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暴雨了,”梁雪站在窗户前自言自语,几个男生与女生缩在这个五金店里。
自从上次暴雨发现了夏天他们早已人去楼空后,他们就止不住地咒骂。
咒骂夏天他们的冷血,甚至揣测封qiangjian杀死可怜的女生的便是他们。
没过几天,楼里一个人又失踪了。这次是个男的,余下的人便再也受不了,疯了似的跑出来,那个被奸杀的女孩的正义,还有那个失踪男生的性命,早早被他们抛在脑后。
谁要再敢说回去那个楼,相信其他人会骂死他的。
“我们该去哪里,梁雪,”另一个女生有着甜美的嗓音,但脸蛋却不敢让人恭维,此刻的她活像一只小母牛,黑亮的眼眸中充满恐惧。
我也不知道,梁雪暗暗想到,我们就像暴雨中的一粒小雨滴,被飓风裹挟着,唯一的去向便是死亡。
她手里抓着一把无法被人所见的匕首,说是匕首,反而更像短剑,不过只要它能杀人或者杀鬼,又有什么问题呢?“去地铁站,”她终于下定决心。“我们去河塔镇。”
当即有人表示反对,他自觉站口人流密度大的吓人,地铁站那里必然有密集的感染者,它们会毫不留情的把每一个尝试进入的人吞噬。
更多的人则觉得当下他们已然安全,食物也暂时无虞,何苦忍着暴雨的侵蚀连夜前行。
这n可都是学生,绝大多数都是在课堂上表现得像一个乖孩子似的好学生,这让梁雪苦恼。
最终,只有寥寥数人同意,不过这也足够了。
他们在黑夜中的雨幕中划开一道口子,然后沿着伤痕进入陌生的危险的世界。
他们在雨中快速奔行了不知多久。自从电力供应中断后,仿佛时间也跟着停了,很多人都无法确定他们在末日里过了多久。
不过,街旁的道路让他们熟悉,梁雪曾经常常乘坐地铁去光岗中学,她的家在附近,但
她恍惚间回到以往,她的父亲常年在外,负责中亚的公司项目,幼年时唯有母亲陪伴,再长大一些,母亲也不在,越有钱的人似乎越忙,这不公平。
她觉得足够的钱应该能让他们放下工作陪陪自己,想想自己宛如留守儿童那般等待着父母,她不知为何一些悲哀。
之后她没有去光岗中学,而是来到这里上高中,因为家并不让她眷恋,而如今父亲则在中亚了无音讯,母亲在外地也是如此。
之后,她差一点被绑架,父母只是通过视频安慰她。
她的心越来越冷,越来越硬,也笑的越来越甜,她觉得,也许这样也不错。
“我们到了”她看到熟悉的招牌上写着的站口名字,看到标志性的通讯新缘公司的大楼,高高耸立着,巨大的标志悬在楼顶。
这个公司本是赫赫有名的通讯公司,5g引领者之一,如今,它终于察觉到到做房地产其实更加有利可图,于是在天海省也建立了子公司,它耗资千亿,圈地无数,终于也野心勃勃地宣誓着进入这个时代最有钱途的行业。
“到了,”这让其他人心头一震,他们开始恢复动力,漫长的路程消失了,眼前的是家,食物,水还有光,他们满怀希冀的想着,是终点。
车站平静得吓人,几个学生小心翼翼,他们跨越台阶,看着两旁的灯光忽明忽暗,有些rou跳,他们觉得自己似乎进入到另一个更加可怖的地方。
梁雪紧紧抓着匕首,迈开步子,她明白,没有绝对安全的地方。
有尸体,梁雪吓了一跳,不过她还是鼓起勇气,锋利的切口,这让她想到夏天,还有那把剑,两者皆让她印象深刻。
也许是别人,她不该如此乐观,那个女孩也一定以为安全了,结果一个人去厕所,然后被自己人给奸杀。
这里也有可能是别人做的。
“梁雪,喝个饮料,”一个男生殷勤地从背包里掏出饮料,这个长相普通,为人还算开朗,成绩一般,但她清楚他喜欢自己。
他悄悄看着自己的眼神自己太熟悉了,多少人都如此。
说起来自从追求自己的两位被称为校草的男生死了,并且那个辽亮也死掉之后,他便开始表现的殷勤。
“谢谢。”梁雪甜甜的拒绝,她拿出自己的饮料,满怀歉意。
仿佛不喝他的水是自己天大的过错,这让这位男生很受用,“梁雪,”他嗫嚅着说道,“如果需要,我的水都可以给你喝,”他看起来满是红臊。
梁雪随即表示感谢,看起来优雅得体。
我应该喝他的水,这样我就可以少喝一点我的水,并且还表示得与他很xi吮的样子,到关键时候也许才可以利用他救自己一命,她明白这样做才最好。
不过,她总是想到夏天,这让她叹气
她希望自己变得聪明,残酷无情,自私自利且fengqg万种,这样就不会受到伤害,才有可能借助男人活下去,她知晓自己只不过是一个身体娇弱的女生而已。
真是愚蠢,她自嘲道。
走过候车站台,那停滞的动车里蠕动的丧尸让她心脏都差点跳到嗓子口,好恶心,她咽了下口水,知晓自己不能表现的软弱。坚强才能让某些心怀不轨的男人犹豫。
她无法确定那个奸杀女同学的男生是否还在这里,是否是这个老实憨厚的学生,还是那个尖耳猴腮的学生,亦或是那个看起来很严肃的男生,还是那个有女朋友陪着的爱耍帅的男生。
还是他留在那个五金店里,等着图谋下一位受害者。
“有人来了”声音自黑暗的隧道传开,有些厚重,但更多透漏着的是冷意。
一个男生站前,“哪个人在那里装神弄鬼,别鬼鬼祟祟,”他厉声大喝,却巨细无遗地展露出自己的恐惧。
“你老爹没叫你不要在陌生人面前大呼大喝嘛,”另一个声音y测测得,好像一个电锯锯在石头上。
“依我看,是一个有爹生没爹养的杂种,”黑暗的最角落里还有人。
他们的声音冷得让人发寒,但他们的话却能点燃每个人的怒火。
“抱歉,”所有学生都惊了一下,居然还有人,他们隐约看到藏在黑暗中的那个,最强壮的一个男人,二米多高,体型大的让人发堵,他每走一步都让人心跳慢了一拍。
“他们刚刚经历了一场灾难,”他说道,“太过残酷,以至于他们的情绪很不稳定,”他再次道歉。
“情绪不好就可以这样辱骂别人的家人了嘛,”一位女生站出来斥责到,她是一位来自有钱人家的小姐,长得还算娇俏,家境丰裕,自然让她有些骄纵。
呃,梁雪其实有时候也不懂她为何如此自信,自己论学习,论长相,论家世都远胜于她,但是唯有脾气那是自愧不如。
而这位女生显然正义感发作了,因为那个被指着鼻子骂的人是她的男朋友。
这次她之所以肯冒险来这个火车站,自然是为了咳咳,爱情。
梁雪此刻唯一寄希望的是对面的那位看起来还有良知的队长能压制住他的同伴的狂暴。
“小姐,我代表我的伙伴郑重向你的朋友道歉,”壮汉再次强调,“他们不久前失去了一切,情绪有些失控,”他强调。
帅气男孩有些胆小,他蠕动着zui皮,却透漏着软弱,那位暴躁小姐姐曾经让他用这张zui吻她下面,如今她觉得他的zui就像发烂的香肠。
没胆鬼,她不自觉的地骂了他一句,这让他恼怒。
这个自以为是正义的大小姐,以为自己不喜欢各方面都更胜一筹的梁雪而喜欢她是为了爱情,其实不过是为了性和钱罢了,但她的嚣张他已经忍耐了很久,如今她下面已经松了黑了,家里的钱也随着她那死鬼爹妈的死去而灰飞烟灭,他暗自盘算着分手的后果。
“队长,我们又没奸他又没杀他,凭什么给这个小鸡仔道歉,”其中一个埋怨道。
“算了,道个歉吧,这个地方的人,跟我们不一样,”队长轻轻呵斥道,“不要惹是生非,你忘了我们在盛夏岛的事情。”
“切,一堆生在青草堆里的小鸡仔,迟早会给他们尝尝什么是战争的滋味,”那个男人抱怨着离开了。
队长叹了口气,经历过几次大变,尤其是家园被毁灭以后,他们每个人都在变化,变得残酷血腥,也是。
失去了国家,失去了文明,失去了同伴,失去了土壤,失去了那个世界,他们怎么可能称得上是人类呢,不过是一n茹毛饮血的野兽罢了。
他们怎么可能会认同这里的人类为同类呢,这里的人有可能认同他们为人类吗……
最终队长道了歉,帅气男孩腼腆地接受了。事实上又怎么能不敢接受。
这几个人一身亮黑的盔甲,金属皮磨了一层又一层,在盔甲的关节处,残留的血块还紧紧镶嵌在里面,有几处甚至留下了触目惊心的凸痕,被不知什么东西砸进去的痕迹,这让她们不得不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几位,我们来自一个很偏僻的地方,”队长谨慎地询问道,“我想问一下,这里有什么地方有大量的人类嘛,我们的一些同伴可能也在这里”他的话语焉不详,让人不懂他想要表达什么,甚至他的口音也有点怪,不像是哪个地方的口音,反而更像是外国人讲中文的那种腔调。
“我们正打算前往一个由军队建立的营地,”梁雪如实相告,“据说那里已经有数万人,也许你的同伴也在那里。”
“要一起行动吗?”梁雪觉得他们看起来虽然凶悍,但无论如何也比丧尸强得多,至少不会一见面就想咬掉她的脸。
队长犹豫了良久,他和另外4个说是他的队友的男人反复用一种古怪的语言交流,那种语音太过奇怪,不像是国际通用的几种语言,也许是某种古老而偏远的某些地方的本土语言。
她不安地揣测着,这几个人分别叫尖牙,黑熊,洛尔斯,泡普还有一个叫做林的小男孩。
其中队长是那个名为黑熊的巨人,这几个人长相各异,如洛尔斯是一个让人jgyan的金发帅哥,有着蜷曲的长发,湛蓝的眼眸,细腻而整齐的睫毛,他的zui唇下抿,倔强得足以让人沉迷,好一个精致的骑士。
为何称他为骑士,只因那一身银光中泛着金白的盔甲让他变得勇武,那一袭长剑则让他变得锐利,菱角分明,英气逼人。
那个暴躁的千金大小姐在昏暗的灯光下看到他的第一眼就被他的美征服了。她认定他是一名伟大的骑士,至少是战士。
而我们的洛尔斯骑士则将目光聚集在梁雪身上,他能察觉到眼前的女孩,高傲,有教养,礼仪得体,她至少见多识广,家境富裕,否则一个尚未十八的少女不会表现的如此自信,更不会待自己与他人毫无二致。不过她笑起来甜的如最迷醉人心弦的蜜,但她的内在是骄傲且又内敛的,好一个傲然tg立的黑百合。
若在以往,在那个地方,他的领土,他一定会以家族的权势使她折服,因为征服这种桀骜的女孩太难,而等她成熟,也许她就不那么可爱了,且那个时候得到她的人也许容易,但休想得到她的心。
梁雪对这些自然并不在意,她借着昏暗的灯光打量着其他几人,其中尖牙人如其名,居然有一口像切割机一样的利齿,一排排列在一起,他的眼睛泛着绿光,嗜血而鲁莽。
而泡普则是一个光着头的男人,脸上有数道疤痕与灼痕,然而最可怕的地方是他的鼻子,他没有鼻子,只有两个窟窿钻在鼻上的平坦的烂rou中,如同被蚂蚁蛀蚀的巢穴,黑黢黢的。
这个男人是最危险的,也许黑熊比他强大,但他看起来更残忍,比尖牙还要恐怖,他的眼睛小而尖,耳朵也少了一块,他的眼神中充斥着与贪婪,他很狡诈。真正的披着人皮的凶残野兽。
梁雪暗暗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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