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三卷第四十章一跃成妃(下)第三卷终
龙涎香在弥散,薰的整个殿内都涌着些紫气。
太后沉着一张脸坐在软靠上。盯着远处的一对紫金大花瓶在发呆。
“夫人,这都快寅时了,您必须游戏休息了,这一夜的折腾,奴婢可不能看着您熬坏了身子骨。”柳儿贴心的劝着,她实在担心太后的身子骨。
“嗯。”太后口里应着,人却没动,显然她还在思量着事。柳儿眼见如此,叹了口气:“夫人,您别怪奴婢多嘴,玉昭容这事虽来的突然,但到底丁家的已经落了是非,您何必还在这里寻思,弄得自己都不能安睡……”
“我不思量不行啊。这宫里的几个丫头都是各有心眼的主,我一面要顾全大局的看着她们,一面也要盯着她们的小动作,免得她们做出出格的事来。哎,自冷了二夫人,我倒要自己去转心思,倒也累!”
柳儿见太后如此说,便小声说到:“夫人您将太妃也晾了这些日子里。她每日里都是来请安的,您要不就原谅她算了,奴婢瞧着她是记在心里,真怕了的。”
“怕?我倒不觉得,这些年,我容她在身边,就是记得她家的恩,可是她竟然生出二心来,我不治她,她不就翻到我头上来了?”太后说着眼一眯,脸上显着不悦。
柳儿此时正给太后捏肩,未看到太后的脸色,只是随口的接了一句:“夫人,奴婢说句不当的话,那事我至今都瞧着未必就是太妃的错,弄不好就是那丫头自己动了心思……”
“柳儿,二夫人给了你什么好处,今日里倒可劲的多话了?”太后出言一问,吓得柳儿立刻跪地:“奴婢不敢,太妃未予奴婢什么好处,奴婢说的只是自己的感觉罢了。”
太后冷眼的扫了下她:“起来吧,你这丫头就是个实心眼!”说着倒忽然一笑:“二夫人有无异心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时刻敲打一下她,让她明白自己的身份,这个很重要,你懂了吗?”
柳儿此时一转眼才算回过味来。当下冲着太后磕头:“夫人睿智,奴婢真是糊涂了!”
“呵,糊涂倒也不坏,你既然今日里为她说了这么许多,不如明日里我就和她一起游园子去,你这般说了好话的,我自会叫她好好赏你……”
“奴婢不敢,奴婢……”
“行了,少那些废话,起来吧!”太后刚说完,莲儿进了殿:“夫人怎么还没睡?”
“事不寻思明了怎么睡?曹夫人可是在外面求见?”太后一问话,莲儿无奈的点了头:“夫人又知道了,哎,奴婢都打算回她您睡了,叫她明儿再来呢!她也真是的,自己个不睡还扰的您不得休息!”莲儿说着嘟了嘴。
太后呵呵一笑:“瞧你,都能挂个油瓶了!她和我一场姐妹,最是知道我的脾性,与其说是她扰我,倒不如说是我牵着她,我这事不明不眠。我不眠她又如何敢睡?”说着一摆手:“去,叫她进来吧!你们今夜里倒不用伺候,也都各自去睡吧!”
两个丫头应了出去,不多时,曹夫人便随了进来行礼,太后给赐了座,柳儿奉了茶之后,两丫头也就自觉的去了。
殿门一掩,先前还稳在座位上的曹夫人立刻给太后下跪,此时太后却是一笑:“我当你打算一辈子不说呢,这会怎么又想起过来说了?”
曹夫人脑袋贴着地,微微抽泣:“我若真不说,那可对不起咱们这段姐妹情。”
“说了就能对的起了?”太后说着一挑眉,自己从软塌上下来:“玉昭容一出事,路上你就劝我趁机查查宫人房,我当你真知我的心,准了查,却不料你还给我玩了这么一手!你说我寒心不寒心?”
曹夫人头在地上使劲的嗑着:“姐姐原谅妹子吧,我也是没的办法,反正那丁淑芳是个无足轻重的人,我就……”
“谁告诉你她无足轻重了?”太后眼一翻,却是伸手扶了曹夫人:“不过呢,你也算稀里糊涂的倒给我除了个人,这丫头留着,那位就老生心思,我现在只想她给我安省,毕竟还没到她煽动翅膀的时候!你起来吧,我只问你一句,玉昭容的毒与你可有关?
曹夫人红着眼点了头:“姐姐要罚我。我认,我女儿那么死了,我心里不甘,她洛家反正也是姐姐眼里的钉子,若能给你拔去,我舍了这条命都没关系!”
太后嘴角一抽:“既然你说得如此大义,那为何她只是呕吐到麻身?你可知道什么叫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这下钉子你没给我去掉,倒是给我打草惊蛇!”
曹夫人扯着衣角猛的抬头:“姐姐,这正是妹子来寻你要说的事,我去问过了,一包药可都下了的,这一包药,她若吃掉半包都会丧命,可那一碗药喝的连渣子都不剩,她怎么就会只是麻身而已?”
太后看了曹夫人一眼,眉眼一转:“看来这丫头倒给咱们玩了一手,不过她若未饮,又怎么知道药里有毒的呢?”
“姐姐的意思是……”
“这当妹妹的可比当姐姐的强多了!”太后说着一个冷笑,倒把曹夫人吓得跪倒与地,以为太后是在说自己,可太后却再次拉起了她问到:“对了,关于苏锦衣的事,你可还瞒了什么没有?”
“没有。我知道的都说给姐姐了!”曹夫人急忙应话。太后微微点点头:“得了,你去吧,这事就别再提了!”曹夫人听话的告退而去,太后却再次盯着那对紫金大花瓶眼露凝色。
……
日挂中天,早朝一散顺帝便急忙的往明华宫去,本来他是打算下了早朝先去看看锦衣的,可是才出殿就听说母后已经去了明华宫,他也只好赶紧前往。
才近殿门,就听到殿内的隐隐抽泣之声,他便没有迈步而是立在殿外,耳中是母后与惜玉有一句没一句的言语。脑海里却是惜颜留在镜上的红字。
“哎,哀家是希望你宽心些,哀家问过太医,他们说你所中之毒不过是个猛症,今日里原本就该好了的,可你怎么还……罢了,也许是哀家心急了,你自放宽心,过些日子也就无事了。得了,哀家不再此处了,免得你伤悲,说不定皇上一会下了朝,还要来看你呢,你自好好养着吧!”太后的话语响在殿里,未几殿门一开,太后出现在眼前。
“母后!”顺帝赶紧招呼,太后点点头,却拉着顺帝往殿门边上去了一点:“皇上来看她是对的,不过如此依然如此,倒也不要令她太过伤心,唉,好生生的发生这事,哀家都不知道该怎么给洛家一个交代,前一个女儿那般,后一个却如此,唉!”
顺帝咬了下唇:“母后,儿子有个想法,我想把惜玉封为德妃,将锦衣提做贤妃如何?”
太后略是蹙眉:“锦衣是个贵人,一跃成妃,这合适吗?”
顺帝没出声,却是扶着他娘的胳膊低了头。太后眼见如此微微一笑:“罢了,你想提就提吧,这宫里谁还看不出来,她在你心里的份量,既然喜欢,又有孕在身。提就提了吧!不过惜玉这事,按说她洛家的委屈,这德妃就提的应该,甚至提为贵妃都是无错的,可是,她现在手脚皆麻,今日里丝毫不见好转,皇上有没想过,万一她一辈子都这样呢?若真是如此,占了妃位,只怕有损天颜,皇上还是再等等了看吧!”说完太后一拍顺帝的手,摇头而去。
顺帝看着母后离去,叹口气这才进了殿,而殿门前守立的丫头白露却是轻咬了唇。
……
夜晚,顺帝将锦衣拥在怀里,轻抚她的肚子,细声而语:“朕想过了,打算明日里就下诏封你为贤妃,等到你将来给朕生下子嗣的时候,朕,在提你为贵妃!”
锦衣一脸惊色:“皇上不是和臣妾说笑吧?”
顺帝眼一抬:“君无戏言,朕怎么会与你玩笑!”
“可是锦衣愚笨,倘若为妃,尚有惶恐,要不,皇上赐锦衣一个昭仪之位都好,既不会让别人说皇上看轻锦衣,也不会在妃之位,惹人闲话……”
“闲话?谁敢闲话?”顺帝当下瞪了眼:“锦衣,朕知道你体谅朕,也知道你是个不予惹事的性子,但凡别人听到朕要晋升于她,高兴的都能跳起来,只有嫌朕升到少的,而没有似你这般还嫌朕提的高的。上次晋封我便有意于你,是你非要把给你的头衔让给德馨,朕都依了你,如今你都有朕的子嗣了,怎么还能让你做个贵人呢,怎么也该是妃才对!”
“皇上!魏昭仪跟了您这些年,就算皇上当日纳她进府是因着她家族之义,但魏昭仪本就是个不予生是非的人,她那清冷性子您就是封妃都不为过,只不过她的确秉性为淡,于人相冷,不得人脉,若真封了妃,只怕大家也难相处,所以锦衣倒觉得昭仪之位最适合于她,以后皇上也常该去她那里坐坐,让朝臣知道皇上是多么念着忠君之臣的!”
“是,朕的锦衣最是体贴!”说着顺帝在锦衣的腹部轻轻的亲了一下:“不过朕的锦衣这次也要听话,乖乖的给朕做个妃子!”
锦衣莞尔一笑:“锦衣做倒是做的,就是有些,有些害怕!俗话说人心隔肚皮,您看昨天的事,想起来就令锦衣心寒,一个嫔位都足以这般,我若坐在妃子而不知保护自己,只怕……”
“傻瓜,朕会保护你啊,难道你不信朕?”
“我怎么会不信皇上,只是皇上是天下臣民的皇上,锦衣万不能为了一己之私而令皇上分心已顾!”
“瞧你说的,朕是万民之皇,不也是你的皇上,朕要护着你,还能护不了?”顺帝说着,又将脑袋埋进锦衣的胸口。
锦衣伸手摸弄着帝王的肩头,轻声而语:“皇上,锦衣以后会学着坚强,会学着保护好自己,锦衣一定不让皇上您为我分心。”
顺帝一笑,伸手摸了她的唇:“随你!”
“不过皇上,不知您打算提了锦衣为贤妃后会赐宫院何处?”
“嗯,照例你是该搬到朝阳宫去的,怎么,你有自己喜欢的宫院?”
锦衣撇着嘴娇笑:“皇上这不明知故问嘛,这里有我和皇上昔日的一影一景,每每想起,都令锦衣的心里充满了甜蜜,说真的,我真不想离开这里,可是宫中规矩又不能不尊,哎!”
顺帝瞧着锦衣那叹气的样子呵呵一笑:“这有何难,朕明日里就说体恤你有孕在身,准你产后再搬,等到那时,朕再提你为贵妃,这不就不用搬了?”
锦衣惊讶的张嘴:“真的可以?”
顺帝点点头:“那是自然!”说着他又在她的腹部亲吻,而锦衣却总算是满意的笑了:只求贵嫔而不求妃位,为的就是不离开这座宫院,如今能留于此而做妃,倒是赚了!
……
清晨,顺帝离开了凤藻宫去上朝,当轿辇快到承乾殿时,却看到有丫头跪立在甬道旁,并未回避。蔡宝见状,便行过去询问,一问之后急急来报:“皇上,大喜!前面有玉昭容跟前的丫头来报,昨日傍晚玉昭容已手脚渐有知觉,今早麻症已大消,只是还有一点不便,想来今晚就能好,因着怕皇上您担心,特地来报信!”
“哦?有此事?”顺帝兴奋的一掀帘子:“给那丫头赏!”
蔡宝忙是过去说了看赏的话,那丫头去了,教辇复又往承乾殿行。等到顺帝进殿换上朝服的时候,他叫来秉笔拟诏:“今日下两封招数,一封玉昭容为德妃,二封锦衣为贤妃,诏拟好后送皇后处加印,颁诏!”
“是!”
……
“太后,皇上那边已经在拟诏了,而且小的打听了,和太后您料想的一样,果然昨个夜里玉昭容就开始说自己有知觉了。”孙常在太后耳边小声说着:“如今诏书一会就送到皇后那里去了,您说这诏书可要驳回?”
太后摆了手:“驳回做甚?皇后可是贤后,只管准了就是!去吧!”
孙常应了声的去了,太后却是走向了那一对紫金大花瓶,冲着右边的那个伸了手进去。一幅卷轴被她慢慢的拿来出来,而后小心的摊在了书桌上。
她看着那画中里美艳的容貌,颤动了嘴唇:“琳琅,我欠你的,这算不算还了你呢?”
-第三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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