办好?

    “大人,能否容我问他几句话?”

    县太爷点头应允,他这衙门清冷许久,难得有些热闹,他也乐意先当个吃瓜群众。

    “江永山你刚才说,我那顾记的饭菜不干净有蝎子,你怎么知道?”

    江永山听到这话愣了下,“你,你那事情闹得沸沸扬扬,大家都知道呀。”

    “是吗?”顾安安笑了起来,“刚发生的事情还不到一盏茶的工夫,就传到你家里去了?”

    江永山脖子一梗,“对,怎么着吧?”

    “大人,我作证,这个男人一直在家中,并没有谁跟他说顾安安店里出事这事。”

    江大嫂忽然间到来让江永山勃然色变,“你想做什么?”

    他的愤怒让江大嫂冷笑起来,“我只是来说句话而已,你欺上瞒下真以为没人能治得了你吗?”

    听到这话,江永山当即扬手要教训自家婆娘。

    只是这一巴掌并没有声响,陈渊抓住了他的手,分筋错骨将人收拾了一通。

    “以为这是在你家里吗?”

    他是最重视纪律的人,在衙门里自然得有点规矩。

    江永山脸色惨白,豆大的汗珠都滴落下来。

    逃过一劫的江大嫂脸上有微微的心疼,但很快就消失无踪了。

    心疼江永山?谁心疼自己呢。

    她现在不会把希望寄托在男人身上,也不觉得顾安安能帮自己。

    只是把江永山弄死,她和巧巧就有了活路。

    不然真要把巧巧给人当小妾吗?

    她教养大的闺女,怎么舍得?

    下面一阵闹腾,县太爷看不下去,“肃静。”

    顾安安致意,这才又继续说道:“大人,看来江永山是在撒谎,他怎么就未卜先知知道我店里发生的事情呢?除非这人是幕后黑手。”

    县太爷又不傻,当然知道这到底怎么一回事。

    “江永山,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男人手腕那里一阵阵痛意传来,他想撕烂顾安安的嘴,只是一只手垂在那里不能动弹,哪来的这机会?

    “大人,就是江永山买通的我,我没说谎,他说了事成之后要跟我平分顾掌柜的店铺,我俩合伙做生意。”

    李老三背后捅刀子,他被江永山害苦了,日后还怎么去吃那口好吃的?

    别说背刺江永山,要是手里有刀子,他恨不得真的捅出去。

    他可真是恨死了这人。

    案情十分分明。

    县太爷看了眼跪倒在地上的人,“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江永山没想到自己竟然找了个脓包合作,他脸上神色不怎么好看,“大人,能不能后堂说话?”

    他还有机会。

    最后的一线生机。

    只是这话换来的是县太爷那惊堂木拍下,“大胆,公堂之上难道还说不清?”

    真以为这是平日里关起衙门的大门随便闲聊?

    只不过这种事情往重里判却也没什么可能,毕竟只是一场构陷,没有真正的谋财害命。

    县太爷想了想,“夺江永山安平县县衙差役身份,另杖责五十大板。”

    这五十大板不算少,江永山脸色神色不太好看。

    他现在没了差役的身份,只怕是往日的酒肉朋友也不见得能手下留情。

    还没等他想出法子来,只见顾安安和上前的差役说话。

    江永山见状连连开口,“大人,大人,这毒妇想要害我。”

    县太爷正要离开,听到这话不过是瞥了一眼,转身去了后堂。

    没什么意思。

    不过就是谋夺人财产而已,自己这一身才华应该去大理寺才对。

    刑部倒也不错,可惜自己没什么人脉,注定只能在这安平县城当个小小的芝麻官。

    县太爷心中无限唏嘘,离开大堂就听到了那结结实实的板子声。

    师爷跟随在身后,“大人,您不觉得那顾掌柜身后的年轻人有些面善吗?”

    “面善,本官也很面善呢。”

    师爷苦笑,“我是说大人您不觉得这人长得像谁吗?”

    “像谁?不过你还别说,看着是挺眼熟的,忘了在哪里见到过。”

    师爷笑容越发苦涩,这安平县内平日里没什么大事,以至于他们的一方父母官就什么都不管不问。

    “您不觉得和陈知州有点像吗?”

    “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