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经过了一个月的军姿、步伐的训练,从效果上看,张韵还是基本满意!
相比起在后世的大学军训,这些新近招募的士卒,除了对指令的理解稍有欠缺之外,无论是体力还是毅力,都远远超出了张韵的期待。
军营的训练场上龙腾虎跃,而军营内也是忙碌一片,全军两千人所需的一应军资悉数送到。
清点核对这种事,自然有人去做,张韵也只是大概检查了一番。
不得不说,大宋的冶铁与制造技术已经有了相当大的进步,这批军械全都是上等货。
有了它们的加入,张韵相信自己手下的这两千人马一定会让世人眼前一亮。
从目前收集的情报来看,金朝治下已经是赤地千里,若是日后战端开启,对后勤将是一个很大的考验。
张韵清楚的记得,后世史书中记载的端平入洛,就是因为后勤补给困难,导致士气低落,在加上没有骑兵,最终才有惨败的局面。
一想到骑兵,张韵就一个头两个大。
大宋的马政,真的是不想吐槽都不行。
宋朝马政有多弱,记得后世的是书上有过这样一段话:“饶州所蓄牝牡马五百六十二,而毙者三百十有五,驹之成者二十有七。”
想到这里张韵就想骂娘,用来配种的种马五百六十二匹,养死了三百一十五匹,剩下的二百四十七匹种马,养出了马驹二十七匹!
培育率不是正常的百分之几百上千,而是百分之五不到!多么惨的数据,单着仅仅只是个数据罢了,至于像什么“广西市马全纲疫死”的事情,更是屡见不鲜。
最可笑的是,宋朝没草场养马,却有草场养羊,羊肉是宋代的宫廷食材用量上的至尊,上行下效,民间亦是如此,至于豸肉,在这个时代基本属于穷的叮当响的才会吃。
如果不是张韵将炒菜技术推广出来,苏东坡发明的“东皮肉”,只能算是一种自嘲吧!
摇了摇头,张韵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抛于脑后。钱财他现在不缺,但是战马这东西根本就是有钱也买不到啊!
“骑兵既然搞不成,斥候总要组建,否者一旦开赴战场,和送死有什么区别!”怒骂了一句,张韵厚着脸皮给韩侂胄写了一封书信。
内容大概就是,我有钱,我需要战马!至于结果,张韵心里还真是没底。
匆匆交接了军资,那些负责押送的文官一个个拔腿就跑。尤其是那个黑大个,满脸的杀气,真的是亚历山大啊!
军资到位,张韵便召集了手下所有的将官,商议着如何开始军事训练,毕竟一个月的基础训练已经完成,剩下的事他就不怎么在行了。
“我欲将全军分为,枪兵营、刀盾营、神 机营、敢死营以及斥候营。”说道这里,张韵停顿了一下。
秦铭、徐平、墨有才三人知道,后面的话才是重中之重!
“徐平为枪兵营指挥使,秦铭为刀盾营指挥使,墨有才为神 机营指挥使,敢死营由我亲自指挥,斥候营待定!”
张韵的话音刚落,秦铭、徐平、墨有才三人同时表示反对。不为其他,只因敢死营不应该由张韵亲自指挥。
“不要争了!本官只是效仿毕将军!”此言一出,三人默不作声。
毕再遇的情况他们是知道的,其手下的敢死营每战必先,尤其是毕再遇更是冲锋在前。
北伐以来,也只有毕再遇连战连捷,使得金兵望风而逃。
“有才,神 机营的神 臂弩立刻进行改良,越快越好。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刺史放心,末将明白!”
“秦铭、徐平,你二人同样抓紧训练,不得有误!”
“末将明白!”二人异口同声的回答道。
张韵点了点头,继续道:“明日起,每三日增加一次负重急行军演练!”
之所以这样做,主要是因为这段时间于秦铭的交流中,张韵了解到了宋、金两军的行军速度。
根据秦明的描述,因大宋官军多为步兵,正常一日行军二十里。如果是急行军的话,可以达到三十里以上。
但是通常情况下,大宋的将领一般不会这样做,因为一支急于赶路的军队,不但容易被袭击,而且即便赶到战场上,也因为体能大量流失而无法立即投入战斗。
在冷兵器时代的战争,靠的是什么?除了士气就是体力了。没有足够的体力,你怎么打?
反观金军,则要好很多!骑兵一人双马,一日百里根本不在话下,这就是最大的差距。
其实金军也有步兵,否者攻下城池后谁来防守?
从理论上来讲,一支金军千人队中,步兵起码占了一半。但金军的步兵多是仆从兵、杂役等等,战斗力非常底下。
这些仆从兵或杂役并不是金军的战力,充其量也就是打个下手或当个炮灰什么的,换句话说,金军将领根本就不在乎他们的死活。
因此,更不会在意他们的体力情况,每次行军都尽可能驱使他们加快行军速度。
但往往一日下来,金军步兵行军在四十里左右,足足比大宋官军多一倍。
其实,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不能忽视。
大宋官军的盔甲相对于金军来说要重很多。铁盔、兵刃加在一起没有百斤起码也在八十斤上下。
当然了,士卒不可能全副武装行军,否则还未到战场便体力全失,那还用打吗?
现实情况是,是大宋官军的行军速度是被由辎重兵、杂役等为主的后勤拖累。
这也是为何大宋官军遇到金军骑兵一触即溃的原因所在。
士卒根本来不及着甲,这种战斗的结果不用想都知道!
再来说说金军的步兵,通常有副皮甲就不错了,反正他们都是炮灰。
在加上武器,这重量可轻太多,直接穿戴在身上就好。一旦将令下达,可立即投入作战。
综合两军情况,张韵提出了急行军的最初指标:“在全身负重的情况下,半个时辰内,急行军十里!”
这样严格要求,当然引的怨声载道,可当张韵等一干将令同样如此之时,所有人都乖乖的闭上了嘴。
在当下的大宋,能够做到与士卒同甘共苦的将领几乎没有。况且在张韵手下当兵,不仅吃得好,就连军饷也拿的要高许多。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张韵不是不想对他们洗脑,只不过时间不允许罢了!
因此,在天气炎热八月里,往来于临安城附近的官道上的商队,经常能看到一队队全负重的官军,玩了命似得飞奔。
不玩命不行啊,在高额的奖励刺激下,他们可不想成为那个被罚的对象。
临安皇宫,赵扩看着一份份上奏张韵扰民的折子眉头紧皱。
自从韩侂胄哭着讲述完张韵练出的精兵之后,赵扩就在寻思 着什么时候去亲眼看看。
赵扩从来没有见过韩侂胄如此失态过!
仔细想来,能让那群整日夸夸其谈士大夫连番上奏,反而说明了张韵那小子闹出的动静不小。
“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一首岳飞的《满江红》脱口而出,赵扩觉得自己全身热血沸腾,此刻恐怕也只有这首词能够表达自己的心情了,臣子都能如此,他这个做皇帝的又怎能不知。
赵扩不想做一个碌碌无为的皇帝,他心中的抱负根本没人知晓,或许这一切并不是遥不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