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细微的动作早已落在逸晨的眼中,只是逸晨对人、对事向来淡漠,所以并没有多做理会。逸晨坐在一边,静静地等着丑姑吃完。
丑姑吃饭的速度虽然无法与途游相比,但也不慢。半盏茶的光景,饭菜就吃完了。吃饭的仪容、姿态可想而知。
丑姑的气色仿佛完全恢复了正常,她用棉袄的袖子抹了一下zui,笑道:“多谢恩公,多谢恩公。终于活过来了。”
逸晨起身收拾碗筷,然后到厨房继续清洗。
身在正厅的途游早已没了睡意,一语不发地望向面前的丑姑。
丑姑被途游看得浑身不自在,不耐烦地说道:“你丫没见过美女啊?”
途游扑哧一声笑了:“就你,还自称美女啊?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丑姑撅起小zui,很不乐意地说道:“秃驴,你怎么说话的!难不成你脸上的zuiba是粪门不成?”
途游刚想发作,但想想刚才那一脚,还是强压怒火问道:“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丑姑上下打量途游:“你丫是不是想女人,想疯了。见个美女就说在哪里见过。这种搭讪的手段是不是太老土了。”
途游的眼睛眯成了一线,随后不再出声。
等到逸晨收拾完东西,回到正厅。他看了看默然无语的途游与丑姑,轻声问道:“不知二位要去哪里啊?”
途游看了看丑姑,丑姑又看了看途游。
僵持了约一分钟,还是途游首先发话:“我要去宁远卫。”
逸晨轻轻点了点头,眼光落向丑姑。
丑姑突然眼圈发红,说道:“我本来是到关外投亲的。没想到亲人早已死于战乱。我身无分文,不知该如何是好。”
逸晨再次点了点头。他转身走到正厅靠左的立柜旁边,从身上拿出钥匙,打开锁头,然后从里面拿出一锭大银,约么有五两多重,随后再次将立柜锁好。
逸晨将银子放在丑姑身前的桌案上,轻声说道:“这是五两银子,虽说不多,也足够你回关内的路费银子。如今关外兵荒马乱的,你孤身一个丑姑,留在此地十分危险。不如明日就启程回去吧。”
丑姑眼见桌案上并不十分大的银锭,眼中光华一闪,便消失无踪。
丑姑“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两手抓住逸晨的ku腿,恸哭道:“多谢恩人,您就是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当世的活佛。敢问恩人,您叫什么名字?”
逸晨淡然一笑:“我叫逸晨。”
吃罢饭,丑姑来到西屋,独自躺在木chuang上,两眼望着屋顶愣愣出神。丑姑的脑海中不时浮现那个简单的名字,口中竟然喃喃说出:“逸晨,逸晨?”
途游则独自一人来到东屋,这里除了一些宽大的躺箱,再没有别的东西。途游将躺箱拼好,然后躺在上面,心潮起伏,毫无睡意。
逸晨仍然右手支颐,靠在八仙桌案上闭目休息。
逸晨闭上眼睛不过片刻,门外再次响起轻轻的叩门声。
逸晨心绪不宁,本不想再次开门。但门外的叩门声时断时续,仿佛永远不会停歇。
逸晨站起身,拉开房门,抬头观瞧,不禁愣住了。
门外站立一个白衣男子,相貌清俊,身姿英tg,腰悬佩剑。
白衣男子见到逸晨,也不由得一愣。
二人对视大约半分钟,白衣男子这才拱手说道:“在下博怀,途径此地。因风雪太大,想在此讨扰一夜,不知兄台是否应允。”
逸晨点了点头,右手迎向屋内:“请!”
博怀感况?怎么把马拉到这里来了。”
逸晨也不看他,将马拉到东屋的一角。白马十分识趣,四条腿一屈,卧在了地上。
逸晨走出东屋,给白衣女子与博怀端过来两杯热水。
白衣女子与博怀各道了一声“谢谢”,然后坐在八仙桌的旁边,慢慢喝起了热水。
途游xiong中气愤难平,大步闯到正厅:“你到底什么意思!”
途游抬眼看到白衣女子,不由得声音陡然降低,最后一个字竟然连自己都有些听不见了。
白衣女子并没有丝毫吃惊的样子,两眼望向途游,平静如水。
博怀同样看向途游,脸上略带诧异。
西屋的丑姑一翻身,下了chuang,缓步走出西屋。
丑姑看了看白衣女子,又瞅了瞅途游,鼻子眼儿里哼了一声:“我说你这嗓门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小。原来是见到大美女了。”
途游也不争辩,只是捏呆呆看着白衣女子,不知所措。
博怀见到丑姑,也不禁吓了一跳。他与白衣女子走南闯北,可谓阅人无数。但似丑姑如此人间极品,还是头次遇到。
白衣女子眼光落在丑姑的脸上,神情还是那般古井无波。只是两只眼睛闪动出一丝光亮,便很快湮没在深深的黑潭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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