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倒是极为相像。
之前刚拿到那锦瑟琴时,她不是还从中找到了那小画册,看到与江明珠一个模子看出来的诸多小像吗?
不过江永安说过,十二年前锦瑟公主跳下城楼以身殉国。
珠儿的年龄对不上。
不可能有关系的。
顾安安心中又是安定下来,自己怎么胡思乱想了呢。
她点了点头,“是有些不合适,看来被革去功名倒不是冤枉了他,我们走吧。”
不管孙寒洲为什么被革去功名,顾安安都要打消早前的念头。
她可不想在身边放这么一个定时炸弹。
哪怕这人满腹经纶,那也不行。
这边两人刚离开,那孙寒洲家茅草屋的门又从里面推开,梦中神女消失不见,男人面带急色,“那两个人呢?”
平日里都以戏耍孙进士为乐的小孩子们这次倒是实诚,“走了。”
“走了?”孙寒洲听到这话大为震动,“怎么就走了呢,我刚才没看花眼,那就是她。”
他忽的上前一步,抓住那小孩子的胳膊,“她去哪里了?”
平日里孙寒洲总是一脸无奈的和这些孩子们讲道理,哪曾动过手?
如今这一下,倒是把小孩子们吓得够呛,“自,自然是回店里。”
“什么店?”他定是要去寻访神女。
“就,就那个最热闹的大街上的顾记食铺呀。”
“顾记食铺。”孙寒洲松开了那小孩子。
脱险的小朋友又编出顺口溜,“孙寒洲羞不羞,只喝酒来不吃粥,顾记食铺不知道,堂堂进士羞不羞。”
只不过这些都被关在了茅草屋外。
他要去见神女,得好生捯饬一番才是,怎么能这么毛毛躁躁的过去呢。
这可不成。
简直是唐突神女。
顾安安哪知道孙寒洲的心思?
寻人未果后,她吩咐江明珠回家中,自己则是去店里忙活。
刚过去就看到隔壁苏三娘的女红铺子在往外搬东西,“这是怎么了?”
苏三娘听到这话笑了起来,扭身进去却并没有多说什么。
倒是刘九娘一脸愁容,“听说她这铺子要改成别的用途。”
顾安安随口一问,“改做什么?”
刘九娘迟疑了下这才说道:“要做那种事情。”
“那种事情是哪种事情?”
刘九娘哪知道别看顾安安带着四个孩子,如今却还是黄花大闺女呢,压根就没往坏处想。
她压低了声音解释,“就是做皮肉生意。”
顾安安脸上神色绷不住了。
皮肉生意。
这可真是狠招。
这苏记女红铺要真的成了秦楼楚馆,第一个受罪的那就是顾安安这里。
她这不止是有男客,还有不少女客呢。
隔壁就是不正当营生,这还让女客怎么来?
顾安安脸上神色不虞,看着忧心忡忡的刘九娘安慰道:“没事,别担心,回头我想办法。”
刘九娘知道这不过是安慰自己的说辞,哪有什么好办法呢。
不过她也知道,整日里愁眉苦脸不是办法,且走一步看一步吧。
“对了小顾,刚才住在你家的那个小郎君带了个人来,瞧着长得一表人才,倒是有好几个人跟我打听这个公子是哪的人,怕不是想要给人说媒呢。“
顾安安听到这话笑了起来,“那是哪的人?”
“听着像是那个小郎君的兄长,长得不算特别像,我也没好意思打听。”
陈邶的兄长?
安州知州陈放道的长子陈渊如今是安陵三州兵马司的指挥使,怎么可能来安平这小小地界呢?
估摸着是陈邶结交的什么朋友吧。
顾安安随着刘九娘往里去,“不管什么人,来了就是客,好好招待就是。”
“我知道,他们点了几个特色菜,倒是还夸赞了句,连带着小五都拿了块碎银子。”
小五依旧在店里干活,只不过现在可不敢见钱眼开了。
收到那打赏,连忙交给了刘九娘——
钱烫手似的。
顾安安笑了笑,一进门就看到了坐在那里的青年。
虽然只是坐在那里,却也看得出青年长身玉立,剑眉星目十分俊朗。
手里捏着一小小酒盅,听着陈邶说什么,眼底透着浅浅的笑意。
大概是察觉到有人在打量,那眼眸疾如闪电一般投射过来。
顾安安面带笑容,颔首致意。
倒是陈邶扭过头来,看到顾安安时笑了起来,“咿顾姐姐你这么快就回来了呀,珠儿没跟你一块回来。”
“我让她回家了。”
“那我也回去,大哥刚给我带来了一个谱子,我去跟珠儿讨论下。”
话说完,人已经溜走了。
看的顾安安目瞪口呆,这孩子你跑的怎么这么快?
倒是陈渊早已经见怪不怪。
好歹现在是为了个谱子,早些时候都是为那些脂粉女服才让人怄火呢。
“阿邶这孩子随性了些,这段时间实在是麻烦顾掌柜了。”
顾安安实在拿不准对方身份,笑着答道:“倒也没有。”
陈渊看着眼前这年轻的女子,怎么也想不到母亲竟是把阿邶托付与她。
瞧着这位顾掌柜应该不到双十年华,还没自己大吧。
话不多,不过周身透着几分客气疏离。
陈渊开口道:“阿邶是我一母同胞的兄弟,只不过我常年在军中不免照拂不到,如今看到他这般变化,着实为他高兴。”
原来还真是陈家大公子。
顾安安觉得这位大公子似乎话里有话,她稍加思忖这才答道:“陈邶也十分敬重兄长,小将军请自便,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我先去忙。”
陈渊自然察觉到顾安安不愿与自己多说什么。
他伸手拦住了顾安安的去路,“我想与顾掌柜多说几句。”
顾安安:“……”
你这人不按套路出牌。
“坐。”
顾安安看着这个反客为主的人,“小将军想与我说些什么。”
“闲聊几句而已。”陈渊拿出信来,“阿邶与我写信,求助于我,这件事顾掌柜可知情?”
顾安安一时间愣在那里,好一会儿这才开口,“这件事我并不知晓。”
林子行既然出手帮忙,自然不会半途而废。
不过当时陈邶的确说要不要找人帮忙,顾安安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这个陈邶真是……
倒是好心,只不过他的兄长显然不是省油的灯,如今这般凶神恶煞模样,只怕是觉得是她撺掇的吧?
“我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