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对门宿舍的人说你跟导师去调研了,我就放心了!要不真报警了!”
……
“什么时候回来?杨峻说很想你呢!”
……
“许自在,我也很想你,什么时候回来,给个信,老这么惦记着我都快疯了!”
“许自在,你现在哪里呢?想你!”
看着一条条留言,许自在内心最柔软的一部分开始融化。
原来,程子执一直都在她身边。怪不得严冰提醒她,“周围还有其他优秀的男生在注视你,甚至有些人喜欢你的心不比宁浩差,……”
怪不得黄霞说“一切让他自己去解决吧!你们的事我跟着瞎掺和什么呢?”
原来,他们都知道,只有自己不知道。
程子执正为许自在的事生气,为什么出去这么长时间都不通知他一声?难道,自己在她心里就一点都不重要吗?这么多年了,虽然他不说,难道她就感悟不到?她当真还不是普通的笨!他忿忿的想。
秘书战战兢兢的拿着文件站在门口,猜度着总经理的心情,她怕程子执再发脾气,这短短几天,她已经被骂过好几次,现在进去是不是又会踩到地雷?
还好,许自在的电话打的及时,“子执,我回来了!”她柔声说。
“你还知道回来?”他冲电话大吼,“知不知道这几天我都快急疯了!”
“哦!”许自在极其无辜的捂住耳朵,“我现在找你去当面请罪如何?”
“限你十分钟过来,否则我可动手揍人了!”他威胁她。
她只是笑,知道他是在关心她。
“许自在,我今天一定要说一件事,”看许自在安然的站在门口,程子执悬着心才落下来。他凝视她,一片真心就着满腔热血,任谁都能看的出来,他喜欢她,一个男人只有深爱着一个女人才会用这样坚定不移、满怀深情的眼神注视她,而且只注视她,因为他根本无法再看到其他人。
许自在也凝视他,“什么事让你这么大火气?”
“就是,就是我要表白那件事!”程子执的眼神里燃烧着爱意。
刹那间,许自在仿佛明白了,原来他说他喜欢的人、他暗恋的人一直都是她。
早在很久以前,她还没有爱上他的时候,他已经爱上她了!
“可是那对我并不重要了!”许自在觉得胸中的幸福溢的太满,如果再这样与她对视下去,她一定会流泪的,“我还有事!”抛下一句话,她匆忙离开。
“等等!”他挡在她面前,“可是对我很重要,不说明白,我怕我的正当权益永远没办法保证!”
艳阳高照
她走不掉,只能听他说。
“许自在,听好!我,爱的那个人,一直都是你!”他认真的说。
许自在已经听不到任何声音,她把头都埋进程子执的胸前,“是的,我都知道了!”她眼里溢出幸福的泪。
“我也爱你!”她在他耳边低喃。
他抱紧她,恨不得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她刚才说什么?他没有听错?
“再说一遍!”他闭着眼睛,怕一睁开会是一场梦。
“爱你!”她吻他的下巴。
她感觉他的眼角有晶莹的y体,“子执!”她唤他。
“我太高兴了!这是我这辈子听到的最动听的声音!许自在,你会不会笑一个会哭的男人?”程子执抱着她,在他的信念里,抱着她就等于拥有了全世界!
许自在把头深埋在他的怀里,感受着他剧烈的心跳!
从相识到相爱,他们走过20多年的漫长时光。在20多年的岁月里,她懵懂,排斥,他坚持,等待!他们走过了很多弯路,才彼此相知。这一路上,锻炼了他的毅力和勇气,考验了他对爱情的认真和执着,能够坚持走过来,不论结果如何,他都是胜利者。
绕过了20多年的青葱岁月,程子执终于找到了他的幸福:终是自在!
已是十月,香山遍山红叶,层林尽染!在香山别墅的屋子里正好可以看到漫山遍野的红,许自在没课,下午和程子执一起来消磨时光,她弹琴,他唱歌,他笑,“这样,是不是有点夫唱妇随的意思?”
“乱说!”许自在自顾弹她的琴,《秋日》,她喜欢的一首曲子,正适合现在的心情和季节。
他从背后环抱着她,这么温馨和浪漫的场景是他以前从不敢奢望的。
“让我起来!”他弄的她痒了。
“不!”他吻着她的唇,热烈的和她纠缠。
她站在窗边,眺望远处,说:“程子执,你相信爱情能永恒吗?”
他给她端杯热茶,摇头,“去它的永恒!我只相信真心和努力!再完美的爱情不去经营到最后也只是镜花水月,随着时间和岁月的流逝,了无痕迹!”
他拥住她,抚摩着她光滑的脸颊,“我会全力经营我们的爱情!相信我!”他坚定的说,似乎感染到他的决心,她点点头。
她从没有想过会以这样的方式与宁浩相遇。
导师带她参加一个联合国在中国举办的课题研讨会,导师是重要的项目负责人,她是她的助理。临行前,导师就说,“这个课题有英国的专家组参与。”许自在顿了一下,英国,好遥远的国度。她想到宁浩,他学物理,应该跟经济与文化无关吧!
中科院的大楼,总是远远的看到,并不巍峨,却很神圣。
许自在随导师进去,专家团都在门口签到。她们停下来和认识的人打招呼。
“自在!”她听到纷乱中有人喊她。
“自在!”声音加大,周围的其他人都不自觉的静下来。
她听到一个熟悉却陌生的声音,缓缓回过头,看到人群中的宁浩。
对望着,她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回应,脚下仿佛生了根,一动也不能动。
他依然干净、清朗。
他冲过来,站在她面前,可能因为激动,身体微微颤抖。
他拉起她的手,声音哽咽,“自在!”他伸开胳膊把她揽在胸前。
尽管他们的身体那么接近,但心却隔了很多年的距离。她轻轻推开他,“真没想到在这里遇见!”很久,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宁浩似乎感觉到她无形的拒绝,“回来之前给你发了邮件,也不知道你收到没有?本想今天开完会去找你的!”他的声音依然清脆、好听。
“哦”她轻声应着,心已经飞出去好远。
宁浩无措的站在她面前,感觉中间隔了万水千山,怎么才能挽回过去曾有过的美好?现在他有了这样的实力,却不知道命运给他安排了怎样的机缘?
西单旧日的建筑大部分都已重建,拆除的除了砖瓦,还有回忆。他们走在街头,他寻着她的手,牵过来,就象小时候他牵着她走过大院的草坪。
他的手依然温暖,而她已经不再对这温暖有丝毫的贪恋,因为不能确定什么时候,这样的温暖又会淡下去,最后寻不到踪迹。
他送她回学校,仍是熟悉的校园,却是不一样的心情。当时,对幸福和快乐的定义很单纯,所以他享有爱情。
他象以前那样吻她,甜蜜芳香的唇如今却感觉冰凉和枯涩。
“自在,我们之间还能回到以前吗?”他惶恐的问。
她摇头,想给他一个潇洒的笑,却发现无论怎么努力都笑不出来,她低喃:“为什么要回来?”
她背对他,轻声说:“爱情经不起等待,也经不起考验,既然错过了就是一辈子。”
听到她决绝的声音,他顿感凄凉,内心的惶恐和哀伤绞成一团,绞的心脏也跟着疼。
“可是,我不想错过!”宁浩痛苦的看着她。
“如果真的顾念我,就不会等到今天!”许自在淡淡的叙述,仿佛往日经历的忧伤从来没有存在过,或者她早已经遗忘。
“我也有不得已的苦衷!”宁浩锁紧眉头。
“我了解!所以我放弃!”
“自在!”
“再见了,宁浩!”她转身上楼,留给他一个凄美的背影。
而他则伫立在原地,仿佛忘了时间,空间!
研讨会开了一周,每天都看到宁浩,几日来他迅速憔悴,连导师都说,“英国专家团的那个小伙子刚来时好象没那么瘦呢?”
她只是轻笑,说:“可能是水土不服!”
程子执来接她,见她一脸凝重,问:“遇到什么难题了?”
她沉默着。
“说话啊!”他急了。
“说什么?”她靠在车后坐上,表情凝重,眼神悠远。
“不想说算了!”他也不再说话,只顾开车。
许自在看着程子执的背影,有时候真是没天理,一个人怎么可以连背影都能散发着高贵?老天似乎太偏心,把所有的幸运都给了他。
爱上他太容易,同时忘记宁浩又太难,未来还有很多路要走,谁都不知道以后会在哪里重缝。
开完研讨会,宁浩要随团回英国。
没回国之前,还总抱着几分侥幸,认为许自在还会在原地等他。这次回来,却彻底死心了。虽然她还在原地,但已经不再等他了。
失落,心灰意冷,他终于知道,为了将来,他失去了过去和现在。
他麻木的跟着人流在关口等待。
程子执的出现让宁浩愕然,“真巧!”他说。
“我专门在这里等你!”程子执坦然的说。
“你走的那年,我陪她过来送你!”
“其实,不是因为你,我最后也会失去她。”他早知道会有今天的结果,只是一味的自欺欺人,不愿意去想那样残酷的结局。
“就算你不走,输的也不一定是我!”程子执看着远处跑道上起飞的飞机,“因为我爱她的心从来不比你少!”
“照顾好她!”宁浩留下最后一句话,转身离去,或许他再也不会回来。
清晨,暖暖的风扶过窗帘,钻进屋子,许自在听到鸟叫。
打开门,看到程子执正拎着鸟笼子站在门口,“韵执刚打电话来,说让把这两只金丝雀送给你!”
“为什么要给我?”
“她说只信任你当她大嫂!”
“无聊!”她白他一眼。
某天他搬家,她帮他收拾东西,打开书桌最里面的抽屉,吓得一下子扑到他怀里,“有鬼!”她大叫。
他拿出那个恐怖的兽皮面具,“只是一个面具啊!”他戴起来,“看看,很帅吧?”
她藏在他怀中,偷偷看一眼,再看一眼,怎么有些眼熟呢?原来,他一直保存着她送的礼物。
再整理那个抽屉,翻出来他画的素描。
“什么时候给我画的素描?”她举着问。
“忘记了!好象很早以前。”其实,画这幅素描的时候,他已经爱上她了,“别弄坏了,那是我的初恋,以后要给儿子看的!”
“好丑,重新画张漂亮的!”她腻着他。
“好!”现在她说什么他都同意,没办法,谁让他要准备向人家求婚呢!
某天,他骑自行车带她穿过校园,她在车后座靠着他的背,说,“不知道你也会骑车啊!”她挠他的痒处,“当初,我学骑车的时候有人老是嘲笑我呢!”
他说:“你那不是笨吗?”
“别闹,小心摔了!”他喊。
车停下来,她继续给他瘙痒。
“好,好!我错了!”他回头,笑着偷吻他的唇,“那时候笑你,不就是想让你求我教你骑车吗?”
“求你?”她使劲戳他的背一下,“想的美啊!”
某天,她心血来潮,吵着叫厨师教她做蛋糕!
忙了大半天,把厨房折腾的一片狼籍,浑身沾满了面粉,出来的时候,程子执笑的前仰后合,说:“许自在,你真行,怎么没把自己当蛋糕烤了?”
“哎!”她一个劲的哀叹。
最后走到程子执跟前,轻吻了一下他光洁的额头,“可怜的孩子,过生日没蛋糕吃,你居然还笑的这么开心?”
又某天,午后的微风轻柔的抚过大地,她坐在院子里的秋千上,荡啊荡!
小花圃里的玫瑰开的正好,发出一股醉人的清香,她闭着眼睛,感觉睡意袭来,身后,有人轻轻晃动着绳索,轻声哼着那首《童年》的老歌。
半睡半醒之间,她喃喃的说,“子执,我们结婚吧!”
一个盛大而隆重的婚礼,他等了20多年。
从第一次见到她到现在,他的爱情已经圆满!
终是自在!
夫复何求?
写给所有的朋友
自在篇终于完结了,小可松了一口气。
这篇文从06年4月构思,5月动笔写,到现在已经1年零6个月了。写的过程中,有过懈怠,也曾经想放弃,可是在朋友们的支持和鼓励下,最终还是坚持下来了。
客套话就不跟大家说了,总之一句话,为了回报朋友们的关爱,小可一定更努力的写,写更好的故事,写更优秀的文字!
有的朋友问,故事中的程子执、许自在和宁浩和他们的故事都是真的吗?小可如实回答:其实,他们真的存在,而且就在你我身边,他们或许就是你,就是我,就是她!
有人问,为什么要把童年的程子执塑造的那么可恶?小可笑,因为他小时候真的那样,只是后来长大了才慢慢改变,变成可爱的大男孩,变成成熟的王子。
有人替宁浩叫屈,这么好的男孩,为什么却得不到幸福?其实,大家不用担心,一花一世界,一木一菩提,宁浩自有他的故事,而且后来更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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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填《晚风》的坑!
一个很虐的故事,还有些雷。
不喜欢的朋友可以绕道!
别骂小可啊,小可的神经很脆弱,又很敏感,最怕大家不喜欢!
ps:感谢大家捉虫,记得提醒小可!
《诺(《终是自在》番外)》人间小可
作者:里的其他人物,大家注意看了会发现这些人滴,都是好孩子。以后有时间会试着写成长篇。
搜索关键字:主角:陈诺┃配角:┃其它:
文章基本信息文章类型:言情-现代都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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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苍凉
人生是一个圆,不知道何时,茫然的人们又从终点回到了。
轻柔的音乐、昏暗的灯光,香浓的咖啡,一切在惟美的浪漫中倾透出莫名的颓废。
他坐在我对面,颀长的身体斜靠在沙发上,点一支烟,任烟雾将两个人缭绕。
轻晃着手里的卡布基诺,只为看杯子里掀起的小小旋涡,咖啡与牛奶的香味顿时四溢,我微合着眼,贪婪的吸一口气。
不用抬头,也知道他在观察我。不抬头,不是害怕他锐利的目光将我吞噬,而是害怕我眼中仇恨的利刃将他凌迟,而他死,我终究舍不得。
将视线放到窗外,已是深夜,
萧瑟的寒风卷起地上的落叶,在路灯下飞旋,凄凉而哀伤。路上偶尔有车驰过,载着不尽的萧索,驶向这个城市的灯火阑珊。
我们座位不远处,一对情侣携着手离开,女的突然回过头,给我对面的男士惊艳的一瞥,“天啊!唐宇。”她甩开男友的手,夸张的捂住胸口,仿佛不这么做心会跳出来一般。
他很客气的说了句“你好!我们在哪里见过吗?”
女孩很兴奋,喋喋不休的说起他们曾经有过的相遇,他浅笑,一句“我都忘了!”让女孩顿时兴味索然。女孩跟男友离开了咖啡厅,看着他们的背影,我似乎看到一颗晶莹的心掉在这乌黑的大理石地板上,摔得粉碎。
他还在盯着我,慢慢吐着烟雾,想用性感的身材和英俊的面孔迷惑我。而我早已不是多年前那个青涩小,看惯了风花雪月,纸醉金迷,熟记“男人没一个好东西”的至理名言,我已不再轻易被他吸引。
“回去吧!”我把已经凉了咖啡放到一边,不肯再碰一下。
两个人都性格倔强,既然说了分手,谁也不会再回头。
手机铃声大做,是卓云,我掩去面上冰冷的表情,换上一副虚伪的柔和,“在路上遇见朋友,一起喝杯咖啡。”不知道为什么要解释,只是想让对面的人明白,我与他的一切都成为了过往,无须彼此介怀。“不用,我开车了,马上回去。”
挂断电话,与他说beybey,就象在法国的凯旋门下两个人分手时他与我说的再见一样决绝。
只有我知道,这个男人,曾经有过怎样的骄傲?
就这样擦身而过,不再回忆,也没有怅惘。
初冬,寒霜初降。冷,透彻心扉。
卓云给我开门,看我瑟缩成一团,抱怨我穿的太少,有时候,他比我妈更象我妈。
想起我妈,不禁鼻子发酸,或许今后再没有人象她那么慈爱的叫我诺诺了。卓云抱着毛毯出来,看我神色不对,问“是不是不舒服?感冒了?”
我摇头,笑笑,把泪掩藏起来。我对自己说:“陈诺,你不能哭!”
卓云凌厉的看着我,仿佛要看穿我。
“我去洗澡!”逃开卓云的注视,泡在光洁的浴缸里昏昏欲睡。
水由温转凉,感觉身体的每个毛孔都在拒绝这寒气的入侵,可是终究抵挡不住,或者根本不愿意抵挡。意识已经渐渐涣散。
我希望永远这么沉睡下去,不再醒来,那将会是一个最完美的结局!
清晨的阳光刺的眼睛直痛,金色的光芒穿透睫毛,进入瞳孔,我忙将眼睛闭上。
“醒了?”卓云强睁着一双布满血丝的眼,望着我,他的样子好象整晚没睡。
再次睁开眼,已经适应了一室阳光。
“这是哪里?”
“医院,你着凉了,发高烧。”卓云审视着我。
我不说话。
他不好再问,穿起外套,说:“我去公司,一会回来接你,好好休息!”
一次着凉发烧不能永远赖在医院,终究要回家的,
而,我,已没有家!
认识卓云纯属偶然。
从法国回来,发现偌大一个家只剩我一个人,死的死,走的走。
拉着一个空的行李箱在街头徘徊,不知何去何从?
死,不是没想过,可是,就算死了,又有谁会为我悲伤?
一个人在昏黄的路灯下哭泣,泪水晕开了脸上的彩妆,活象个女鬼在夜半索魂。几个晚归夜行的花心男人过来搭讪,都被吓退。
卓云是胆子最大的人,他看了我一会,没有问我为什么一个人在此哭的如此伤心,只是递给我一方半旧的手帕,说:“擦干净你的脸!”
我认定这个男人与众不同,看样子,他是真的晚归,并不是特意来街头找一个廉价的妓女。
住进他的家,才知道这个男人并不是真的绅士。
满屋的凌乱,无处下脚,原来,他迫切的需要寻一名保姆。
这样何尝不好?
寄居在此,卓云一直待我很好。
我替他管家,请了保姆,我只负责扮演好女主人的角色,而他,一切都由着我。
卓云开着他那招摇的跑车直抵医院大厅门口,医院值班的保安不但不拦,反而频频致礼,这个男人有时候在气势上并不输给唐宇。
卓云帮我开了车门,礼貌而殷勤。
我冲他微笑,这个男人,如果你不认识他,一定认为他是个绅士。
车门的玻璃上,粘了一个荧彩唇印,只有在阳光下才能看清楚,谁留下的呢?我胡乱猜想,卓云是否也开始对外发展他的彩旗阵营了?不得不承认,他有的是实力!
用纸巾轻轻一拭,那印记顿时消失。
茫然看着车窗外的景色,在所有陌生的面孔闪过,视野中徒留最熟悉的那个,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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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尘如梦
“陈竞尧入狱,畏罪自杀;陈峥失踪。”他矗立在我面前,宣判了我父亲和哥哥的命运。
顿时,脑海中一片空白,许久才想起要哭。
“我妈呢?”她是无辜的,她甚至不知道她的丈夫和儿子在外边做些什么。
“这几天,医院会宣布她心脏病发,不治身亡。”他语气平和,神色坦然,仿佛一切都与他无关。
“为什么不杀了我?不怕我找你报仇?”我已绝望。
哈哈,他狂笑。“以为我不敢?”
这个世界上没有他不敢做的事情,我坚信!
“让我来法国就是为了对我的家人动手?”终于想通了事情的前因后果,我质问他。
不回答就代表了承认。
“谁是你的同谋?你父亲?你姐姐?还是都有?”
还是沉默。
“我要杀了他们,给我家人报仇!”我疯了似的往外跑,忘记了脚上没穿鞋。
“回来,你这疯女人!”他抱住我,让我无法动弹。
“想报仇,先杀了我!”一把乌黑的勃郎宁手枪扔到我面前。
枪,我并不陌生,小时候真刀真枪都随手拿来当玩具。他知道,我能百发百中,这把枪给了我,他与他的家人将无法也无处逃脱。
精致的小手枪对准他高贵的头颅,只要我一用力,这一切都将毁灭。
“开枪啊!”他闭起眼等我触动扳机。
我的手开始颤抖,心如死灰。“不,别我!”
泪,漫过眼,湮没了心!
枪响了,室内华丽的浴缸跟着碎裂,水淌了一地,几尾名贵的金鱼做了枪声的陪葬。
他居然面不改色,冷漠的看着我,“你办不到,认输吧!”
我跪在地毯上,嚎啕大哭。
“这就是政治,是另一个江湖!牺牲在所难免,因为弱r强食,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他蛊惑的声音在我耳边回响。
我懦弱,任他摆布。
绝食,并不是真的想恐吓他,只是吃不下。恶心,恨不得将心与肺都吐出来。
他终于知道了。
而我,终于做到了,杀不了他,却杀了他的孩子!
豁出去了,因为抱着必死的决心,大不了,同归于尽。
“我们分手,你走!”他决绝的说,两个人站在凯旋门下,就着落日的余辉各奔一方,从此再无瓜葛。
这个古老的建筑无摧其坚,千百年来,它见证了多少情感的零落?多我们这一对不多!
c
死灰复燃
相遇,发生的偶然。
一刹那目光的交汇,让两个人的脚步都迟疑。
“诺!”他唇动无声,我却听到如天籁的呼唤!他回来了。
在咖啡厅小坐,心里默念,唐宇,我该待你如何?然而不能把握的终将要放弃。
冷掉的咖啡,我不要喝。
从医院出来,坐在卓云的车上,向外望。目光停留在远处挺拔的身影上,离的很远,却能看到他笑,一个男人为什么能笑的倾国倾城?
心突然如被针刺到一般疼痛。
卓云停下车,问我“怎么了?是否回去再检查一遍。”
“不,只是饿了,胃在抗议!”我轻描淡写的说。
卓云笑了,猛一踩油门,“马上去吃饭!”
深夜,无眠。抱着枕头去找卓云。
“做噩梦?又来分享我的床?”卓云放下手中的书,为我掀起被子的一角。
柔软舒适的大床,有阳光的味道,我钻进被子,闭着眼睛说:“睡不着,我们聊天好吗?”
卓云拥着我,“有什么要跟我说吗?”
“恩,”我深吸一口气,“我遇见了——他!”
“遇见又怎么样?”卓云用他的下颌顶着我的头,轻柔的问。
“遇见又怎么样?”是啊,又怎么样呢?能怎么样呢?我自问。
卓云的床头灯亮了一夜,我却睡的塌实,有他在身边,一切都那么温馨、平静。
有时候很奇怪,卓云是个正常的男人,为什么对我没有丝毫的邪念?我们可以整晚睡在一张床上而不发生任何绮色事件。我曾经开玩笑的问:“你是同志?”他痞笑着否认,“你要不要试试看?”我顿时打住。
“那就是我魅力不够!”我善于自我批评和检讨。
卓云仔细端详着我,摇头:“你很漂亮,只是,我只要真心爱我的女人!”
哈哈,卓云,真佩服你说出如此豪言!
这个世界太狭小,到哪里都可能碰面。
住在卓云这里不是白住的,偶尔帮他应酬公司的外交事物。
临行前,卓云特别交代,今天的客户很重要,让我小心应对。
唇红眉黛,光洁的皮肤,无暇,双目灿若星子,柔顺丝滑的长发飘扬着天生丽质,我仍是个美丽的女人。一身简单大方的礼服,衬托得我华丽而高贵。可惜了,只是金玉其外!不过,外人哪里看得到一个美丽皮相内部的千疮百孔?应付旁的人,这些足够了!
当伸出白皙、细嫩的手时,我有一时恍惚,对方无名指上那枚普通的戒指发出刺眼的光。
顺着那手臂往上看,遇到一双笼着寒光的眼。
“又见面了!”他露出一个倾倒众生的笑,握着我的手,缓慢的送到唇边。
“啪!”一声脆响,我的手落在了他脸上,一切发生的太突然,连我自己都诧异。
他的随行人员赶紧上来隔开我,扭住我的手放到身后,都是训练有素的保镖。
“放开他!”他捂着半边脸平淡的说,好像刚才那一巴掌不是打在他脸上。
保镖不敢轻易放了我,怕我反手再给他一掌,正僵持着,他怒了,“放开她!”更平静的语气里酝酿着暴风雨。
我冷笑,甩开保镖的胳膊。我若要动手,凭他们这些三脚猫能挡得住?
原来卓云说的贵客就是他?
挥手送客,这时候,需要关起门来自己疗伤。
“再见!”他冷傲的声音不容抗拒,可我并不期待再见!
无法忘记,只能把记忆砍掉,如果记忆都砍不掉,那只能将自己杀死。如果能死而复生,那今世的记忆就不会再萦绕不去。
将自己杀死了千百遍,该忘记的都已忘记!
外面,起风了。
我裹紧风衣,奔跑着去取那辆属于我的minicooper,卓云奢侈,送我的生日礼物,成了我最喜爱的代步工具。
他伫立在车边,黑色的风衣衬的人也诡异,衣袂在风中飘舞,象魔鬼的爪牙在撕咬着人的灵魂。
我呓语“唐宇,为什么要回来?”
他勾着我的下颌,在我唇上印上他狂野的气息。
“陈诺,我遗失了你!”他的唇依然有火热的激情,他的怀抱依然让我意乱情迷。
该怎么办?面对他,我忘不了离开的亲人,每一个带血的灵魂都在提醒,“杀了他!”
面对他,我无法下决心结束。
狠狠的推开,“不!”破镜无法重圆,死灰不能复燃,既然一切已经过去,何不选择让往事随风?
d
午夜电影
卓云几日未归,回来的时候,零星的问起,我怎样对待了他的客人?
对不起了,卓云,你的客人我并未好好招待!
见我不语,卓云只是浅笑。
赤霞红酒,上了年份的,可遇不可求。
水晶高脚杯中那一片嫣红引诱着我,“尝一口,我自法国带回来就是想与你一起醉。”卓云惯坏了我。
醇香中微带苦涩,恰倒好处的甘甜,我和卓云慢慢啜饮,慢慢品味,没有语言,只用心交流。
烂醉如泥,却醉的清醒。
睡衣的扣子掉了两颗,胸前一片旖旎,我赶忙用手挡住。
“我做的!”卓云并无矫情,大方的承认。
“为什么?”他不是说只跟爱他的女人上床?
“只是想试试,跟一个不爱我的女人能不能发生点什么……”他并不看我,只是淡淡的说。
“结果?”我好奇的问。
他笑的干涩,“幸好,你醒的及时!”
我不知道该为他这个及时给予怎样的评价,幸好,这一切都发生的及时。
还是上次的咖啡厅,对面的唐宇似乎少了往日的凌厉,他的目光中闪烁着惊奇,脸上些满了不可思意。“陈诺,你在说笑?”他小心的等待我的回答。
“不是,我从来没有如此认真过!”我说。
“为什么?给我一个解释!”他饮尽了一杯黑咖啡。
“我妈说过,如果能遇到一个能容忍我任性的男人,我一定要嫁给他!”提起我妈,我已经能够从容。
“唐宇,我决定不再恨你!”我郑重的说:“因为我决定不再爱你!”后面的因为让唐宇一时面色惨白。
他掐掉手中的烟,用一双如水的眸子看我,“陈诺,你好残忍!”他声音哑然。
“跟你比,只是小巫见大巫!”我不知道该恭维他还是该损抑他。
“卓云,你了解他多少?”唐宇问我。
“我不了解他,只是想跟命运赌一把。”我晃着咖啡,还是喜欢看咖啡杯里旋起的小小旋涡。
“你?”看着我,唐宇突然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我会好好珍惜自己所拥有的!”我释怀了,爱与恨都给了一个不相干的人,这么多年,还固执的认为自己在无望的坚持,原来,一直以来,对一直所拥有的都视而不见。
说beybey,还是不喜欢说再见!
“我送你!”唐宇在背后喊。
“不用!我自己开车了。”我的声音在夜色里消失,只留给他一个背影。
一切都过去了,彻底过去了。
原来一切都如午夜的电影,散场了,徒留影片中那苍白惨淡的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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