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喝水吗?”
他被堵了嘴,用力点头。
“拿开他嘴里的布。”
有人把布拉出来。
“你想做什么?”塌鼻子声音嘶哑,还觉得自己头脑很热,可能是有些发烧。
“你们混进来的目的说一说罢。”
塌鼻子想起首领的手段,不寒而栗,默不作声。
黑衣人扬了一下手,旁边的人立马把塌鼻子的胳膊也放进两个分开的铁管里,在旁边的手柄一摇。
巨大的咬合力压着塌鼻子的双腿和双臂,他头晕又痛又饿,昏死过去。
随即被一盆冷水泼醒。
有铁矿的支撑,吴蔚的刑讯部凌九很是过了把瘾,制作了很多新刑具。
进行了两三轮新刑具测试,塌鼻子就不行了,要招供。
凌九很遗憾:“还有好几个没试呢!要不试完再招?”
吴青瞪他,他恋恋不舍的退下。
塌鼻子觉得这些人比首领还可怕,自己早晚也是个死,进了反贼组织就是刀口上舔血,也没指望有好结果。
“先给我吃饱喝水吧,要不然我没力气说。”
即使要死,也要做个饱死鬼。
塌鼻子知道的并不多,他也是刚去没几年,而且是被骗去的,说的是免费培训武功,学会后去押镖。
谁知道是谋反的勾当,他们都稀里糊涂的跟着运了军火粮草,还跟着打劫杀过人,只能跟着组织干了,最起码待遇很好。
他们六个就是摸透铁矿的路线和兵力安排,后续人手肯定是要来做文章的,具体做什么,他这个小兵没权利知道。
意外的是招完之后他并没有没杀,只是给了吃喝关了起来。
开玩笑,杀了多可惜,以后铁矿深处,这样的人去探路最合适。
但还是有收获的,至少知道了叛贼练新兵的地点,吴青点了三千人直接去给剿灭了。
反贼首领是八皇子的大舅哥,暴跳如雷,查怎么走漏的风声,每个据点都排查,问到谭定那里,他报一切如常。
吴蔚灭了一个不小的据点,心情不错,终于有些时间去见江岚,在江宅吃饭,商量着第二天去骑马打猎烧烤。
难得吴蔚有时间,江岚说跟张晴晴约好有时间四人出去游玩,问他是否方便。
吴蔚自然是应允的。
小新不到沐沐时间,不能去,所以次日上午,四人骑着马,仆从坐着马车,去了两县交界处的林子里。
李空青看起来温文尔雅,马术居然很不错,丝毫不落后于吴蔚江岚,只是为了照顾张晴晴,他骑的并不快。
张晴晴骑马还行,狩猎却不成,留在原地指挥仆从收拾场地,生火架起烤架等杂事,吴蔚三人去狩猎。
三人比赛,一个时辰,吴蔚猎到七只,江岚猎到六只,李空青猎到六只,只是江岚猎的个头大一些。
商量的就是谁输谁处理猎物,李空青不废话,先处理野兔。
看着他利索的开膛破肚,甚至把内脏拉出来一个一个摆的整整齐齐,居然颇有种血腥的美感。
江岚有些好奇,这动作行云流水,像是做过很多遍,熟悉得很。
看到江岚看他,他脸上笑容不变,心里想好了说辞。
“动物的构造跟人总有相通之处,都是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所以以前学医时候做过很多次。”
看来李空青师从的老师很注重实践和解刨学,在古代挺罕见的。
“你是跟哪位名医学的医术?”
吴蔚随口问道,他也觉得有些不一般。
“不算名医,家传而已,家父只是个普通的大夫。”
李空青垂着眼帘继续处理别的猎物,他知道自己这样有些引人注目,可是刻在骨子里的手艺,他控制不住。
而且这些东西不摆整齐的话,他会发疯的。
之前做过太多次了,从一开始的看到恶心呕吐到后面面不改色的研究如何流血最少,甚至猎物还活着,取出它的某些内脏。
张晴晴看到,虽然直面屠杀有些恶心,但她也不吃素长大的,吃都吃过,没必要那么矫情,反倒觉得李空青收拾着猎物,身上却不沾血,很厉害。
少女总能找到自己心上人的优点。
李空青把猎物片好,像手艺绝佳的屠夫,肉和骨头完美刨开,不用粗鲁的啃骨头,这顿烧烤大家吃的很优雅。
江岚却若有所思,李空青不管是解刨野兔,还是野鸡,或者野鹿都是轻轻松松,显然不是第一次做。
那么,他解刨过人吗?
看着吴蔚和张晴晴都吃的正香,江岚咽下了这个问题。
她专心的吃着手上片的鹿肉,烤的外焦里嫩,皮脆香可口,心里却在思量着这些事。
出于对案情的直觉,李空青恐怕跟闹鬼事件有关系。
当然办案不能靠直觉,要靠证据。
但李空青是大夫,曾在义庄出现,如今又一手出神入化的解刨术,很难不让人联想。
几个人玩的很尽兴,回去的时候已是日落西山。
吴蔚和江岚慢慢骑着马牵着手走在前面。
李空青见状也向张晴晴伸出手,张晴晴看了四下,没有闲人,才将手放进他手里。
夕阳下,两对恋人,两情相悦,无限美好。
江岚看到后面两个人般配的样子,只希望自己的猜测是错误的。
先送了张晴晴回去,县衙那里却很热闹,四人下了马,在人群中略站了一会儿,就听了个大概。
高大郎家在临昌县有个小面馆,生意很一般,但也能养活家人。
他娘前些日子因病过世,正常办后事的时候,高母的尸体却不见了。
不见的那天是停灵的第五天,前面四天天都是三兄弟,实在熬不住了,高父和三兄弟就商量了接下来三天每人守一夜。
高母缠绵病榻了很久,早就吊着一口气,久病床前无孝子,她去世大家也伤心,但也有了一丝解脱。
所以大家都同意了。
结果这天高三郎守夜,他说自己就打了个盹,娘的尸体就不见了。
想起最近的闹鬼传闻,一家人都害怕的要命,又没钱请神婆,只好报到了县衙。
张县令自然是不信这种闹鬼之事的,反复审问了高三郎,他只一口咬定自己打盹不到一刻钟,什么动静也没听到,母亲就不见了。