吏部尚书张了张嘴,想要说这惩罚未免也太轻拿轻放了些。
不过又一想现在京城外面的情况,也知道的确没有什么更好的方法了。
估计上面那位是想暂时先把唐王稳住,等回头京城之围解了之后再说。
因此道了声诺后,便退下了。
接下来,自然又是各种大小政务一阵乱奏,崇祯也是耐着性子逐一听着。
一直听到太原彻底失守,童总兵被暗杀致死,九边九镇之一的太原彻底失去,并且那边叛军已经开始往外扩军的时候。
这才再次拍桌子震怒!
“真是一个个废物!
山东那边没有十来万大军镇压着,都能靠地方上的兵力把叛乱平息!
山西河南那边就那么难吗?
还有唐王,他封地那边到处都是叛乱不想着上奏帮忙,还有心思 到这边来帮朕勤王,真是搞笑!
这是生怕自己有什么小心思 朕不知道是吗?”
本来吧,崇祯帝都已经暂时把唐王的事给按下不提了。
可是下面奏说到河南叛乱同样占据了很大地盘,并且颇为嚣张的时候,不免就又想到了唐王。
毕竟,河南当中有块地方可是属于唐王封地。
“不能再拖着了,再拖着,指不定又变成陕西那边的鬼样子了!
杀了一个高迎祥,又来了个李自成!
哎,不对,我记得山西那边先前带头造反的那个不是叫厉巨吗?
这次怎么换成毕禾了?”
即使朝廷对叛军内部的相关情况了解的不太清楚,但是起义军领头人的名字总归还是知道的,就跟知道李自成、高迎祥、张献忠的名字一样。
“回禀陛下,相关情况我们倒是有收集到一些,只是事情实在太过离谱,也不知是真是假!”
兵部尚书倒是有些迟疑,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说,或者说不知道搜集到的情况到底是真是假。
“但说无妨!”
崇祯很是无所谓,反正锦衣卫那边的相关消息也收集到了,是真是假,他回头问一下自然就知道。
兵部密探知道的消息可能不是特别准确,可是锦衣卫的能力,崇祯还是相信的。
“陛下,据密探获知,那叛军原先首领厉巨在外安置外室,被其发妻获知,生生打死!”
虽然知道探知到的这个消息很是离谱,但是,兵部尚书已经是再三验证过了,发现的确是有这么个可能,所以这才忍着笑意,在朝堂之上说出来。
别说这可能是真的了,就算是假的,他们也能把它变成真的,从而让山西那边的叛军名声扫地。
幸好上面坐着的崇祯帝既没有喝茶,也没有吃东西,不然指不定就能被呛着了。
可即便如此,也是瞪木哑然。
一副你别驴我的表情。
过了好一会儿,才干咳两声笑问道:“你说真的?
这……这实在太离谱了!
罢了,看来那边应该也成不了什么气候,好歹也是个领头的,不但在女色上如此昏头脑。
竟然还被……
朕都不好意思 说!”
虽然事情可笑至极,但也的确让崇祯帝放下了心里的忌惮。
一个首领都能被自家老婆给生生打死的叛军又能有什么前途?
说出去都让人笑话呢!
崇祯帝一笑,下面先前憋着的大臣也不免笑了起来。
如此千古未闻之奇事!
怎能不笑!
其中礼部一个官员更是蔫坏的站出来笑着上禀道:
“陛下,此等巾帼不让须眉之女子,应当下旨嘉奖呀,这可是弃暗投明,大义灭亲之举!”
“是极!是极!当以嘉奖!”
边上也有其他大臣附和着。
这种事,如果是发生在他们这边,如果是朝中哪个官员被自家夫人给生生打死。
那么他们肯定要赶紧上奏,把这个大逆不道女子给千刀万剐,方能维护他们的体统。
可是现在,事情发生在叛军那边。
嘲讽的说说自然无妨。
“罢了,此事大肆宣扬出去又有什么好处吗?
你们有这功夫,还是快快督促下面把京城外面的清军给逼退吧!”
崇祯帝虽然也感觉事情很是搞笑,但是并没有大肆宣扬的打算。
毕竟在他看来,无论对方是不是叛军,妇杀夫这件事都是没什么值得宣扬的。
放在儒家的纲理伦常上讲,更是不比反叛,弑君差到哪里去的大逆不道之事!
何以能大肆宣讲?
万一有所效仿,又该当如何?
“陛下,微臣倒觉此举不错!
据微臣所知,山西那边的叛军似乎有将此事遮掩下去的想法,非但没有把那女子打杀,反倒宛若无事一般将那首领下葬。
对外找的由头是旧伤复发。
如此不合纲理伦常之事,他们竟然还帮忙遮掩,当中隐藏之事怕是甚多!
毋须全国宣讲,只需在山西之地将消息宣扬出去,自然能让百姓明了真理,知晓哪边方是正统,知晓哪边是那污浊不堪之士!
而且,说不定也能动摇那边叛军的军心!”
兵部尚书见崇祯只是像听个笑话一般听完就放的把这件事撂到一边,立刻上禀说起自己的想法。
他想的很好,是想先在舆论上面压过山西那边的叛军,这样一来也能少些农民军参与其中,如此把他们镇压下去自然会更轻松一些。
崇祯这下就没沉吟了:
“罢了,你既然如此想,那就试试吧!
只是这事实在上不得台面,还是别光明正大的做了,随便找几个人暗地传传就行了!
现在紧要之事,还是赶紧逼退清兵,这件事你们都上点心!
退朝吧!”
被先前那件事一闹,崇祯帝的心情倒是好了点,不然的话,也不至于这般轻描淡写的,让他们上点心就退朝了。
放在往常,怎么着也是要先痛斥一顿,骂他们无能之类的,之后才会宣布退朝。
……
江南
扬州城内烟雨细袅,城外青山城内翠,端是一副盛夏青葱之景。
巧意阁里,一群闺阁女子正兴致勃勃的照着镜子。
“这海外之物果真精巧,竟能把我等容颜照的清晰可见,磨的再好的铜镜跟之一比也是天壤之别。
只可惜价格太贵,我也只能在这边过过眼瘾了!”
内间里,一个身穿鹅黄色素衣长裙的美少女略有些羡慕的看着她边上的玻璃镜,很是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