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何处?我怎瞧不到你?”卓玉凡这时方想起来问她此话。
“你若能见到我反倒奇怪了。”女子回道。
“这是何处,你总可以告诉我吧?”
“我的家中,也是我留给家族后人的锻筋洗髓静思悟道之地。”
“如此说来你对自己后人简直太厚待了,锻筋洗髓?我觉得应该是蜕皮熬汤。”
“随你怎么说,我懒得与你计较。”女子道。
“这水池之后是否还有比这更残忍的地方?”
“倒是还有几处。”
卓玉凡听罢忍不住暗暗叫惨,又问道:“我心中好奇,你的后人历经这一番锻筋洗髓静思悟道之后活下来的能有几人?”
女子回道:“我没有后人。”
“什么?没有后人?”卓玉凡当即惊叫起来。
女子道:“不错。”
卓玉凡真的想大骂她一番,可是心知此女子定然不凡,若将她惹恼了自己恐要倒霉,忍了忍张口问道:“前辈没有后人为何还要建造此处?”
“闲着无事可做。心里曾盼着说不准万年前那场大灾中有那么一个两个漏网之鱼存活下来,哪料到一个也没有盼来。”女子说着大哭起来,哭罢又道:“期间倒是误闯进了几个外人,我便叫他们试试我这锻筋洗髓,谁承想活下来的一个也没有。”
卓玉凡终于明白了此处凶险,自己此回恐要凶多吉少了。
女子又道:“能否过得去瞧你造化了。”
卓玉凡听她说完便没了动静,一人站在滚烫的水池中进退不得不由气得双手直拍水面,可又苦于没有办法往前行走,疼痛难忍之下觉得整个身子快要煮熟了。
既然水中走不得,只好另寻办法过去,可水池两旁地下及侧墙都是那可以将人烤熟的石头,人根本站不得也碰不得,瞅了一圈觉得无路可走不由得急得原地打转,忽然一个趔趄差些一头载进水中,用脚踩了踩感觉下面有东西,便猛吸口气闭眼蹲了下去用手细摸,竟然是个烫手的圆环,拽了两下感觉很牢固,便用双手使劲抓住猛往上提,那铁环连同一个锅盖大小的石盖子被拽了起来。
他起身瞅着手里的石盖不知是何物,却感觉自己被一股力量猛往下拉,还未来得及吸气便被拽了下去,大惊之下死死抓着铁环不放,觉着身子一沉似乎掉进了一个洞里,手上一震又停住了,滚烫的热水自头上缝隙呼呼往下流。他抓着铁环甩甩脸上的水往身子下面瞧,下面竟然是一个瞧不到底的大洞,洞表面全是那种红色石头,不由得心里一紧更加不敢松开铁环。
不知过了多久,见头上的水流已然停止,可他的双臂也麻木了,正在琢磨如果掉下去被煎熟了会是什么感觉时,那铁环连同石盖子被提了上去,脚刚踩到实地他便累的一屁股坐了下去,顿时感觉屁股被烤的生疼,又蹦了起来跑到水池对面直接躺下不动了。
“取巧耍赖,此回不作数。”女子道。
“错不在我,你又未曾言明不可取巧。”卓玉凡大口喘气说道。
“那也不行,待我注水重新走过。”女子道。
卓玉凡闻听蹭的坐了起来,叫道:“你注吧,注满后我再将铁环拉起来,瞧你咋办?”
女子似乎被他这话难住了,一时不再言语。
卓玉凡苦着脸说道:“我又未曾求你帮我锻筋洗髓,你怎如此计较?还请前辈继续回去静思悟道,只告诉我如何能出得去,我立时离开不再扰便是。”
“如何来的如何回去。”女子道。
卓玉凡一听惊叫道:“那地方如此之高水流又湍急,再加四处都有这种烂石头,我如何回得去?”
“想回去办法自然有……”
“在下进到山中是有要事,烦请告知出去的路径。”
“……便是完成接下的题目……”
女子说话竟如此chanrao,卓玉凡听罢气得差些跪下去,无奈点头道:“那我接下该如何做?”
女子微微叹气道:“方才那池水当真可惜了,你可知那水是从整座大山里汇聚而来的,其中饱含了山之精华,所谓锻筋洗髓便是要在其中浸泡一日一夜。”
卓玉凡听得一愣,忙问:“你不是要再注满一池叫我重新走过么?”
女子冷冷道:“方才骗你的,哪有如此容易?水注满所需岁月久远,那时恐你骨头都找不到了。”
“为何?”
“注满一池水需要两千年。”
卓玉凡听罢忍不住站起身子往那干涸的池中望了一眼,舔了舔zui唇暗呼可惜了,可又想到泡在其中那般滋味当真难以忍受,虽错过了锻筋洗髓的机会,毕竟逃脱了那番苦痛。
人生便是如此,得失之间倘若能够看淡而不纠结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女子又道:“莫再瞧了,回身往前,那边有几样东西需要你去品尝。”
卓玉凡也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未曾吃过东西,听她说有东西可以品尝,才想起肚子里早就空空如也。低头瞧地下有条宽不到一米的黑黝黝的路通往前面,一脚踏上去便往前行。
“不知前辈贵庚几何?”他边走边问道。
女子轻嗯了一声,回道:“具体倒也说不上,上万年总是有的。”
卓玉凡吓得脚步一顿,偷眼瞄了下左右,说道:“前辈莫开玩笑。”
女子声音懒懒道:“哪个愿意与你玩笑?若不是此处鲜有人来,我才懒得与你废这些话。”
“前辈为何不愿见人?”他又问道。
“我一直在你身旁,只是你瞧不见我罢了。”女子声音在他右方近处响起。
卓玉凡上下找了一番,忽笑道:“我师父说他当年见过一样东西当真神奇……”
“说这作甚?与我有关么?”女子问道。
卓玉凡道:“他说那是一种药草,抹在身上便可随身处之地不同而变换颜色。”
女子笑道:“你是说我此刻便抹了那样东西将自己隐藏了?”
卓玉凡笑笑未答话,待要迈步再行,右边脸上猛被人抽了一巴掌,疼得他当即捂脸叫起来。
“有何感觉?”女子问道。
“自然是疼。”他气得叫道。
“你能看得到我吗?”女子又问。
“即便看不到你也不能随便打人。”他捂着脸气道。
“那便继续走吧!”
他只好继续往前行,口中问道:“如此说来前辈果然没有rou身?”
女子道:“没了爱恨的身子就是一具行尸走rou,留着反倒是累赘。”
“前辈果真活了万年之久么?”他又问道。
“废话真多,看前面,那便是你要品尝之物。”女子不悦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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