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氏张了张嘴，目光复杂的看了顾亦两眼：“哦……仔细看着也不差，能吃，能吃…”
没办法，她还指望顾亦考上举人，让她过好日子呢，现在总不能太过分。
宋大海还想说什么，被杨氏一胳膊肘堵了回去，委委屈屈又十分不情愿的扒拉起碗里的面来。
宋天赐噗嗤一下笑出声，也被杨氏瞪了一眼，赶忙把碗里的饭扒拉赶紧，一溜烟跑了出去。
“姐，我来了！”
——
一连在床上躺了两天，宋甜甜觉得自己都快发霉了。
没有手机没有电脑，没有游戏没有，干躺着谁受的了？
撑着脑袋望着坐在窗户边上看书的顾亦，宋甜甜没话找话：“顾亦，你东西收拾好了没？”
“嗯。”
顾亦淡淡的应了一声，眼睛都没从书里抬起来。
宋甜甜想了想：“顾亦，你有没有带银子啊？”
“嗯。”
顾亦还是应了一声。宋甜甜撇撇嘴：“顾亦，你是不是觉得我烦了。”
大概是她体质特殊，一场伤寒，别人要缠绵病榻小半月才能好起来，她这才第三天，除了头昏昏沉沉的之外，已经没有别的感觉了。
昨天她就嫌无聊，兴致勃勃的给宋天赐和过来玩的二蛋讲故事，正讲到三打白骨精，顾亦回来了，说是打扰她休息，罚宋天赐抄了十遍千字文，一直到现在都没还抄完。
今天换他亲自看着她了，哪儿也不能去，憋死了。
宋甜甜抱着被子滚了一圈，安慰自己：算了，这不就跟甲方爸爸一样嘛，哄得高兴了才有积分拿不是？
床上的人没声了。
顾亦耳朵动了动，从书里抬起头望了她一眼，叹了口气，从袖子里拿出一段红绳来：“不然…翻花绳？”
他看宋甜甜跟宋天赐玩的，看着也还算简单，后面两个人开始兴致勃勃的讲故事，他就把红绳收起来了。
宋甜甜惊咦了一声，笑嘻嘻的接过红绳：“原来在你这儿啊，我昨天还找了半天。”
红绳是买珠花的时候老板送的，宋甜甜自己留着扎过两次头发，嫌土，就收起来了，昨天想玩就翻了出来，结果手一丢就不知道放哪儿了。
还不是你乱丢东西。
搬了把椅子坐到跟前，顾亦嗯了一声，一本正经的抬起手：“开始吧。”
宋甜甜打量了他两眼，嘻嘻一笑：“那我们玩，输的人是要有惩罚的。”
她笑的狡黠，脸上的血色日渐恢复，刚刚在床上滚了一圈，头发毛毛躁躁，像只炸了毛的猫。
顾亦抿了抿唇，忍下伸手揉一揉的冲动，眼角眉梢笑意盎然：“好。”
翻花绳这东西，看着简单，中间的弯弯绕绕还蛮多的，宋甜甜简单教了一遍，眼睁睁看着顾亦对着一次次恢复原样的红绳，从淡定到疑惑再到怀疑人生，捂着肚子笑倒在被子上：“哎呦不行了，你怎么这么好玩哈哈哈哈…”
她手上还缠着绳子，倒下去的时候轻轻扯了一下，勾的手指在顾亦的掌心轻轻挠了挠。
像是羽毛划过湖面，留下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留下。
顾亦的脖颈上顿时浮起一阵浅淡的绯色薄雾，他腾的一下站起来。
宋甜甜忙止住笑：“好了好了，我错了，我不笑了，这个…其实还蛮难的哈？”
刚刚笑的太厉害，她眼角还有眼泪没擦掉，笑的眼尾微红，好像被欺负狠了，又让人想要更狠的欺负下去。
“你自己玩吧”
顾亦扔下一句话，站起身离开了。
生气了？
宋甜甜摸了摸乱糟糟的脑袋，撇了撇嘴，忽然听见有人叫自己，往外一看，门口偷偷摸摸探出半个脑袋出来：
“姐，顾亦走了吧？”
见宋甜甜点头，宋天赐一乐，搬着小板凳就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二蛋和两个不认识的小泥猴。
“姐，我书抄完了，你继续讲故事呗？”
他抄完书跟出去跟人玩，说起昨天宋甜甜讲的故事，出了好大一把威风，这不，撩的别人都想来听了。
宋甜甜眉毛一挑：“行啊…不过我有点渴了。”
“姐，喝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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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没亮，宋甜甜就爬了起来。
今天是顾亦跟陶秀才约好去县城书院报道的时间了，县城离得远，就算是蹭车，估计也要中午才能到。
进厨房的时候张氏也在，宋甜甜微微惊讶了一下。张氏朝她笑笑：“三丫起来了？”
宋甜甜点了点头，洗了手到跟前帮忙。
张氏包的饺子，荠菜馅儿的，里面还打了三个蛋。
外头秋虫呢喃，屋里只有筷子偶尔碰到木盆的轻微声响，张氏轻声道：“我老家那边有句俗语，出门饺子回家面，你奶说顾亦去县里上学是大事，要吃顿饺子。”
两人正说着，宋大江走了进来：
“你起来怎么也不叫我一声，我跟你一块儿弄。”
大概刚睡醒，他的头发乱糟糟的，张氏过去帮他整理，宋甜甜这才看见宋大江身后还跟着顾亦，笔挺的站在那里。
几人潦草吃了一些就踏上了去镇上的土路。
宋家其他人起床的时候，一行三人早就出了门。
杨氏在厨房里来回转了好几圈，拿鼻子闻了半天，捻着帕子叉腰问张氏：“你说，你是不是给你家那口子开小灶了？”
厨房里的香味分明就不是面条的，肯定是偷吃了！
张氏垂眉顺眼，学着宋甜甜的口吻：“就是面条，怕吵醒你们，就让他们在厨房吃了些，又让他们带了点馒头在路上填肚子，没有别的了。”
想了想又道：“东西昨天都给娘过了眼的，你要怀疑，就问娘去。”
声音虽然小，却没有平时那股子唯唯诺诺的味道，杨氏楞了一下。
这…老二家的什么时候转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