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太子府后,杨若冰不但担任了太子府的幕僚,每月单日参与真金幕僚团队的清谈,为真金团队出谋划策,还应真金要求担任了真金几个孩子的汉文老师,每月双日到太子府学堂,用一个时辰教授几个孩子汉文,真金共有三子二女,都只会简单的汉文,但在王室宗亲中已算优秀。都可以不用译官与杨若冰简单对话,其中,三子铁穆耳汉文最好,甚至可以读出简单的唐诗。杨若冰有心想教几个孩子一些四书五经,但太子妃一直在旁边,杨若冰只能按她的要求教授简单用语,并无机会传授其他。其余时间,杨若冰种植花草,弹琴赋诗,倒也乐哉。只是孤身一人,有些寂寥,她与真金单独相处的机会并不多,或者说几乎没有,她能感受到真金偶尔看她时的倾心目光,也能感受到他对感情的控制和压抑,她不明白这个压抑来自何方,太子妃看起来贤良淑德,安静温和,甚至主动要求真金多纳几个侧妃,但真金一次次的拒绝了太子妃的好意。

    倒是那木罕,时常来看杨若冰,杨若冰有时会借口推却,有时会接受,与那木罕喝茶清谈,或者花园漫步,她一方面想通过与那木罕的来往试探真金对自己的态度,一方面也想在自己能力范围内改善四皇子的执政思路,毕竟,四皇子今后即使不能登基大统,也会作为藩王统辖一方,若他能成为一个仁主,对所辖地区的百姓亦是天大的好事。

    这日,杨若冰从太子府学堂归来,见阳光大好,风和日丽,便将屋内的书籍拿出晾晒。刚将书籍摆放整齐,司晓便迎面进来。

    “先生!”司晓露出笑容,“这些杂事,让下人去做即可,何必亲自动手。”

    杨若冰温婉一笑,“太子尚且能亲手种植花草,若冰手足俱全,做这些又有何妨。不知司晓前来所为何事?”

    司晓道:“四皇子派人前来,想请先生去四皇子府指点其剑法诗书,不知先生何意?”

    “太子反应如何?”杨若冰问道。

    司晓道:“太子今日不在府中,当不知晓此事。”

    杨若冰思衬片刻后,微微一笑道“麻烦司晓为若冰备上马匹。”

    司晓道:“四皇子已派人前来,正在太子府外备马恭迎。”

    杨若冰点头,离开太子府,去往那木罕府邸。

    行至府邸,管家引路,杨若冰在府邸内一处庭院看到那木罕正挥动长剑,招式虽凶狠,却缺乏变化,且力量虚浮,但速度倒是尚可。

    “若冰姑娘来的这么快?”那木罕见杨若冰到来,打一剑花,收起长剑笑道:“本王想练完这趟剑便到门口亲自迎接,不想若冰姑娘已到,此次是本王失礼,若冰莫要责怪。”

    “四皇子言重了,听到四皇子召唤,若冰自当即刻前来。”杨若冰一笑,如春日桃花,面目映红。

    那木罕上前,“当日若冰救我,本王无时无刻不铭记在心,本王常想,若有姑娘的一半本领,当年也不会被叛军所困,今日特地请姑娘来,劳烦教我一招半式,遇敌有自保之力。”

    杨若冰道:“承蒙四皇子厚爱,民女不胜荣幸。”

    “若冰觉得本王应适合何等剑法?”那木罕shen.出手中长剑。

    杨若冰接住长剑,“若冰为女儿身,剑法偏向速与技。王爷身为男儿,自当一力降十会,强势镇压之。”

    那木罕点头,“若冰可愿为本王演示一番?”

    杨若冰道:“小女献丑了!”

    说罢。那木罕退后。杨若冰手中长剑挥动,身体右转,左脚向右脚前上一步,脚尖向前,屈膝踏实成弓步,右腿shen直变成箭步。同时,杨若冰右手持剑向下、向腹右侧抽撤,手腕向外转。再向前下立剁。

    一招泰山压顶发出,剑势凌人,那木罕大声叫好。

    杨若冰紧接上式不停,以左脚跟为轴,身体旋转,而后左脚踏实,身体重心落在左腿。右脚随之提起后撤,脚尖点地。杨若冰右手持剑势向里,抖腕旋转腕花。剑走一圈,剑尖向下。眼随剑走,身随剑动,正是一招青龙摆尾。

    杨若冰连出两式,都极为耗神,额头微微有香汗溢出。

    那木罕上前递茶,“若冰果真巾帼不让须眉,剑式凌厉,势大力沉。”

    杨若冰接过茶水,旋即摇头,“民女是女儿身,若是王爷施展,威力更盛。”

    那木罕接过长剑,一番教导下来,亦掌握其中精髓,那木罕再次道谢,邀杨若冰吃些糕点,歇息一番。

    杨若冰同意,两人坐在亭下,饮用糕点茶水。那木罕道:“本王不知若冰口味,因此多备了些,若冰尽管享用。”

    杨若冰道:“多谢王爷。”说罢,从怀中掏出一本书籍,书名《道德经》。

    “王爷邀若冰前来教导剑法诗书,今日便从道德经讲起。”杨若冰道。

    翻来第一页,其上写道: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那木罕微微一皱眉,开始饮用茶水糕点,一言不发。杨若冰观测其神情,依然坚持道:“道德经为老子所作,论述修身、治国、用兵、养生之道,而多以政治为旨归,乃所谓“内圣外王”之学,文意深奥,包涵广博,对王爷有深用。”

    那木罕漫不经心道:“道德经是千百年前的汉人之书,本王倒不以为然,我大元,从漠北一个小小部落,到如今一统江山,纵横四海,与道德二字有何关系?为今之道,唯有以力胜之,唯有刀枪剑戟才能获得天下拜服。如我大哥真金一般,说的好听是温和儒雅,实际便是懦弱不堪,若是先祖都和他一样,我们到现在还在漠北放马呢。真不明白父皇铁血男儿,征战四方,如何能看上他,我看父皇只是一时糊涂,沙场纵横才是父皇血液里流淌的本心,更是本王的本心。”

    “何为本心?”杨若冰问道。

    “父皇一生戎马,纵使年迈,仍意出战东瀛,爪哇,安南等地,意欲征服天下。大哥真金却两次三番,坚持反对,哪里像蒙人的铁骨铮铮!!!我们蒙人,一生戎马,百年争杀,天子一怒,血流成河,是为本心!”

    杨若冰微笑道,“王爷所言极是。但主战派并非人人都是好男儿,主和派也未必人人都是女人态。”

    那木罕疑惑,“若冰此话怎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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