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思大王,海面上的风暴便消失了,旋涡转速渐缓,下方的锁链和巨爪也成了无主之物,随着波流而摇摇晃晃。
金翅鹏鸟生性不喜海洋,已经飞出了海面,停驻到大船上;陆鸿和玄武则往旋涡下方潜去。
这时天还未亮,水下一片漆黑,四下里充斥着恐怖,但潜下约莫半刻钟后前方便有光芒传来,发光的珊瑚,吐蕊的明珠,明亮的玉石和琼楼上的宝光交织成一片,把这漆黑的海底也映照的光明一片。
“果然有一座宫殿”,陆鸿笑道:“邬思大王法力颇高,在这里称王称霸也有些时日了,他的宫殿里定然藏有宝物”,
那道绯色的烟又出现在宫殿上空,在顶上盘绕了一会儿,两道黑色的烟将下方的妖兵妖将放倒,三道烟便一齐飘入宫殿中。
陆鸿也忙游了下去,但他甫一落地,身外光华便黯淡了数分,发光珊瑚,吐蕊的明珠,明亮的玉石和琼楼都消失了,脚踏的是一条石板铺成的街道,身旁一户人家,户门扮演,一个破衣烂衫的小女孩抱着碎了角的破碗卧在门口,双眼黯淡,奄奄一息。
她小小的身体蜷缩着,仿佛又饿又冷,但却一动不动。
她好像饿了很久了,身体那么瘦弱,陆鸿心生怜悯,缓步向她走去,正欲蹲下身那扇门户却“吱呀”一声开了,一个身穿儒衫的少年背着书箱走了出来,一眼看见卧倒在门前的小女孩,他慌忙跑上前来蹲下身,用手指探了探她的鼻息,见还有一点温热,他忙抱起小女孩往屋里走,道:“老祁,给我取水来,快少些热水,生火做饭”,
“纪平少爷,不是去陈先生那里听课吗?怎么又是要水又是要饭的?”,
一个胖乎乎的中年男子舀了一瓢水来,一见他怀里抱着的那个小女孩就不乐意了:“少爷,你又妇人之仁了,这又不知是从哪里逃荒来的,这年头活不下去的人那么多,你能救几个呀?”,
“家里现在什么样少爷你又不是不知道,老爷和夫人故去后家里一直没什么进项,就那么点米粮,吃一点就少一点,连下人们都走光了,也就是我念着老爷和夫人的恩......”,
少年听不得他的唠叨,摆手道:“米粮进项我会想办法,我天天跟着陈先生读书,背什么仁义礼智信,修身治国齐家,要是眼睁睁看着这么小一个人饿死在家门口,这书也就白读了;把隔壁的林嫂请来,家里现在就你我两个,得请林嫂给她洗洗身子”,
“唉,我的小祖宗,咱们这样的穷人家,怎么生出你这么个菩萨心肠来呦,真是作孽”,
老祁虽然抱怨啰嗦,但跺了跺脚还是没有违背小主人的意思。
“这水还是凉的......”,
纪平摇了摇头放下水舀,把小女孩抱进屋里,先在盆里倒了热水给她擦了擦脸和手脚,不一会儿老祁端来了粗米饭,米汤和几个小菜。
“唉,这么脏,这被子又要洗......”,
老祁抱怨道,
纪平道:“现在这天这么冷,她又这么小,有什么办法?南边的火毒早就蔓延开来了,几千里的地寸草不生,恶尸遍地,不往这镇上逃就没有活路,总不能让他们活活饿死吧”,
老祁看着小女孩也可怜,嘴上却道:“那火毒也不是咱们放的不是,那些大户人家都不管,凭什么要咱们来管?”,
纪平正色道:“不是凭什么要管,而是应该管,对咱们来说,不过是少些米粮,过的紧一些罢了,对她来说可是一条命”,
那女孩在被窝里捂了一会儿,又被喂了些米汤,这时已经悠悠的醒了,她明亮的眼睛望向纪平和老祁。
老祁叹了口气,踢了些肉和菜走到她身旁,没好气的对那女孩道:“纳,吃吧”,
女孩的肚子不争气的叫了叫,望了望他手里的饭菜,却扭过了头去。
“嘿,这孩子”,
“贫者不吃嗟来之食,这孩子有骨气”,纪平笑着接口道,从他手里接过碗道:“老祁,你去请林嫂吧,我来喂她”,
“都这个田地了,脾气还不小”,
老祁气哼哼的背着手走了出去。
纪平轻轻扶起女孩,道:“小姑娘,你别生气,老祁就是这个样子,嘴上不饶人,心还是好的;你别和他怄气了,你不吃饭又饿不着他不是,来,吃一些暖暖胃”,
女孩转过头,灵动的眼睛扑闪扑闪的看着他,然后张开了小嘴。
纪平舀了一勺饭送到她嘴里,道:“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他话只说了一半,他看见女孩嘴里的舌头只有半截,看着女孩的脸,虽然有一些泥灰,但却掩饰不住的俏丽之色,素来心软的他忍不住叹息一声。
这么样一个小姑娘却是个哑巴,真是可惜了。
女孩对他的心思浑然不知,吧嗒吧嗒在他身旁吃着。
过了一会儿老祁把林嫂请来了,林嫂家贫,平时没少受纪平接济,听说纪平请她洗了洗手就来了,到了纪家一个劲的夸纪平菩萨心肠,然后去里间给女孩擦洗,纪平去里面取了一件儒衫给她留给女孩换穿。
老祁本就愁眉苦脸,听纪平说这女孩不会说话脸上愁容更重,道:“还是个哑子,也不用指望她念什么恩了,过几天送走她就是了,少爷......”,
“送到哪里去?她这么小,要不是无依无靠怎么会饿倒在我们家门口?让她离开这里不是叫她去死吗?”,
老祁道:“可她总不能在这里住吧”,
“知道您老担心什么,我正练辟谷之术,以后每天一顿饭就够了,她要保证每天有两顿;回头带她去里正那儿,给她上个本地的户籍,以后她就算是我们纪家的人了”,
“少爷......”,
老祁急了。
“纪平少爷,快来看,多标致的丫头哦”,
说话间林嫂已经给女孩擦洗干净,换上了纪平小时候穿的儒衫,掀开草帘,少女便俏生生的站在那里,清丽可人,气质不俗,像是风中的一朵清荷。
纪平笑了:“老祁,你看,可不是捡到了个宝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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