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子伸出长长的袖子甩向高三郎,高三郎只觉得她要飘过来了,吓得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高大郎跑了过来,即使恨他卖了母亲尸体,也是自己亲弟弟,别是被吓破了胆吓死了,摸了下鼻息还在,放下心来。
姨母被放了下来,原来是在屋梁上吊了黑布,因屋内黑暗,高三郎又有些宿醉,没看到。
“吓死他活该!我都想打死这个不孝子!”姨母气极了。
“是该打死,本来我该单独先守一夜,他说母亲最疼他,让他先守……我还以为他懂事了……”高大郎叹着气。
一众人在外面都听到了,也是觉得高三郎实在是离谱,那可是亲娘啊!
这起案件总算水落石出,高大郎喊来了大夫扎醒了高三郎,他看着周围的人,想起刚才的事。
“有鬼啊!”尽管那鬼是他的亲娘,可是他做贼心虚,怕的就是他亲娘。
看到姨母在他眼前擦了脸,才知道自己被骗了。
可是刚才自己把什么都说了,大势已去,他垂着头被押送到县衙,高大郎恳求县令。
“还请先审问出我母亲尸身的下落,我好给她入土为安。”
张县令点了头,高大郎一片孝心,跟高三郎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一样米养出两样人。
到了县衙里,高三郎看着那些刑具已经吓尿了。
他可是听说进了县衙的牢房都要扒了一层皮才能出去的,嘴里恨恨的骂着大哥狼心狗肺,害自己亲弟弟。
衙役也看不上他,给了他一耳刮:“静下来!我不让你说话不能说话。”
他委委屈屈的闭上嘴。
“你娘的尸身卖给谁了?”
“我不知道,是我一个兄弟帮忙卖的。”
“卖了多少银子?”
“五百文钱……”
半两银子他就能卖了自己娘,衙役都想给他一鞭子。
“你兄弟叫什么?家住何处?”
“叫刘达,家在燕子胡同。”
高三郎供认不讳,他们这帮好吃懒做的也是聚集成一伙,偶尔也做些偷鸡摸狗的勾当,只是不伤人,不容易被抓到罢了。
衙役们去上门抓人,发现他这个兄弟不在家,已经收拾了细软跑路了。
这就奇怪了,他们扮鬼吓唬高三郎这件事是秘密进行的,有谁能知道?
县衙里难道还有奸细?可是这帮混混也没那个手段和财力收买衙役啊。
张县令一边派了人去追捕刘达,一边追问刘达家里他近期跟什么人有接触。
刘大跟着兄嫂生活,平日里不着家,根本不了解他每天在做什么,至此线索又断了。
江岚知道这件事,貌似随意的问张晴晴:“晴晴,你可有把这件事透露给谁过?”
张晴晴思索了下:“没有啊,只有冬梅知道,她从来没有离过我身,我警告过她这事要保密,我也相信她不会说出去。”
“李大夫也没说吗?”
“怎么这样问?只是我俩讨论起这件事时,我气愤不过在他面前骂过高三郎,简直猪狗不如。”
张晴晴有些疑惑。
“江岚,你怀疑李空青?”
江岚矢口否认:“只是问一问罢了。”
如今没有证据,不能乱说。
但是若真是李空青的话,晴晴骂那句话他就能得出很多信息,李空青这个人,一看就是聪明人。
………………
凌十修养的差不多,也该去上工了,虽然瘫在床上让人带饭的生活不错,却也挺无聊的。
还是出去扮演叛贼跟叛贼斗智斗勇有意思。
干了两天活,白天这些卧底没有什么动静,也就是暗戳戳注意四周,观察环境。
晚上回去,谭定给几人开会:“看铁矿挖的很深了,估计行动快要开始,都打起精神,现在还没探查出具体兵力呢!”
凌十发言:“我看矿上做的黑馒头,大概是五百人吃的,挖矿的也就一百来人,他们应该有四百人左右吧?”
其他几个人都看向他,他畏缩往后暗暗摸后腰的匕首。
“我说的不对吗?”
谭定哈哈大笑:“想不到你小子还挺聪明的!”
嘿嘿嘿,凌十也笑起来,手挪了回来,是你们太蠢。
“大家加把劲!查出他们在哪站岗附近有没有别的兵力,咱们就可以功成身退了。”
第二天,谭定假装肚子疼,在矿上跑了个来回,发现应该就是四五百人,只驻扎在入口的位置。
他传了讯息回去,叛贼那边开始部署。
本来五倍兵力最稳,但是前不久刚被端了新兵营,叛贼的兵力严重不足,准备出两千人,四打一,怎么也能拿下了。
凌十也把叛贼两千人准备来袭的情报传了回去。
要来铁矿打,肯定要先搞起乱子,怎么在铁矿搞乱子呢?
肯定是炸山了,吴蔚吩咐所有监工,外松内紧,严防一切易燃易爆物品进入矿山。
张县令得到消息,两千叛贼,虽然不进临昌县,主战场在赵家村后山,他也要打起二十分钟的精神,严防死守临昌县,防止反贼败北后进入县城烧杀抢掠。
吴蔚也在夜晚秘密放了一千驻军进临昌县,暗潮汹涌,临昌县明面上仍是一派祥和,平和无波。
一日后,一个长长的外地商队蜿蜒百米,在北塘关外等待入关。
为首的商队首领络腮胡子,从怀中掏出一袋子重重的金袋子,稍加掩饰放进守关的将军手里。
“运送的都是上品的丝绸,太过娇贵,还请翻查的时候兵爷们手下轻一些,这些请兵爷们吃酒……”
络腮胡子赔着笑脸,行礼作揖。
守关的将军掂了掂,嗬,真有钱,这一袋子得有小五十两了,还是金子,要搁平常这种陌生的商队给这么重的礼,可是不敢收的,谁知道是什么牛鬼蛇神要入关。
金子虽然好,好不过头上的脑袋。
可是这次上头有个稀奇的命令,就是碰上这种大商队,只管给他过,也不用查的太仔细。
刚好,过俩月就是春节,这几十两发下去够兄弟们过个好年。
他给另外两个手下使个眼色,都是事先通过气的,两个手下只让商队自己打开前三车和后面三车,确实是布匹,就放他们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