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连串的流程后,龚骏终于看到一袭盛装的魏家小姐在丫鬟的搀扶下,缓缓走上花轿。尽管披着盖头,但看到那婀娜的身姿后,他不禁嘴角一扬,内心已是火燎燎的了。
魏婕的美貌在金城负有盛名,他身为天之骄子,虽早就不止一次地尝过了欢愉滋味,但过往那些庸脂俗粉又怎能和魏家小姐相提并论?
“起轿——”
人群的簇拥下,龚骏领着规模巨大的亲队缓缓向城东龚府走去。此刻,震天的鞭炮声、礼乐声、欢呼声,他皆充耳不闻,心思早已飞到了那洞房之中……
酉时,忙碌了一天的龚府到了最紧张的时刻,宏伟的礼堂之内,一百二十余张圆桌已坐得满满当当,还有小半时辰,婚礼就将正式开始。
“亲家!”看见走入的魏家家主魏广,龚长辉急忙起身相迎。
“龚老爷,失礼之处还望海涵。”
“唉,魏兄这说的是什么话?要说失礼,也是我龚家才是。你我今后就是儿女亲家了,这么见外作何?”
“那是那是……都是一家人了……”
龚长辉将目光转向魏广身后的青年,点了点头道:“一峰啊,多日不见,修为又精进了,一定下了不少功夫吧?”
“在下天资太差,也只有勤修苦练一条路了。”许一峰抱拳道。他曾是凉州一带有名的游侠,后为魏广重金所聘,成了其贴身护卫。虽只有三十出头,但其在江湖中已小有声名。
“你太谦虚啦,将来都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龚长辉再次看向魏广,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魏兄你放心,长刀门谷振海算是我的后生,令郎的事就包在我身上了。”
魏广眼睛一亮,激动道:“龚老爷此言当真?”
“我龚长辉何时有过戏言?”
“在下替犬子拜谢龚老爷了!这番大恩,我魏家必倾力相报,届时,龚老爷切莫推却。”他连声道谢,高兴极了。
“一家人怎么还说两家话了,魏兄,堂上坐吧。”
“是是……”
短暂的等待后,上千宾客终于看到两位新人在人群的簇拥下,缓缓走入礼堂。龚长辉与魏广坐在正位之上,微笑着点头。
“大哥,看看骏少爷这排场,当年你成亲的时候,哪有这等场面啊……呵呵……”
闻言,龚瀚的脸很快沉了下去。他是龚长辉之兄,龚长阳的长子,文韬武略,一表人才,若龚长辉无后,他便是下任家主的不二之选。偏偏,龚骏的出现改变了一切。
“不过也是,人家一出生就注定是未来家主,我们几个哪能比呢?”坐在他身旁的则是龚家的另一位后辈,也是其堂弟,龚兴。
“都是龚家之人,说这些无谓之言有什么意思?”龚瀚斜了边上一眼,拿起酒杯急饮一口。
不料酒一入喉,他眉头不自觉地一皱……
“怎么啦?”龚兴耸肩笑道,“这可是藏在地底几十年的珍酿,平日我们哪里喝得到哦?哈哈,我看大哥你啊,是喝多了粗劣水酒,琼浆玉液反而不习惯了。”
“这酒的味道……有点怪……”
万千目光的注视下,两位新人完成了拜堂之礼,随着傧相的指引,二人向后堂走去。按照规矩,新娘会被送到新房等候,新郎则会去另一间房略作休整,之后便要去前堂敬酒,答谢来宾,待酒席散尽,方可入洞房,与新娘合卺。
不过,龚骏显然已经等不及了,刚换好衣服的他一把推开下人,直往新房走去。
屋门被重重推开,丫鬟们大惊失色。
“你们先出去!”
“公子,不可以……如今尚未到时辰,这样不合规矩……”
“本少爷就是规矩,马上滚出去!”
“公子……啊……”
龚骏提起几人脖子,将她们扔了出去。
看到红床之上的美人身子一缩,他缓步走近,在其身旁坐下。
“小姐莫惊,你我如今已是夫妻,我将来一定不会亏待你。”
见对方不语,他提高嗓音,继续道:“你放心,今后有我龚家在后面罩着,你魏家的生意必能更上一层楼,我两家联手,大衍境内谁不要敬畏三分?只要你尽心服侍我,将来我继承家主之位后,定让你成为这天底下最风光的女人!
他说罢良久,红帕之下才传出话音。
“公子这般心急,坏了规矩,传出去奴家还怎么做人啊……”
销魂的声音让龚骏一下烧了起来,起身便往对方身上扑……
“在下仰慕小姐久矣,实在等不及了……”
“公子且慢……”红袖之内伸出一只手掌,抵在了他胸口。
“公子非要这般,奴家也依你,可这礼数还是要有的,我的盖头还没揭呢……”
柔若无骨,滑如凝脂,指甲之上则是一种他从未见过的暗血色,惊艳之中又添几分鬼魅,龚骏看着眼前这只纤纤玉手,心跳急剧加快,一把将之握住,疯狂地啃咬起来……
感受着扑入口鼻的摄魂幽香,他体内气血奔涌到了极致。
“好好好……都依小姐,都依小姐……”
短暂发泄后,他勉强收敛欲 火,拿起喜秤,迫不及待地掀开了对方的盖头。
不料,红盖之下的这张脸却让他呆住了……
妖气四射的眸子,暗红骇人的双唇,如刀似剑的柳眉,尽管也是绝世姿颜,但眼前之人已是个年近四十的妇人,绝非二八芳龄的魏家小姐。
“咯咯咯……公子怎么了,方才还猴急猴急的,现在怎停下了?”
一阵鬼魅笑声将之惊醒,他惊起道:“你是谁?魏婕呢?”
“哼哼,公子好生善变,方才还在欺负奴家,此刻就翻脸不认人了,奴家的心好痛……”
“我再问一遍,你到底是什么人?速速交代,否则休怪本少爷不客气……”欲念退去,他还是有几分理智的,当下已暗暗运起真气。
“奴家哪里比不上那魏家小姐了?”床上女子也站起身来,幽怨道,“哼,她不就是仗着年轻吗,公子不知,这种小丫头最不会体贴人了,奴家就不一样……”
“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不等她说完,龚骏便抬手一掌,挥了过去。
怎料那女子轻轻一个转身,就叫他扑了个空。
她抬起手掌摆了摆,说道:“公子方才已经尝过奴家的滋味了,凭良心讲,不比那魏家小姐差吧?咯咯咯……”
龚骏刚想开口,却见对方如鬼魅一般飘到了自己眼前,随着熟悉的诡异幽香,他再次看到了那只柔荑玉手,只不过,此刻那指甲之上的颜色更深了,已分不清是红是黑。
“公子难道不想再尝尝吗?”
魅音落下,那五根手指之上的指甲竟突然伸出半尺之长,宛如五把尖刺,在火红的烛光之下映出森森寒光。
龚骏两眼暴睁,尚未反应过来时,胸口便传来一阵寒意,低头看去,不知何时,那只玉手已没入自己身体。
“呲……”那女子缓缓将手抽出,看着留下的五个血洞以及其内不停喷出的血柱,她舔了舔手掌。
“你到底是……”龚骏重重摔到地上,两眼惊恐未闭。
“呸!臭男人,真臭!”
一阵疾风掠过窗户,将屋中烛影吹得颤抖不止……
“龚公,恭喜恭喜,我先干为敬!”
“同喜同喜……”
礼堂之上,热火朝天,龚长辉看着起起坐坐的宾客,不由皱了皱眉。按照流程,此刻应到了新郎出来谢客的时辰。
他朝不远处的谢满招了招手。
“老爷。”
“你去看看骏儿怎么还没出来?”
“是。”
不料,他刚一转身,就看见龚骏轻飘飘地朝这边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