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崔天豹一边的梁爽,接受的任务是每时每刻都要紧紧地盯住崔天豹,千万不要叫他半路脱逃,一旦发现他行为不轨,打断他的腿留他一条命也不能叫他活着逃出去。
崔天豹听胡必成传达王峰的命令,看成是一个脱逃的机会,推开车门就要跳下去,吓得梁爽手持匕首狠狠地在崔天豹大腿上扎了一刀。
‘啊’的一声惨叫,吓得早有准备的梁爽和在驾驶位开车的冯志远,将崔天豹就要惨嚎出来的下半声,硬生生的给捂住嘴堵了回去。
英籍探长已经走到第一辆轿车跟前,对藐视他不肯下车的王峰喊道:“你为什么不主动下车办理进出租界的手续?难道你不知道这是在藐视我们公共租界的巡捕执法吗?”
王峰一看胡必成磨磨蹭蹭、还没有将崔天豹带过来‘办手续’,而这位英籍探长已经快走到跟前严词询问,只能自己应付了。
“巡捕长官,我只是个开车司机,真正管事的是坐在第二辆轿车上的崔天豹、崔爷,他只交代我要是在租界哨卡接受巡捕长官查验,就把这个交给你,你就知道我们进出租界的手续已经提前办完了。”
英籍探长接过王峰递给他一个沉甸甸的礼包,看了一下竟然是美元,心中狂喜的挥手大喊道:“你们的手续已经提前办好,快点离开,不要影响检查后面过往的行人车辆。”
王峰听英籍探长终于喊出放行,对还站在第二辆车跟前的胡必成喊道:“胡子,你这混蛋快上车。”
胡必成正靠在第二辆轿车前,态度狠厉低声喊叫,催促崔天豹下车办理进出租界手续,突然听到崔天豹在车里惨嚎出半声,吓得他打开车门就要冲进车里制服崔天豹。
就在胡必成刚打开车门,听到前面那辆车传出恰似胡春来瓮声瓮气的喊叫,‘胡子,你这混蛋快上车’,他被震惊的快速离开冲过去,刚跳上车,轿车就开出租界检查哨。
停在租界哨卡不远的那辆轿车,正在密切注意这个进出租界车队的动向,意图找出王峰是否在车里,突然听到第二辆轿车传出极短暂的半声惨嚎,如果不是特别刺耳,瞬间消失的惨嚎不会引起任何人注意。
负责监视这个车队的那辆轿车上,有人耳尖听到崔天豹传过来的半声惨嚎,低声说道:“杜哥,我怎么好像听到从第二辆轿车传出半声惨嚎,但时间很短就再没有听到。”
被称为杜哥的张啸林下面武装队头目杜普初,听身边小弟这么一说,皱紧眉头问车上的其他人:“你们听到了吗?”
“没有,该不是狗蛋听错了吧?”
狗蛋被车里人这么一说,怕杜普初追究起来吃不了兜着走,吓得他赶紧说道:“杜哥,如果你们都没听见,可能就是我狗蛋听岔了,不好意思 ,请杜哥不要......。”
“闭嘴,你个混蛋,没事找事耽误我们观察。王八蛋,就这么点功夫,这群得了好处不办事的巡捕,竟然就这么轻易的放了这个车队冲出租界。”
杜普初懊恼的对司机喊道:“快冲过去,尾随跟踪在车队身后,千万不要被前面车上的人发现。”
司机听话的快速发动轿车突然冲了出去,眼看就要冲出租界,被几个巡捕抬起的护栏堵下。
杜普初气急败坏的摇下窗玻璃喊道:“鲍威尔探长,我们要追上前面被你放出去的车队,快放行啊,为什么把我们堵下来,难道......。”
“杜先生,你们要出租界,按照租借的条例是要接受检查,请你们下车,检查没有问题,你们才能离开。”
我去,进来时塞给了一大把钱,并答应停在不远处随时都可以进出,可真需要马上离开租界,这混蛋鲍威尔探长,竟横加阻拦,这不是明摆着再次索要好处吗?
杜普初愤怒地一把抓住手枪就要跳下车跟鲍威尔理论,没想到他的动作被正站在车跟前的鲍威尔发现。
鲍威尔口气严厉地喊道:“杜普初,你最好要想明白,一旦你行为不轨,轻则永久不能进入租界,重则抓起来投进租界大牢,要是你敢持枪行凶,格杀勿论,你明白吗?”
杜普初太明白了,这块公共租界就是英美等国在上海的国中之国,国内的法律对他们不但不好使,而且还凌驾于上。
听到鲍威尔不是威胁胜似威胁的喊叫,只有认栽的从兜里掏出仅剩下的那点钱,递给鲍威尔说道:“探长阁下,现在可以......。”
鲍威尔接到手里看是几张不值钱的钞票,从窗口扔进去愤怒地吼道:“你如此大胆的贿赂公职人员,应该马上抓起来,追究你的行贿罪,来人,把他们抓捕投入大牢。”
杜普初没想到这个鲍威尔竟然是个衣冠禽兽,前面收钱笑脸相迎什么都好说,现在遇到事急于出去,却又百般阻挠索要大笔钱财,现在把仅有的一点钱都送给了这个混蛋,他竟然大义凛然的诬陷,贿赂公职人员要把他们抓起来。
眼看着崔天豹带着车队冲出租界,要是不紧随其后的跟踪监视,一旦半路出事,他杜普初的项上人头,一定会被张啸林扭下来当夜壶。
吓得杜普初边捡鲍威尔嫌少扔进车里的几张钞票,边对车上的人嘶喊道:“你们都是死人是吧?还不把兜里的钱全部掏出来孝敬这位鲍探长,都在等死啊?”
车上的四个人摸索了半天,一个个幽怨的说道:“杜哥,我们这个月的份子钱不是昨天都被你赢了吗?下个月的份子钱还没发,兜里穷的比脸还干净,哪来的钱那。”
“一群穷光蛋。”杜普初心里门清,凑不上钱就别想离开租界,现在自己有急事必须急着要办,分分秒秒都不敢耽误,此时兜里没钱出不了租界,就没有办法跟踪被崔天豹带出租界的走私军火、毒品的车队,一旦出事还能活命吗?
他急中生智的跳下车,点头哈腰的把鲍威尔拉到一边,低声求道:“鲍威尔探长,我今天带来的钱不多,实在凑不起您要的数目,您看是否先放我们走,等天亮就给您送来?”
“杜普初,我不是三岁小孩子,难道你进饭馆吃饭可以不给钱吗?再说我是一个非常清廉的巡捕探长,你们不是钱的问题,是身份可疑,我完全可以把你们都抓起来,交给租界工部局定你们的罪,你知道吗?”
尼玛,一手伸出来要钱,一手挥舞着大棒喊叫着清明执法,钱凑不上什么罪名都能按顿上,混蛋,还是个人吗?
杜普初眼看着冲出租界的车队消失在黑夜,急的他直“不要、不要,你这么做不好,我不能知法犯法,不过,你实在想离开这里,这个办法我就勉强同意。”鲍威尔从兜里掏出一个小本本,连同钢笔送给杜普初。
杜普初接过小本本和钢笔,钢笔拿在手里如有千斤,来不及仔细斟酌,一狠心在小本本上跺脚,三天之内保证亲自送到您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